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
但是,命运也是可以被人改变的。
只要你不肯屈服。
就总有希望。
***
新的安全屋是一幢民居,就是11区常说的一户建。
隐藏在中产阶层的社区中,像是修剪一致的矮灌木一般不起眼。
张之陵住在大城市的鸽子笼里时,非常羡慕这种独门独院的小房子。
张之陵和七海来到门前,与里面的灰原对过了暗号。
房门推开了。
七海恭敬的伸手,“前辈,请——”
张之陵先走了进去。
灰原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七海,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不对吧,就算我比较笨,也能看出不同。”
“灰原,到这边来,我有话要说。”
七海把灰原拉到僻静处,将张之陵的话复述了一遍。
灰原越听越心惊。
“什么?你们要阻止天元同化?”
七海按下他的肩膀。
“这是改变咒术界的第一步。”
“唔!张前辈对你做了什么,他不会是使用了催眠之类的咒术吧?”
“没有!”
“真的吗?”
“你就说想不想加入吧?”
“我——”
“不要犹豫了!你想看到理子死吗?”
这一句话击中了灰原,他抬头看向了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换了一个新的发带,很得意的在向张之陵炫耀。
“好看吗?好看吗?”
张之陵完全没有注意,他全程都在看理子的手。
“好看,好看,粉粉的,真漂亮。”
“什么粉粉的,明明是白色的。”
“哦!也挺白的。”
“唉?总感觉跟你不在一个频道上。”
天内理子感觉到了灰原的目光,笑着向他眨了眨眼睛。
“灰原,觉得呢,漂亮吗?”
“漂亮!”
灰原挤出一个笑容,但眼角却在流泪。
“你怎么了?”
“天内小姐,你比想象中的更坚强啊,明明很快就要被同化了。”
灰原这小子心里藏不住话。
有话直说,就是他的忍道。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一滞,连气温都感觉下降了几度。
天内理子咬了咬嘴唇,爬上了张之陵面前的茶几。
“这想法真是肤浅。”
“听好了。天元就是我,我就是天元。”
“虽然有你这样的人,把同化与死混为一谈。”
“但这是大错特错。”
“虽然我在同化之后,会成为天元大人。”
“但是,天元大人也将成为我。”
“我的思想,心灵,理想,在同化后也依然活着。”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没有引来轰动性的鼓掌。
七海沉默不语。
灰原看向了张之陵,“张前辈,快说点什么啊!”
张之陵坐在沙发上出神,手抚摸着口袋里的断手。
“下午去学校吧。”
“去学校?太危险了吧……啊……”
灰原刚说到这里,就被七海踩了脚趾。
“总得跟同学们告别吧!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天内理子的确很坚强,但可惜她还是一个少女。
张之陵在精神病院工作多年,早就知道怎么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所以,他没打算用简单的说教,而是准备用残酷的现实。
来将少女的雄心壮志,彻底粉碎成离别的眼泪。
下午的时候。
天内理子进入了学校,其余四人等在校门外。
张之陵坐在加长迈巴赫里,吹拂着清凉的车内空调。
一边细细把玩着断手,一边浏览着猎人网站。
自从在爆炸中暴露断手后,张之陵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再也不隐瞒与断手的地下情了,就像是电影明星官宣了恋情一样。
断手在他的反复抚摸之下,像是盘手串似的散发着微光。
汽车外,众人看得心里直发寒。
“感觉有点恐怖啊!”灰原捅了捅七海。
“那只手是咒物吧?可能是张先生的道具。”
“七海,你看张先生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滤镜啊?”
“这只是正常的推理。”
忽然,灰原的脸色紧张起来,“我设置的咒术屏障被破坏了。”
“在哪里?”
“大约是操场的位置。”
“我们去拦下刺客。”
七海和灰原在咒力的加持下,发挥出超越常人的运动能力。
在门卫们目瞪口呆之下,两人跳进了一人多高的围墙。
黑井着急的拉开车门,“张先生,请去保护天内小姐。”
“我正在工作呢!”
“您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啊!”
黑井双手拉起张之陵的手,硬拖着他走进女子校园。
“黑井小姐,请不要这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张先生,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就是心理医生。”
“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医人难医己吗?”
这是一所教会女子学校,很符合把天内理子培养成纯洁祭品的需求。
唱诗班在礼拜堂内音乐课,咏唱的似乎是歌颂希望的歌。
天内理子坐在最前排,非常虔诚的做着祈祷。
往日,在这个时间段,是她最为平静的时刻。
但是在今天,她的心一直很悸动,好像在是告诉她这个主人:
“我不想停下来,我想一直跳动下去。”
旁边的女生碰了碰她,推过来一小片薄荷糖。
那是天内的好朋友,总是喜欢在吃零食,而且从来不看场合。
从左到右的一排女孩子,已经全都在偷偷的吃糖了,明显都是她那位朋友分享的。
天内朝她们笑了笑,偷偷的接过了薄荷糖。
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她塞进了红润的嘴唇里。
她的同学们都非常惊讶,因为向来守规矩的天内,以前都是直接摇头拒绝的。
戴着眼镜的大龄单身女老师,似乎嗅到了薄荷糖的清香味。
她提起鼻子猛嗅着,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逐渐靠近了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感觉好倒霉,这是她第一次课上偷吃,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偷吃。
人生中唯一的一次上课偷吃,竟然就要被老师抓包了。
为什么那么大家都在偷吃,唯独她会被老师盯上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偷吃功底不行吗?
果然,偷吃就应该从小练起。
自己在人生这条路上,果然还是太懈怠了吗?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礼拜堂的大门推开了。
张之陵走了进来。
“天内理子,快跟我走,有麻烦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