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翻了翻,只找到两碗剩饭。
“将就吃吧,明天带你去坐席。”
陈阳摸了摸黑虎的脑袋,明天宋大能家吃席,早两天就请过他了。
黑虎像是听懂了一样,歪着脑袋看了陈阳一眼,干脆不吃了,呜咽两声,重新钻进了柴垛。
这是准备留着肚子,明天大吃一顿呀?
陈阳哭笑不得。
明天还要早起去宋大能家帮忙,便也没再理会黑虎,洗漱睡下了。
……
宋大能这次算是死里逃生,村里那么多人冒险去找他,陈国强还受了不轻的伤,村里就是人情世故,这顿席,无论如何都是要办的。
村里办席,一般都会请邻居帮忙,宋大能家请了专门做席的大厨,所以,让他们做的事也不多,妇女们帮忙洗碗摘菜,男人们搬桌椅、搭场地。
忙完了就聚一块儿聊天打牌,等着中午开饭。
人算不上很多,也就十来桌的样子。
院子里。
陈敬之和宋二爷他们在聊着天。
“你们不知道多凶险,那头野猪王长得和水牛那么大,皮厚的哟,枪都打不透……”
宋二爷绘声绘色的讲着山里边遇到的事,手里端着一杆烟枪,时不时的叭哒两口。
“二爷,你咋不说和大象一样大?”
陈阳搬完桌子,也没其他事干了,便捡了根板凳凑了过去。
“咳咳。”
宋二爷干笑了一声,“要说,还多亏了陈阳这孩子,老四,你家这孙子,可了不得,要不是他,我们几个怕都交代在山里了。”
也没介意陈阳拆他的台,宋二爷看向陈阳,浑浊的眸子里,全是赞许。
陈敬之报之一笑,“你就夸他吧,他都得找不着北了。”
“我可没夸他,这次大能这小子能活着回来,也全亏了他,咱们村,有几个进了米线沟,还能活着出来的?”
宋二爷一句话,现场这些个老辈子,都是连连点头,十分认同。
米线沟,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禁地。
宋开明也在这儿,听到这话,往陈阳看来。
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这人脾气不好,性格怪癖,和村里许多人都合不来,所以今天虽然来了,也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小阳啊,你这膀子力气,不回来种田,真可惜了……”宋二爷打趣道。
“二爷,你想什么呢?人家小阳可是大学生。”
“是呀,小阳长得又高又帅,还这么白净,哪是咱们这些乡下人能比的?”
“小阳,有对象了没?”
……
一帮老辈子,聊着聊着就变了味,搞得陈阳很不自在,他就不该过来凑这个热闹。
“爷爷,问你个事儿。”
众人笑过了一阵,陈阳才逮着机会,对陈敬之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秦州的人么?”
“秦州?”
陈敬之怔了一下,错愕的看着陈阳。
把昨晚的事,大概的讲了讲。
陈敬之听完,枯瘦的脸上,写满了意外,“他说他叫秦州?”
“倒是没这么说。”陈阳摇了摇头,“他只让我问你,是否还记得一个叫秦州的人。”
“那人长什么样?”
“六十来岁,瘦瘦小小的,一双斜眼。”
听到这儿,陈敬之皱起了眉。
“斜眼?”
没等陈敬之说话,旁边宋二爷却开口了,“你说的是秦歪眼儿吧?都死多少年了?”
陈阳意外的看向秦州,“二爷,你认识他?”
“呵。”
宋二爷吸了口旱烟,“以前跟你太爷爷学过一段时间杀猪来着,那会儿老往咱们村跑,这人手脚不干净,偷我家玉米……”
“玉米?你忘了那事了?那会儿集体的时候,这孙子跑南瓜地里,把南瓜掏空,往里面拉粑粑,我现在都还记得,刘二婶把南瓜切开时,那惊天的叫喊……”旁边一个老辈子接过话茬。
这又是什么操作?
宋二爷怕陈阳不懂,还给详细介绍,“这老南瓜,你把它切掉一块,把里面掏空,再把切下来的部分给安回去,过段时间,它是会重新长好的……”
陈阳脸皮抽搐了一下,“二爷,你大可不必讲的这么仔细。”
“啊哟,你们说他呀,都死了好多年了吧……”
“嗯,听说是埋煤矿里了……”
……
村里人不缺八卦精神,被宋二爷一提醒,好像都记起来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辈子,认识这个秦州的人还不少。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给陈阳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形象。
这个秦州,坏透了。
陈敬之坐在旁边,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聊着聊着,便到了中午。
鞭炮过后,开席了。
陈阳和宋开明凑了一桌,也许是宋开明人缘不怎么样,这桌并没有几个人。
“黄灿呢,怎么没来?”
陈阳有些疑惑,宋大能不可能没请黄灿,可这一上午,都没见到他人。
吃席都这么不积极的么?
宋开明摇了摇头,“一大早就带着一堆东西上山去了,说是要去蚂蚁坡,不知道在搞什么。”
“哦?”
陈阳挑了挑眉,蚂蚁坡?
应该是抓黑蚂蚁去了吧?
宋开明瞟了陈阳一眼,“你见到那东西了么?”
“什么东西?”
他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声音也不大,现场吵杂,陈阳没竖着耳朵,还真难听清。
宋开明道,“那条鸡冠蛇!”
提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宋开明的脸色是有些微微的变化的。
那是缠绕在他内心多年的阴影。
陈阳怔了一下,摇头道,“蛇倒是见了不少,还遇到两条眼镜王蛇,并没有见到你说的那条鸡冠蛇!”
说实话,鸡冠蛇长什么模样,陈阳脑海里根本没有具体的形象。
也许是某种毒蛇,也许在蛇窝里遇到过,只是,他没有注意。
毕竟当时他杀红了眼,被他砍死的毒蛇有四百多条,保不准其中就有宋开明说的那条。
“开明叔,这都多少年了,你说的那条蛇,兴许早就不在了!”陈阳知道,这是宋开明的一个心结。
“呵!”
宋开明只是轻笑了一声,“你没有遇到过,不知道它的可怕,那可不是什么过山峰能够比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黄灿给我讲过你们在沟里的遭遇,你们很幸运,没有遇到它,告诉你一个事实吧,过山峰虽然厉害,但是,它们是无法操纵蛇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