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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丧彪默默凝视小帅半晌,终于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旁边几人,终于在另外一个获胜的白衣教众面前停下脚步,说道:“我和你打。”
小帅这才松下一口大气,急忙后退两步,生怕再有人出场向他发起挑战。
而丧彪和那白衣教众的比试,前前后后只用了二十来招,便将对方轻松击溃,从而取代了那名白衣教众的位置,站到了十名获胜者的队列之中。
如此一来,场中的十名获胜者就成了小余、丧彪和小帅三人,以及全进、教坊的穿山甲、兵坊的左三爷和使双刀的阿丽四人,另外还有两男一女三名白衣教众。
眼见丧彪挑战成功,之前落败淘汰的参选教众难免又有了斗志,相继上前发起挑战。
至于这些教众要挑战的对象,自然不会是空手击败今年热门高手胡姓男子的小余,也不是实力仅次于那武痴全进的丧彪,更不是卑鄙无耻、手段狠毒的小帅。同样的道理,全进、穿山甲、左三爷和阿丽四人也不是他们的挑战对象。
于是面对前几轮落败教众络绎不绝的挑战,就只是与另外那两男一女之间的厮杀。历经十多场生死激战,到最后当中的一男一女相继落败淘汰,换成了另外两名白衣男教众顶替了他们的名额。而一直保住自己名额的那名白衣男子,也已是浑身浴血,只能苦苦支撑。
待到红日当头、整片空地上的白雾尽散的时候,今年这一场神殿选拔也就差不多到了尾声。
尽管场中十名获胜者中的那个白衣男子连番苦战,似乎已经无力再战,但是其余的落败教众也是多有死伤。就算还有能够再打的,实力也远不及场中十人,不敢再上前挑战。
如此又过了半晌,眼见再没人下场叫阵,四下人群里才大摇大摆地走出一个和丧彪差不多年纪的白衣少年。只见这少年不同于人界的其他教众,生得细皮嫩肉,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倒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随后这少年径直来到场中,却没有挑选自己要挑战的对手,而是向那十名获胜者遥遥说道:“一百两白银,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名额让给我?”
这话一出,场中众人都是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观战众人也是一阵窃窃私语,不明所以。那少年见没人应答,不禁冷笑一声,加价道:“两百两!”
这一次终于有人回应,却是那十名获胜者中来自兵坊的左三爷,向那少年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傲然一笑,说道:“本公子姓李名烜,乃是大越国当朝太傅李著宏之孙,奉命前往长夜谷、神寂山修习武技。”
伴随着他的这番话出口,在场众人难免又是一阵哗然。众所周知,明面上夜神殿虽然只是南疆地界上流传已久的一个教派,其实却与国都龙城的皇室乃至整个大越朝堂渊源极深,甚至在民间被奉以“国教”之名,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力压传承千百年的佛教,在大越境内独树一帜。
而此时这个自称“李烜”的公子哥说自己是当朝李太傅之孙,乃是奉命前来夜神殿中修习武技,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似他这般当众自报家门,而且还想用银钱买到一个晋升地界的名额,这一举动不但有些出人意料,甚至令人大生反感。
那位兵坊的左三爷见高台上的一众首脑对此并未言语,便缓缓说道:“李公子既是当朝太傅的后人,要想踏足神寂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是想修习武技,想那地界四堂高手如云,也不是不能指点一二。又何必要在今日与我们这些粗人争夺什么名额?”
他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说以这李烜的家世身份,夜神殿完全可以暗中操作,私底下替他开个后门。谁知那李烜却不领情,扬声说道:“笑话!本公子来得明白,去得明白。今日就是要通过这神殿选拔,堂堂正正进入神寂山上的地界!”
听到这话,兵坊的左三爷再无话可说,兀自转过头去。那李烜等了半晌,见场中的十名获胜者都不理会自己,难免有些焦急,再一次加价说道:“三百两!”
这一回居然有人接了他的话,却是十人之中的小帅。只见小帅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哥,是……是先给银子么?”
李烜当即伸手入怀,摸出一大卷银票,从中抽出三张向小帅说道:“龙城兴汇钱庄的银票,一张一百两。莫说是在南疆地界,即便是在中原东吁,都能找到兴汇钱庄的分号兑成现银。”
小帅顿时双眼发光,直勾勾盯着他手里那一大叠银票。李烜冷哼一声,原以为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子还要和自己讨价还价,谁知小帅已快步出列,陪笑道:“哥,这场比试是你赢了,我输了!我的名额这便归你了。”
李烜微微一愣,小帅动作极快,已从他手里取走那三百两的银票,站到一旁仔细观看起来。李烜也懒得理他,径直迈步上前,站到获胜者的队列当中。
然而小帅虽然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李烜,人却没有退场。待到他将这三张银票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然后便继续留在原地,笑嘻嘻地望着这位当朝李太傅的孙子。
李烜不禁一怔,向小帅怒道:“你想做甚?还不退下!”
小帅笑道:“我能做甚?当然是要向你挑战了。刚才一战的确是我输给了你,但我输得不服,所以这又是新一轮的挑战。”
这话一出,四下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可想而知,小帅收了李烜的三百两银票,虽然依约将自己的名额让给了对方,但是转过头来,立刻又要向李烜发起挑战,夺回属于自己的名额。这一来一去,不就等于是白赚了李烜的三百两白银?
尽管在场众人之中有不少人对小帅的为人嗤之以鼻,然而比起这个目中无人的李太傅之孙,显然后者更加令人讨厌。再加上这李烜又是一个大有来头的富家公子,于是观战众人大都站到了小帅这一方,为他戏耍李烜之举吹嘘喝彩。
那李烜几时受过这等欺辱,直气得浑身发抖。然而小帅方才伤一人杀一人的手段,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就算是李烜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却也心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敢接受小帅的挑战?
当下李烜只得强压怒火,主动离开获胜者的队列,等于是不战而降,又把买来的名额重新还给小帅,而且还不敢讨要自己刚刚付出去的那三百两银子。
不料小帅还不肯善罢甘休,追问道:“哥,你还要买我的名额么?这回我给你打个八折,两百四十两银子就够啦。”
这话一出,伴随着四下哄笑声起,李烜再也按捺不住,狠狠瞪着小帅说道:“小贼!今日之辱我权且记下,有朝一日,我定要灭你满门!”
小帅不以为意,笑道:“我本就是天生天养的孤儿,你要是能找到我的满门,哪怕是从坟地里把他们挖出来,我倒付给你三百两!”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忽听获胜者队列里那个连战数场、浑身浴血的白衣男子开口说道:“李公子,你若真想通过今日的神殿选拔,进入地界……修习武技,我的名额……倒是可以让给你……”
话音落处,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这名白衣男子身上。只见他勉强站直身子,喘息着说道:“我伤成这样……若是还有人要来挑战,恐怕是接不住了。况且我这伤势要想复原,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就算上了神寂山,短期内也学不了什么,倒不如……倒不如养精蓄锐,等明年再来重新参加神殿选拔……”
听到这话,李烜立刻没了心思继续和小帅纠缠,急忙向那白衣男子问道:“此话当真?”
那白衣男子郑重点头,说道:“五百两……”
李烜愕然半晌,随即猛一咬牙,说道:“好!就五百两!”说罢,他果然又数出五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交给那白衣男子。而那白衣男子收下银票,也遵守承诺,老老实实地退到场外。
如此一来,这位当朝太傅之孙前后总共花了八百两银票,果然买到了一个晋升地界的名额,和另外九个获胜者并排站立于场中。
对此在场众人看在眼中,虽然多有议论,但是看高台上坐着的那一众首脑并无异议,自然也就默认了李烜用银票购买名额之举。至于前几轮落败的那些参选教众,一来因为历经多场挑战,剩下的本就没什么实力,二来因为顾忌这个李烜当朝太傅之孙的身份,也没人下场向他发起挑战。
随后就在众人都以为今年这场神殿选拔,将要以李烜这般近乎荒谬的方式获得名额,从而落下帷幕之时,殊不知更为荒谬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人群里又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怯生生地下场,一路来到场中站立的一众获胜者面前发起挑战。
这个女孩子,自然就是阿玲了。而她要挑战的对象,则是小余。
小余欣然接受挑战,空手和阿玲比划几招,随即认输退下,从而将自己赢得的名额输了阿玲。
直到小余退回四下人群之中,阿玲也站到场中获胜者的队列之中,在场众人才相继回过神来,顿时犹如一锅烧沸的开水,整个沸腾开来。
要知道小余之前仅凭一双空手,居然能够轻松击败今年热门高手胡姓男子的一柄镔铁银枪,不只是在场众人,就连那个公认实力最强的武痴全进都是吃惊不小,险些就要来和小余较量一番。甚至在初步决出十名获胜者之后,竟无一人敢向小余发起挑战。
可是阿玲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灰衣少女,在场众人又不是瞎子,一眼便能看透她有几斤几两,又怎么可能只在数招之间,便莫名其妙地胜过了不久前刚刚击败那胡姓男子的小余?
显而易见,两人方才这一番比试,自然是小余有心想让,要将自己辛辛苦苦赢得的这个名额转送给阿玲。
只可惜小余有意要将名额让给阿玲,旁人却不肯相让。眼见阿玲居然跻身站在十名获胜者的队列里,立刻便有好几个被淘汰的参选教众蠢蠢欲动,当中一名灰衣大汉率先按捺不住,当即大步出列,向阿玲发起了挑战。
阿玲只能应战,凭借轻功和暗器游走支撑了二十几招,终于不敌落败,认输退开。那灰衣大汉夺得名额,还没在队列里站稳,便看到人群里的小余已重新下场,来到他面前笑道:“我要挑战你。”
如此一来,事情就已经一目了然了。说到底就是小余坚持要替阿玲赢得一个名额,一旦有人下场击败阿玲,他就下场挑战那人,出手将名额夺回,然后故意输给阿玲,竟是无论如何也要让阿玲站稳这个名额。
待到那个灰衣大汉被小余击败,依然有几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参选教众不肯信邪,相继下场挑战阿玲,最后都被小余逐一击败,一次次替阿玲重新夺回了名额。
尽管小余和阿玲的这一番举动摆明了是在作弊,但是气就气在两人这般操作有理有据,确实不曾违背神殿选拔一直以来的规则。
所以任凭在场众人如何议论,也拿场中的小余和阿玲没有办法。再加上小余的实力本就有目共睹,他既然执意要将自己的名额转送给这个灰衣少女,从而令自己落选淘汰,似乎也无可厚非。
似这般又过了一阵子,待到头顶那轮红日渐渐西斜,四下人群里已再没有人出场挑战,而场中那十个获得晋升地界的人选,也就基本确定下来了。
负责维持秩序的教头见状,又开口询问了几声,依然不见还有人要下场挑战,便依次望向场中站立的阿玲、丧彪、小帅、全进、穿山甲、左三爷、阿丽、李烜和两名白衣男子,继而转向高台方向,恭恭敬敬地问道:“已经没有人出场挑战,是否这便确定最终获胜的十个名额,就此结束今年的神殿选拔?还请洛总管示下。”
高台上正中位置上洛无心此时已恢复没精打采的模样,听到这话,便点了点头,说道:“好——”
不料伴随着他这个“好”字刚一出口,已经回到人群里的小余突然扬声说道:“且慢!”
话音落处,小余再次踏出人群,一路来到场中十名获胜者当中那个武痴全进面前,说道:“我要向你挑战。”
一时间不仅是高台上的洛无心和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全进也是一愣,没能回过神来。只听小余已向他问道:“我知道,你想和我打一场。现在不打,等什么时候打?”
全进幡然醒悟,抬眼凝视眼前这个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白衣少年,开口应允道:“好,我和你打。”
然而在旁的教头却不应允,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骂道:“混账!洛总管方才都已发话,今年的神殿选拔已经结束,还比什么?”
小余不为所动,只是迎向面前这个武痴全进的目光,缓缓说道:“三招,我只要三招的时间。要是我三招之内赢不了他,就算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