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罗长老板着脸,眼角眉梢却是藏不住的喜悦,“评比结束,恭请掌门。”
“恭请掌门。”
青木门弟子齐躬身,行弟子礼。
五桑掌门起身致辞。
虞昭见到五桑掌门,眉梢轻挑。
前世,她曾在修真界大比时,见过五桑掌门一次。
那时的五桑掌门眉心紧皱,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像此时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明明是相同的样貌,状态却截然不同,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莫非是木也的获胜引发的变数?
“丹堂弟子木也悟性天成,资质卓绝,有老祖遗风,今日与诸位长老商议,立木也为青木门少门主,望她踔厉奋发,扬青木之威名。”
“踔厉奋发,扬青木之威名!”
“踔厉奋发,扬青木之威名!”
“踔厉奋发,扬青木之威名!”
“青木门弟子拜见少门主!”
青木门弟子的声音如山呼海啸,在宗门广场上空回荡,气势盛大。
虞昭不由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只觉一阵热血沸腾。
木也双目泛着泪光,有些无措,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赵亮、田瀚等人面若死灰。
他们得罪了少门主,前途一片晦暗。
王谦双眼血红,无法接受现实,眼睛一闭,硬生生将自己气晕了。
“少门主,大家都在等你呢。”
罗长老见木也呆呆地愣在原地,笑呵呵地提醒一句。
木也猛地回过神来,先躬身向着高台上的掌门、长老行弟子礼,转身又对着众位同门行平礼。
然后,她站直身体,朗声高喊,“弟子木也,必不负所托!”
“少门主!”
“少门主!”
“少门主!”
青木门弟子再次欢呼起来。
五桑掌门与莲长老对视一眼,笑意从脸上一直蔓延至眼底。
王长老努力扬着嘴角,笑得极为僵硬。
大局已定,他再不甘又能如何。
木也如今代表的是整个宗门的颜面,不是他可以随意揉搓拿捏的小弟子了。
等回到药峰,他就将赵亮打发去后山开发药田,再备上一份厚礼,希望木也不要记恨他才好。
少门主人选确定,弟子考核正式结束,五桑掌门和莲长老起身离席时,将木也一起叫走了。
虞昭无处可去,便打算留在宗门广场等木也回来。
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忘记青木门里还有她不想见的人。
“小……虞师妹。”
方成朗的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低沉,像是拨动的琴弦,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
虞昭勾了勾唇角,神情自若地转过身,与他对视,“方师兄。”
虞昭几次对他视而不见,方成朗主动搭话时,其实已经不抱希望。
但当虞昭做出回应时,他发现他并没有为此而高兴,反而更难过了。
虞昭避开他,说明她心中有恨。
有恨总好过如今的波澜不惊。
“阿珏,阿珏他中毒了……”
方成朗心中害怕,下意识便将崔珏的情况脱口而出。
他想阿珏以前和小六那般要好,小六知道后应该会担心吧。
然而虞昭只平静地看着他,“所以?”
“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他在昏倒时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他自作自受,我去了又能做什么,他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熟悉的话语从虞昭口中吐出,方成朗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虞昭。
小六、小六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她难道也做了同样的梦?
方成朗过激的反应也令虞昭心生警惕。
她刚才说的话,其实是崔珏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那次是五师兄权野受叶从心的挑拔,故意用切磋为借口,打折了她的右手和锁骨,还嘲笑她空有心机,实力平平。
她委屈又痛苦,想找崔珏诉说,但崔珏将她拒之门外,还托方成朗给她传了这句话。
虞昭自此再也不叫苦叫累。
因为她知道在独月峰没有人会心疼她。
如今,她只是将崔珏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方成朗为何会反应如此剧烈?
虞昭心中疑惑渐生。
她正犹豫要不要询问原因,一道激昂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
“方道友,我是青木门武堂弟子游飞,听闻方道友素有君子剑之称,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领教一番?”
一个神情桀骜的男子领着几名武堂弟子堵在方成朗身后。
还未散去的青木门弟子听到声音立刻停下脚步,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方成朗敛起慌张的神色,客客气气地回礼,“能与游道友切磋是在下之幸,然在下伤势未愈,不便动用灵力,望游道友海涵。”
出门在外,又要仰仗青木门的长老为崔珏疗伤,方成朗将姿态放得很低。
只是他的谦虚,在游飞等人眼中便是高高在上的倨傲。
游飞冷笑一声,“你们五行道宗自诩修真界第一,怎么连与人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莫非名头都是吹出来的?”
原本还准备束手看戏的虞昭眉心一拧。
游飞想要挑战方成朗无可厚非,但不该将整个五行道宗拖下水。
方成朗神色一凛,“游道友,此事与宗门无关,是我之过,还望你慎言。”
游飞并不知道这里除方成朗之外,还有一个五行道宗的弟子。
他只知道难得遇见一个五行道宗的弟子,如果能够在同门面前将其击败,必定对自己的声望大有助益。
至于方成朗是否受伤,他的言语又是否过激,完全不在他顾虑的范围内。
“慎言?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要么你就站出来堂堂正正的击败我,要么你就承认五行道宗名不副实!别想拿五行道宗的名头来吓我,我游飞又不是吓大的。”
“应战!应战!应战!”
游飞身后的几名武堂弟子大声起哄。
其他弟子不明所以,也选择跟着加入。
方成朗瞬间被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他神色微凝,心中翻江倒海。
他刚才的话并非托词。
排毒治疗使他元气大伤,体内的灵力尚未恢复,经脉也薄如蝉翼,恐怕连平日十分之一的水准都达不到。
强行应战,必输无疑。
可对方用整个五行道宗的声誉来做威胁,他若是不应,便是堕了五行道宗的威风。
无论做出何种选择,结果都极为不利。
他一时陷入两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