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
周宇泽发了条视频过来,看缩略图像是他的自拍。
秋恬揉了揉眼睛,等视线清晰一点才点开视频——
“干哥!”周宇泽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来,秋恬听出他整个嗓子都哑了。
“昨晚那家烧烤店,避雷!狠狠避雷!”他扯着那道八面透风的嗓子撕心裂肺:“我今天一醒就上火了,我差点失声!——你看看,”他扒拉自己的嘴角:“还起了好大的泡!”
“亲娘嘞,这家料太冲了,我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去了!谁家烧烤店像他那样啊!……”
上火?
周宇泽凄厉的吐槽被屏蔽了,秋恬从混乱中勉强找出一点理智,捂着还在不断流血的鼻子,打开手机搜索——
上火会留鼻血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浏览器里还瞬间给出了无数解决上火流鼻血的方法。
但秋恬都没心思看,他蹲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指,竟然因为太过用力,而在卸力后止不住地发抖。
那就应该是上火了吧……
秋恬抹了把脸,等到血已经没有在流,起身将流理台收拾干净,再把所有沾血的纸巾都冲进了马桶,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他给周宇泽回了条语音,声音已经没有任何异常:“那以后不去了。”
周宇泽回得很快:【干哥你没有反应吗?】
“我,”秋恬摁住语音:“……我没事呀。”
关掉手机,刚起床时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了,秋恬看着桌上冷掉的菜,离奇地失去了胃口。
昨天换下的衣服还在脏衣篓里,秋恬索性先把衣服洗了,扔进洗衣机前翻找口袋,找出了昨天那张被遗忘的传单——
[探秘星系,带你见证宇宙的生命的相互融合……]
·
下午三点,市立天文馆。
秋恬从公交车上下来,登时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撞得快要七窍升天。
最近太热了。
几乎步入了整个夏天最热的一段时间,按周书闻的说法,比以往每一年都还要热上不少。
秋恬只戴了一顶鸭舌帽,身上是短袖短裤,不一会儿就被烈日晒得通红。
他举起传单,看了眼上面的地址,默默把目光投向了天文馆旁边的一栋写字楼,讲座的地点就在那里面,他躲在天文馆的阴影下小跑着进去。
来看讲座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年轻学生的模样,秋恬给周书闻发了个定位,按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我来这里听天文讲座,你回家没看到我的话不要奇怪哦~】
周书闻没有立刻回,大约是还在忙,眼前蓦地出现一瓶冰镇矿泉水,秋恬抬起头,是一名挂着工牌的女生:
“小哥哥你是紫外线过敏吗?”女生关切道:“用这个冰一下吧。”
秋恬身上确实很红,鸭舌帽遮住的眼底泛着细细的血丝,火辣辣的刺痛,他接过冰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事的,这个等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工作人员也很温柔:“好的,等下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直接找我们就可以哦。”
“嗯嗯,谢谢你。”秋恬点点头,转身进了会场。
现在距离讲座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秋恬在后排找了个座位。
他摘掉帽子擦了擦汗,拧开瓶盖狠狠灌了几大口冰水,又把瓶子贴紧脸颊,好一会儿才渐渐感到刺痛消散了些。
周书闻还是没回他,周围人似乎都是成群结伴而来,各自围成一个小圈有说不完的话,秋恬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觉得百无聊赖。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会场里的灯变亮了,四周的窗帘都自动合上,正前方的讲台上来来回回有工作人员在搬东西。
似乎是意识到讲座即将开始,周围的谈话声减弱,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秋恬坐在很靠后的位置,正对冷气的出风口,吹得他有点想流鼻涕。
他揉了揉鼻子,却突然感到脚下飘来一阵热气,连带着整个后背都温暖起来,是后门被人推开了。
他下意识回头,竟然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周书闻?!”他小声道。
周书闻应该是早就看到了他,冲他笑笑反手轻轻合上门,三两步上前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里。
秋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周书闻而动,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刚下班,”周书闻低声说:“一看位置还挺近就来找你了。”
他笑了笑:“怎么想到来看这个?”
秋恬瘪瘪嘴:“太无聊了呀。”
还是很会撒娇,瘪嘴的时候脸颊肉都嘟起来了,周书闻好笑地在他脑袋上呼噜一圈,“那我陪你。”
秋恬又立马亮着眼睛点点头。
室内光线充沛,秋恬仰着脸,冷白的强光悉数映在他眼底,周书闻笑意微顿,捏起他的下巴:
“怎么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没有啊,”秋恬摇头,看了看自己,他身上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失:“可能是来的时候太晒了。”
“我不是说这个。”
周书闻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怪,但又说不出来。
“对了,”他突然想起:“周宇泽跟我说你们昨晚吃烧烤了,他吃得嘴角好几个大泡,喉咙也哑了,你没事吗?”
秋恬眨眨眼:“你听我声音像有事吗?”
这倒是,秋恬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脆生生的,嘴角脸上都很干净,没有半点上火的迹象。
看来香料对他没有作用,周书闻想起来了。
就像秋恬每次生病用的药都石沉大海一样,这种辛辣的、刺激的、会让普通人上火到几乎失声的香料,对他而言当然也不会起到一丁点用。
周书闻哑然,很轻地摇了摇头。
看来确实是他想多了,要让秋恬不舒服,除非真刀真枪流血受伤,或者他物理意义上把自己吃撑了。
“不愧是外星人,”他捏捏秋恬的脸,压低声音打趣:“体质就是好。”
第34章
“咳咳,来请大家安静一下——”
远处讲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室内灯光随之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投影幕大屏上幽蓝的光。
秋恬掰开周书闻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颊,垂下眼睫。
这是市立天文馆附近的一栋写字楼,新建成不久,租住率极低,整栋楼只有第二层和第十七层被两家初创公司租了出去,连送外卖的都比别的写字楼少不少。
讲座定在第三层,大约是租金还没涨起来的原因,场地面积极大,且被布置成大学讲堂的模样。
三层的高度采光不行,四周厚重的窗帘再一拉上,整个大厅都陷入黑暗的沉寂。
讲台上主持人讲着开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