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奇,对话几句后,他已发现这位妖祖白虎与敖仓、阿文不同,像是揣着什么秘密一样,难道说他的记忆未曾全部丢失?
“白盟主,你都知道些什么?”陆垣索性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什么,一种预感而已。我对一些事总是有莫名的预感,像我现在就预感应该相信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竟然只因为预感,陆垣哑然失笑,不像白虎的能力,倒像那位“小白祖”的。
“我不知道预感从何而来,”白盟主继续说,“生来如此,作为秘境降生前就有了。”
“等等,降生前?”陆垣一惊,“你的意思是,你有作为秘境降生前的记忆?”
“一点点,嗯,一些画面。”
“什么画面?”
“我被包裹在一个黑暗空间,那里似乎有无上道法、万千玄妙,有、有……”
白盟主咽了咽口水,惧怕地说:“有许多活物一般的黑色丝线,不停在我身边活动,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
“黑色丝线……”陆垣似乎想到什么,伸手幻化出一段影像。
画面昏暗,难以看清四周全貌,但能隐约辨认出是一个蜘蛛巢穴般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黑色丝线,它们纠结缠绕,如同活物,不停地蠕动着、穿梭着,向外逸散出不详的黑气。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清醒以来始终波澜不惊的白盟主第一次激动到跃起:“你也记得?你和我一样,也有降生前的记忆吗?”
“不,这不是记忆,是一段记录影像。”
“记录……影像?”白盟主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记录的哪儿?”
陆垣望了眼焦急的白盟主,缓缓道:“云堑之底。”
云堑,横亘在修真界百域之间的巨大渊谷,深不见底、宽而无际,将百域分割成一座座孤岛似的空间。
那还是在刚解决完敖仓秘境时,陆垣忘了收回贴在徐植修身上的传送盘,就放他被肖避岳带走,而又因肖避岳出秘境后一不小心,让岩石撕裂了徐植修的一块衣摆,由此导致传送盘落入云堑之底,在报废前传回来这样一段影像。
原本陆垣是以为云堑中盘踞着什么怪物,并不以为意,可如今和白盟主的话一佐证,似乎另有隐情。
秘境降生前的黑暗空间、云堑之下的黑色丝线、白虎窥见的天外之物、以及与修真界风格明显不搭的黑色石头……
“你想到什么?”见陆垣久久不语、垂头沉思,白盟主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我在想真相可能不会太远了。”
“什么?”
面对白盟主的错愕,陆垣只是一笑。
显然这些东西与妖族,与那些记忆息息相关,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他已经见到五位妖祖中的三位。
不管那手属于谁,又目的为何,总之还剩两位,真相可不是不会太远了么?
*
雾蒙蒙的空间,一只青色狐狸正盘卧假寐,忽然他感知到什么,竖起耳朵,支起头来,往一个方向望去。
“白祖?是出了什么事吗?”
青狐所望之处,一个白衣童子盘膝而坐,睁着一双没有黑瞳、尽是眼白的眼,紧紧盯向身前一块四方玉盘。
“难道天地盘有异动?”青狐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
“变了。”白衣童子喃喃说。
却见方盘之内,灰、白、黑三股气不停翻涌纠缠,原本是灰气占绝大盘面,白气只占靠近中心一块,黑气紧随在白气旁边。
而现在,白气猛然暴涨,吞噬了好大一片灰气,那黑气则蠢蠢欲动,像又是在为白气的胜利激动,又是忍不住想要暴露面目,做点什么一般。
“终局快到了……”白衣童子以不符合声线的老成语气叹道。
“终局……诶?白祖?”青狐诧异地看着对方站起身来,“您要出去吗?去干什么?”
白衣童子:“去助他一臂之力。”
“助……”青狐一愣:“可您不是说过,那两位的对局我们无法左右吗?”
“是不能左右,但是……”白衣童子在心中补全后半句话,可以做一点微不足道的扰乱。
*
“锵锵——”
深而广的山谷内,一只巨鸟仰天长啼。
那鸟斑斓五彩,长尾丰羽,周身宛若浴火,异常华丽。
但不过,奇怪的是,鸟身仅有一半。
从冠至尾,巨鸟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平面竖切开来,仅剩下一半头、一半身、一只脚、一半尾,整个截面平整齐滑,紧附着一层黑色粘液,半点血肉也看不见。
听见鸟鸣声,十几个衣衫华美的男女修士快步走到山谷边,着急又担心地望向巨鸟。
“不好了,阵法又要失效!”
“不是数月前刚加固过?怎么又失效?”
“宗主,怎么办?”
一个白衣女子越众而出,显然就是他们口中的宗主。她凝望巨鸟数息,忽然像下了什么决心,踏前一步,变作一只白狐。
那白狐身形轻盈、毛发光亮,最特别的是有两条长尾,蓬松垂摆。
倏尔一尾卷起,被白狐抱在爪内。
“宗主!你——”
“不可啊!”
众人脸色大变。
“数月前为加固阵法你已用掉一尾,怎么能再用呢?”
“对啊,你修了数百年总共也才三尾,怎么能短短数月就用两尾?”
白狐摇了摇头,声音轻而坚定:“我没事,但凤祖伤势未愈,阵法绝不可破。”
话未说完,已将一尾拔下,投入阵中。
吸收一尾妖力,法阵光亮大盛,巨鸟也似受到安抚,停止鸣叫,缓缓垂头,即将重新睡去。白狐则气息萎靡地跌倒地上,显然受伤不轻。
众人连忙上前,准备扶她回去养伤,却见白狐忽然又支起头,目光错愕地往阵中望去。
法阵中心,逐渐睡去的巨鸟嘴部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狐:“阿锦,过去听听,凤祖在说什么。”
“啊?我、我去?”那被唤做阿锦的男子一身黄紫彩衣,打扮艳丽,被点名后立时缩了缩脖子,“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
“你是锦鸡,说来也算凤祖半个同族,凤祖还能伤你?”
“就是,放心去,不会有事。”
周围人的起哄声中,阿锦只得壮起胆子、硬着头皮走下山谷,小心走到巨鸟十数丈外,侧耳细听起来。
其余人站在山坡上,听不清巨鸟说什么,却能看见阿锦的表情越来越惊异,显然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心中越发好奇起来。而等阿锦回来,更是立刻将其团团围住。
“听见什么了?”
“凤祖在说什么?”
“和我们有关吗?”
“哎呀,你刨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