“不少啊。”看着城外汇聚成河的火把,左晋实在是难有什么好心情。他知道明军会来,但是他绝没有想得到明军居然来的如此迅速,如此隐蔽。
他们是怎么避开铜川桥的闯军的呢?左晋心想。应当是分兵了,左晋暗自猜测到。如果不是分兵出击,铜川桥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董艾!”左晋回头对着自己的亲随吩咐到。“你马上领着我的亲兵去把城中的士绅都给我依次抓起来。而且一定要放出话来,一旦城破就要他们殉葬。”
“是。”董艾点了点头后,旋即相当利落的领着左晋身侧的一队士兵向着城内走去。而左晋则是继续用着千里镜向着城外看去。
“不少啊。”他说。
一路奔波而来的明军自然没有什么夜袭的想法,这一方面是大军疲惫,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夜晚出击难以掌控大军。为了稳妥起见,马爌要求各营挖沟建堑以防止闯军夜袭。但庆阳城中的闯军丝毫动静都没有,像是跑光了一样。
“我军攻城有绝对兵力优势,务必首战必胜。”隔日清晨,马爌在匆匆吃了早饭之后便将军中大小官员悉数喊道了自己营帐之内。
“田芳!”马爌命令到。
“属下在。”被喊道的游击将军马上站出来领命到。
“此次攻城你作主攻,两千兵马你看够不够数?”马爌的语气不像是吩咐,而是在决定了某一事宜后的通知。
“属下我定不辱使命!”游击将军田芳半跪在地上,其膝下的甲胃硌着他有些难受。
“指挥使王品听命!”马爌随后吩咐到。其手下的这些人马都是他的老部下,也是传承其父亲之手的所以他倒也使唤的有如手臂。
“属下在!”紧接着上来的男人看上去比之前那一位肥硕一些,一张油光满面的肥脸实在是难称得上英俊。
“你部领五百人马驻防北门,母庸攻城,只需牵制闯寇北门人手即可。”马爌说道。
“是!”听到马爌的这个命令,指挥使王品在心中暗自高兴,他原本便是买的这一职位。要其去攻城掠地实在是太为难他的水平了,在兰州时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嫖妓。
“马庸,马卓听命!”紧接着被马爌喊到的二人都是他的子侄,托关系上台的马爌自然也会去照顾自己的族中人。
“属下在!”二人一齐站出来说道。
“你们各率一千五百人攻击庆阳东西两门。”马爌眯了眯眼睛说道。他的这两位子侄虽非初上战阵,但以前与蒙古人的战斗经验是否真的可以用在攻城上面吗?
“剩下两千人马由总兵我亲自率领以作督阵。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在顿了一下声音后,马爌环视了一眼营帐中的几人随后问道。
“没有。”几人一齐说道。
“好!”马爌满意的点了点头。“务必首战必胜!拿下庆阳,总兵我亲自去巡抚那里为诸位请功!”
随着马爌安排的结束,营中诸人随后各自离营。但是马爌心中的担忧感却愈发的浓厚了起来。庆阳他应当是可以拿下的,但是之后他是否真的可以守的住这里呢?
要知道一旦西安的李自成大举来援,而榆林与延安府坐视不理的话他迟早还是要被赶回去。
“王盛。”马爌忽地对着自己手下一位家丁喊到。
“属下在。”王盛对着马爌做了一辑说道。
“你领着五百人马向北去准备掘河。”马爌走近了他的家丁小声说道。这语气有如蚊鸣,稍远一些便就不可听的清楚。
“先把东西准备好,等着我的号令。”马爌补充到。以水代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相当有用处的一种做法,他料想一旦李自成兵临庆阳城下他便下来掘开堤坝。
“是。”王盛无表情的领命到。
而就在城外明军相继安置完毕之际,城中的闯军也在左晋的调配下完成了部署。依照着城外明军的动向,左晋将近乎一千人的主力都部署在了南门。
“准备吧。”左晋站在城楼上面注视着城外的缓缓靠近的明军田芳部。其招摇的旗帜和人数众多的队伍无不在宣告着他们是主力这一事实。
“左将军。”一位闯军将领走上前来。
“还请左将军暂且离开城楼。”这位闯军将领提醒到。毕竟刀剑无眼,一旦左晋身死城楼他也难和贺锦去交代。
“无碍。”左晋摆了摆手说道。“我就待在这里,放心,明军的火炮不多。难以用于攻城的。你们放心去做,我不会添乱。”
由于缺少自己的嫡系兵力,左晋自然也就难以参与到具体的指挥上去。他在将队伍调度完毕后便放下指挥的心思而让手下的这些闯军将领去干了。毕竟这都是贺锦的人马,他去指手画脚难免叫人讨厌。
“可是……”那位将领显然还想继续说上两句,但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炮声他意识到自己应当回去指挥队伍了。
“还请左将军注意安全。”那位将领在走前最后说了一句。
“砰砰砰!”那位将领刚刚回到前沿,来自大炮轰鸣的声音便近乎炸碎了他的耳膜。闯军士兵们利用城上的火炮正不间断的再向城下明军开火,但碍于火炮口径过小这样的杀伤实在有限。
“再调一队兵。”田芳坐镇后方说道。“带上炸药,足量一些,最好直接把城门给我炸开!”
“是。”其身侧的千户在点头后边急匆匆的向着前沿走去。在其招呼上一队士兵后,他们便向着城门口径直冲了过去。
战斗几乎是在一开始便陷入到了白热化,闯军士兵们依靠着城中的火铳与小炮对着城下明军尽情释放。而城下的明军则是抬着云梯,一波又一波的向前勐冲。其画面与左晋当初身处渭南相似,但是局势却微有不同。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庆阳府的城门被炸开了一道大裂口。而在这一声巨响之后便是哐铛铛的倒地声。
庆阳府的南门被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