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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着又看了会儿奏折,侯嫮叫来旁边站着的小德子问了时辰,而后开口:
“陛下,时候不早了,先去习练吧。”
姬辛将视线从奏折移到侯嫮脸上,又低头看了一眼奏折,“那这些……”
“有臣在。”侯嫮看着姬辛说道。
姬辛点点头,就起身唤来了宫人,出了紫宸殿前往箭亭。
司马恪昨日就说了今天要带兵前去城东驻守,因此今日未来。不过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司马恪不来,姬辛一个人也能自行习练昨日的内容。
留下侯嫮和两三个在屋内伺候着的宫人。
轻轻拍打了下自己的脸,侯嫮提起精神看起了奏折。
姬辛眼下青紫有些重了,想来是因为她昨日未来自己一个人批改奏折未免有些晚睡。
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这样可不行。
一个人将奏折批改完毕,又将其根据重要性分了类。
“等陛下回来后,烦请转告一声,最左边的是重要的奏折,要细细看上一遍,中间的看上一眼就行,右边是无关紧要的内容,要是时辰晚了,就早些休息别看了。”侯嫮对着一边的宫人说道:“伺候陛下,难免要多用些心,若是时辰晚了,该劝他先睡。”
宫人应声称是。
侯嫮又看了一眼桌上奏折,确认摆放无误后,就离开了。
没有回候府,而且去了太医署,太医署内并没有几个人,想来是都去城东了。
侯嫮借着太医署的地方换了便服,又拿了一块布巾。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城东,侯嫮下了马车想要走进去,果不其然,在入口就被士兵拦了下来。
“闲人勿进!”拿着长枪的士兵面色分外冷峻,看着有些不近人情。
侯嫮没有被吓到,而是从袖子里掏出表示身份的腰牌。
“本太师来城东看看。”
侯嫮说着就想走进去,却又被拦住。有些不解地看向门口士兵,“是不许进?”
“里面疫症危险,还请太师慎重。”说着,看了一眼侯嫮的脸,又连忙低头。
侯嫮看着那说话的士兵,有些了然地点点头,真是傻了,明明带了布巾的。
将布巾蒙在脸上,“现在可以了?”
士兵点点头,将手中横放的长枪直立,“还请太师进入以后,不要与百姓接触。”
侯嫮点点头,“多谢。”
侯嫮走了进去。
城东确实偏僻,三三两两的房子都是农户秋收之时,傍晚来不及赶回家,这才建造的。
房子不太挡风也不太挡雨,现在是十月了,过一阵子说不定会下雪,到时候更是难过。
侯嫮这样想着,眉就又蹙了起来。
又多了一个要解决的事情,侯嫮摇摇头,先将房子的事情放到一边。
放眼望去,一片凄凉,并没有看到人。侯嫮正奇怪着,就看到一个药童打扮的人,端着几碗药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将药放下,又敲了敲门,就离开了。
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微微有些瘦弱的老人,将药端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小先生请留步。”侯嫮叫住了那药童。
药童转身看向侯嫮,有些惊讶,“你是怎么进来的?是女医师?”
侯嫮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药童的问题,只是接着问:“为何那般送药?太医署的医师呢?”
“疫症传染性较强,最好是与病人少接触,太医署的大人们大多在前面那间屋子里,还有一些在病人屋中问诊。”
侯嫮点点头,“谢谢小先生了。”说着,就往那间屋子走去。
“诶,等等。你还没说你是谁呢!”小药童在外面叫着。
侯嫮只是摇摇头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走到了屋子前,轻轻扣了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从门缝里探出来一个人头,看到侯嫮后脸上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太师?”
侯嫮点点头。
那人连忙将门开大,把侯嫮迎了进去。
屋内大概有十来个人,三四个坐在床榻上,五六个坐在凳子上,还有七八个站着的。
都穿着麻布做的大袍,脸上倒是没有蒙着布巾。
见到侯嫮进来,坐着的人都起了身,“太师。”
“大人不必多礼。”侯嫮上前一步将张乙坤扶起,又对着其余的人笑了笑。
“太师,今日怎么又来了?”张乙坤带着侯嫮坐在床榻上,其余人自觉站了起来。
“昨日送病患来时太晚,对城东环境不太了解,想着今日再来看上一眼,果不其然……”无奈地摇摇头,“房屋还是差了些,需要修缮。”
又抬头看着周围站着的人,“各位大人坐下就好,不必拘束。”
众人应了一声,有几个寻了凳子坐下,其余的依旧是站着的。
侯嫮眨了眨眼,将屋内环境尽收于眼底,又微笑地看着张乙坤。
“张大人,晚辈不才,不通医术。”顿了顿,接着说:“只是其余的问题,却是可以告诉我的。”
视线转向太医署其余人,“药材方面,饮食起居,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众位大人还请尽管开口。”
张乙坤笑着点点头,“自然是会及时告诉太师的。”
侯嫮闻言颔首称是,“我看病患是住在其余屋子里,平日都是大人们进去给他们问诊?而后熬了药让药童端过去?”
“是啊。”张乙坤点点头,“患病者最好独居,尽量与外人少接触。”顿了顿接着说:“太师也知道这疫症的传染性最是可怕,该要小心些的。”
侯嫮点点头表示明白。
又和在场的各位说了些话,并未谈及治病过程。
一是因为侯嫮不懂医,问了也是白问,对疫症毫无帮助;二是因为昨日才将病人转移至城东,到了现在也不过堪堪一天;三嘛,就是因为侯嫮不想给这些医师们压力。
疫症当前,除了这些患病的百姓和其亲属,最希望他们好起来的,就该是这些医师大夫了。
而她进来时就发现,站着的那些人倒还好,坐着的或者说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医师,面色都没有昨日见到时红润。
是昨晚熬夜商讨了吧……
侯嫮有些无奈,明明临走前说过,今夜先好生歇息,明日再做商讨的。怕是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