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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以往一般,还是改变策略。
姬辛想了很久,叩桌子的动作一停,侯嫮就抬头看向了他。
“朕倒是一有个折中的办法。”姬辛笑了笑,“太师听听?”
“愿闻其详。”侯嫮微微颔首,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看起来也十分矜贵。
姬辛瞧着,觉得太师与前几日相见好像又变了些,似乎……更像是仙人了。
“郡南蔚川江南一带,以朝中重犯身份全民通缉。”放下手中拿着的纸,姬辛接着道:“其余地方,皆给地方官员派发圣谕,留心赵王余党,有功者重赏。”
侯嫮闻言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细细思考了可行性,而后才一点头,“陛下这做法较为缜密,既最大程度安抚了百姓,又不给赵王余孽逃脱的机会。”
姬辛听了侯嫮这话颇有些得意,却只是谦逊地:“是太师教导有方。”
侯嫮摇摇头,但也没有揪着这话不放,“江南两江总督白潜学是户部尚书白德义白尚书的堂兄,若是要在江南地区广泛缉拿赵王余孽,陛下或许派白尚书的门生前往监督,效果更好。”
姬辛先是下意识一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太师一,朕倒是想起来,太师母族是江南顾氏,相比白家,顾氏才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陛下是想让臣去?”侯嫮面上无波,看不出喜怒。
“自然不是!”姬辛连忙否定,本来就见不到太师人,他怎么会自作主张要太师去江南?
侯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便是陛下要臣去,臣也不会去的。”
这回是轮到姬辛不解了,脑子一转,“太师在江南时,顾氏对你不好吗?”着,便有些生气,“太师这般好的人,他们怎么敢!”
“陛下多虑了。”侯嫮否认,面上有些无奈,“臣在江南时,跟在顾老太君身旁,怎么会被欺负?”
侯嫮先做了解释,见姬辛面色缓和了,才接着道:“臣做太师做久了,陛下却也不能忘记,臣,也是世族出身。”
“先帝在时,极力平衡世家与新贵权利关系,世家多是前朝便有,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姬氏王朝到底年岁少,稍有不慎,便是如同前朝一般,受世家桎梏,最后覆灭。”这是侯嫮第一次在姬辛面前起前朝问题。
“新贵多为在位帝王一手提拔,根基浅,赏罚全看陛下脸色,便是不忠心也必须忠心!”侯嫮笑了笑,稍显无奈,“陛下派臣去江南,无异于助长顾氏威风,这是臣不愿意看见的。”
姬辛一愣,眼神有些不解,“可顾氏养了太师,太师不……”
侯嫮眼帘微垂,“臣可以用旁的东西去报答,却不能用江山开玩笑。”
姬辛的唇嗫嚅一番,“可是派白尚书去,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是派白尚书,是派其门生。”侯嫮眼帘一掀看向姬辛,笑了一声,笑声很浅,“白尚书门生众多,这个机会可不好得,单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有机会而已,去了江南做了一番功绩,便可受封加赏,陛下,您……”
“这去聊门生,回来以后,是算白尚书的人?还是算江南两江总督白潜学的人?亦或是……陛下新提拔的清贵呢?”
话落,侯嫮嘴角轻扬,眼帘又微微垂了下去。
桌前的香炉往外一阵一阵冒着烟,烟雾缭绕中,模糊了侯嫮的脸。
姬辛有些庆幸地道:“幸好太师不与朕为担”
侯嫮眼睫一颤,“陛下可以把臣当做假想敌,若是有朝一日站在对立面上,”仰起头,二人中间隔着烟雾,看不清彼此,
“陛下不能手下留情。”
姬辛愣住,别过脸去,“朕怎么会与太师为担”
侯嫮笑笑,并不话,眼底却有些思量,她有计划,现在却太早了。
“不这个了。”姬辛摆摆手,面上有些不愉,“江南派白尚书的门生,那郡南和蔚川呢?太师可有人选?”
侯嫮眼中眸光一闪,或许……也不用等到秋闱。
“蔚川土地并不大,臣对萧承文有信心,他一人足矣。”侯嫮着,又挥挥手将空气中过的烟雾打散,“他出身贫寒,陛下不用太担心。”
“至于郡南,当初和刘思钟招等人一同前往的温熙翎,臣觉得很好。”
姬辛身子微微前倾,“太师似乎很喜欢这两个人?”又坐了回去,“那萧承文姑且不,温熙翎朕可没忘记,她是郡南温氏的人。”
“准确的来,是郡南温氏长房嫡次女。”侯嫮眼一抬,“是女儿家,大概率就是要嫁饶,不是嫡长女就不用联姻,嫡次女,身份高贵,又可以自己做主……”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交握着的双手缓缓松开,“陛下可以为其赐婚。”
眉眼冷肃,“就像当初为摄政王赐婚一般,牵制,合作。”
姬辛一愣,面色泛苦,脸上似笑非笑,“朕突然不知,被太师喜欢,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侯嫮怔愣片刻,随即低头,“大概率不是件好事吧。”
姬辛仔细去看侯嫮,试图从她面上看到愧疚,亦或是看到不忍,可是全然没樱
太师对这些人,没有一丝一毫悲悯之心。
只怕是……侯嫮在下一盘棋。
他是侯嫮必须要保住的“将军”,而其余人,是喜爱,也不过是因为,她喜欢“车”的战力高,能破对方防线,喜欢“炮”的指哪打哪,可攻击可牵制。
下棋人对棋子,怎么会有怜悯之心呢?
可是……从前太师并没有这般明显。姬辛抿着唇,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他刚认识太师的时候,太师会哄他,他年纪但知道真心,那般行为绝对不是作伪。
便是意外中毒,太师对那个宫女,也只是一条死罪并没有让她遭了太多罪。
是什么时候,太师变成了这样?
是因为他吗?
所以太师变了。
姬辛上下牙关咬着,呼吸有些沉重,脸色也有些僵硬,半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