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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次郎见山寨里火情紧急一挥衣袖说道:“师弟、安倍、中村你们三人留下,其余都跟老夫去救火。”
七米见看着这群忍者离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暗自高兴起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三人。
“这火是谁放的?”斋藤三郎问。
“本少爷派人放的火。”
“你还有同伙?”
“是呀,你们看,要不那船上怎么也起火了?”
斋藤三郎气得直咬牙说道:“给我拿下。老夫一定要这小子生不如死。”
那两名刀客相互对视了一下,一左一右协同进攻,想尽快将七米拿下。七米暗自提气蓄力一改之前畏缩不前的模样,一挥弯刀不退反进全力使出苍狼三十六式迎了上去,只一招功夫两名刀客便都受了伤。忍者们此时才知道眼前这小子一直在刻意隐藏实力。
斋藤三郎一见形势不妙担心弟子吃亏,神色凝重地上前几步缓缓拔出长剑说道:“小子,老夫来领教领教你的刀法。”两名刀客见状知趣地退让到一旁。地牢口的唐门弟子见七米越战越勇连声叫好。
七米有无名主持深厚内力的加持,又机缘巧合打通任督二脉内功修为突破到乾坤境,只是因为之前全无基础内功修练的根基,即便是经过这两年的努力还是无法将其发挥到极致;遇上像师父、师伯这样真正一流的高手很难有胜算;而眼前的斋藤三郎显然就是这样一流的剑客。
七米知道此刻生死就在一瞬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脚踩灵蛇飞渡步法,左手暗扣飞刀,右手将苍狼三十六式舞得密不透风。斋藤三郎出刀迅疾无比、刀法诡异、气势磅礴、身法飘逸。几个回合下来七米竟然找不到使出飞刀的机会。
两人刀法相当,力道相近,步法相似,差别就在对各自刀法的熟练程度和临场迎战的经验上,看得大伙眼花缭乱。
几个回合下来斋藤三郎开始感到暗暗心惊,心想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当无敌于天下,今日必须不计代价毁了他。心念一定,对一旁站立的两位弟子说道:“都愣着干嘛?务必不择手段将这小子斩杀于此。”只见他刀法一变杀气逼人,招招狠辣无比,每一式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七米原本面对斋藤三郎已经感到十分吃力,此时又有两名刀客加入战斗,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偷袭,更是感到压力倍增防不胜防。才几个回合下来他被师徒三人合力击中暗器一处、刀剑伤着两处,所幸要害处都有软甲护着没有受重伤。他想对方或许已经发现自己真实意图,想灭了对手不惜拿命来搏,自己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为了救师父和唐门众弟子必须拼命一搏。于是心一横,把充盈的内力激发出来灌注到弦月刀和苍狼啸月飞刀上,如此可将一盏茶功夫内的力量和速度提高一倍左右,可是一盏茶后若不能取胜必将力竭身亡。
七米此时将苍狼刀法七式升级成三十六式之后的招式一一施展出来。“苍狼逐鹿”“苍狼出世”“苍狼迷踪”“苍狼回首”“苍狼逐魂”一招招十分凶悍霸道的招式瞬间将被动的局面改变了过来。七米愈战愈勇,一招“苍狼魅影”出手之际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飞刀十分巧妙地画了个弧形隐没在安倍绿雨脖颈处。紧接着又是一招虚实结合的绝招“苍狼绝迹”,快速出招的同时移形换位躲开对方凌厉的攻击,并偷空又用暗器击杀了另一个叫中村的刀客。
斋藤三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遇见如此情况,眼见对手在自己不遗余力的进攻下即将死在刀下,却反客为主居然在不到十招的时间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暗器击杀了两名心爱的弟子。他又气又急可还是理智地喘着粗气等待自己体力恢复到巅峰的状态,脚步轻移耐心寻找对手的破绽。
七米知道自己再出几招必定力竭身亡,见对方不肯主动出手正求之不得,故意说道:“斋藤老鬼,怎么怕了?”
“老夫死都不怕还能怕你这小鬼?不过这刀法当真了得,老夫从未见过。”
“来自雪域高原的苍狼刀法。”
“苍狼刀法,不错,不错,凶悍霸道,正如其名。来吧小鬼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说完斋藤三郎缓缓使出毕生绝学“追魂三连斩”。这招两败俱伤的绝招在这岛上只有他们师兄弟会使,两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使用出来,因为三斩之后再无招,这招将耗尽自己几乎所有的精力,没有三两天很难恢复,胜败就在这孤注一掷的一招里。
七米见对方缓缓移动脚步举起武器,瞬间感觉到对手浓浓的杀气,浑身汗毛竖起不禁打了个冷噤。眼见对方使用绝招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他寻思着为师父他们争取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自己干嘛非得跟这老鬼拼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呵呵一笑虚晃一招纵身向后急退,一闪身脚踩灵蛇飞渡步法在地牢前宽阔的平地上不断奔跑跳跃。
斋藤三郎准备给这小子迎头一击却不想对方一改之前拼命三郎的作风脚底抹油溜了。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冷哼一声纵身赶来,连连挥出手中的暗器追击七米。
七米在闪身躲避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右脚,身形一滞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他回首一看,只见满身血迹的中村竟然还残留着一口气,此时正用必死的决心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脚,脸上居然浮现从一丝冷冰冰的笑意。七米忽然觉得对方颇为可怜,举起的左脚犹豫了一下没忍心踢向对方毫无血色的脸上,而是用力抽出右脚一跃而起。
斋藤三郎见七米行动受制便顺手一刀劈向对方。七米慌忙挥刀去挡,费力化解掉对方攻击。斋藤三郎果然出手不凡,不等七米变招全力一掌拍在七米胸口。七米只觉得嘴角一甜身子乏力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去。斋藤三郎不等他膝盖落地一脚将七米打得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啪的一声撞在牢门口栅栏上。七米身子随后被栅栏反弹着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七米吃力地抬起头,嘴上脸上全是泥沙,汗湿的头发散落下来粘在脸上。他心想自己只能死在这倭寇手中了,伸出右手费力地捡起一旁的弯刀,用力撑起身子颤巍巍地站起身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张开双手长长地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宋清月甜美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月妹,请恕我无法履约去见你,咱们来世再会吧。”
斋藤三郎见七米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暗自庆幸自己无需使用“追魂三连斩”就可以将这小子斩杀掉,挥挥长剑一跃而起一招“绝命斩”全力劈向七米面门。可是身处半空之时他却惊恐地发现,十几枚大大小小的石片从栅栏缝隙里钻出来呼啸着迎向自己。他连忙停住身形,变换招式挥出一片剑影扫向这些石子。任凭他变招怎样迅速可还是没能拦住三枚后发先至的鸡蛋大小的石子。这三枚石子正是刚刚完成解毒后的唐老先生和两位师兄出的手。一枚打在手腕上,剑影随之消失了,手中的长剑掉落地上;一枚打在颈部外侧,蹭掉了一小块皮肉;最后一枚则打在额头正中,力道非常猛石子深深嵌入头骨中,只留下一处天眼似的黑洞洞的伤口。其他的石子则随后噼噼啪啪击打在他身上,将他打得后退了好几步跪坐在地上。斋藤三郎看着地牢里的人涌出来,充血的眼里渐渐没了神采,身子缓缓倒向一侧。
等七米苏醒过来之时已是两天之后的清晨。钻心的疼痛差点让七米发出呻吟,还没睁开眼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大声呵斥:“唐润你个混账东西,唐门差一点就葬送在你小子手里。打,给我狠狠地打,朝死里打。”七米听出那是二掌门的嗓门。
“二哥呀,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唐润这小子可是没有武功底子的,再说了,咱们唐门弟子不都好好的在这里吗?鬼影散的解药可还是他连夜熬制的。”三掌门说。
“你糊涂呀!药方可是七米那小子找到的。有了药方只要是咱们唐门中人谁还不会炼药呀?”
“你小子怎么变哑巴了?”三掌门说。
“各位师叔,我唐润认罪伏法,唐门怎么处置我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请代我向七师叔致谢,感谢他将我妻儿从狼窝里带了回来,也感谢他以一己之力将唐门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身旁响起几人悄悄哭泣的声音,七米连忙睁开眼侧身一瞧,见靠着纸糊的窗户朱牡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及两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站在一起抹眼泪。一见此情景他心里明白这母女几人多半就是唐润的妻女。
朱牡听见响动转过身来,一见七米已经醒来便雀跃着跑过去抱着七米的手臂哭个不停。七米忍着剧痛挣扎着坐起身擦擦汗珠故作轻松地说道:“好妹妹,你瞧瞧我这不好好的么?”
“师父说你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斋藤老鬼身手还真是了得,那一掌一腿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请救救我相公。”那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床前。两个孩子也学着母亲的模样随后跪在一起。
“妈妈说只有哥哥你能救我爹爹,请你帮帮我们好吗?”最小的那个小女孩说。
七米伸出手摸了摸她头发柔声说道:“快快起来,哥哥一定帮你。”小女孩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抱住七米亲了亲额头说道:“谢谢哥哥。”
朱牡扶着七米缓步走至院子里,发现不少人都受了伤。唐门一众弟子见七米醒来都移步上前问好。二掌门左胳臂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正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一见七米爽朗地一笑起身用右手来扶七米到他椅子上居中就坐。七米推脱不下只好居中坐了下来。
“看不出来二师兄还挺明白事理的。”三掌门说。
“七师弟迟早是要当掌门人的人,这话可是你说的。再说了此行若不是七师弟出手相助,咱们几个老东西有何颜面回去见掌门。”二掌门说。
“是呀,幸好七师弟跟着咱们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三掌门说。
“都是分内的事,二位前辈言重了。两位的伤不碍事吧?”
“都是皮肉伤,不碍事。”二掌门说。
七米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我师父呢?”
“他呀,正在药房为受伤的弟子换药。”三掌门说。
七米看了看满身血迹的唐润问:“这是怎么回事?”
“贪生怕死、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杀了唐润这混蛋也难解老夫心头之恨。”二掌门说。
“解药炼制出来没?”七米问。
被绑在树干上的唐润憨憨地笑了笑说道:“回七师叔,炼制出来了。”
“我可以作证,唐润虽不曾习武可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七米说。
“下药后他可是盯着每个人喝下汤的。老夫被这小子忽悠着喝了三碗。”二掌门说。
三掌门随声附和道:“是呀,我也喝了两碗。”
七米哈哈一笑缓缓站起身说道:“这正是唐润的良苦用心所在。”
“此话怎讲?”两位掌门同声问道。
“大家想想看,若登岛时有一部分人没有中毒会出现怎样的局面?”七米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样只能是鱼死网破,死伤肯定不少。幸好登岛后大伙都中毒不浅,失去了战力对倭寇不能形成威胁。”
“如此说来,老夫被倭寇所擒还得感谢他啰?”二掌门说。
“此次火攻山寨的计策可是唐润告诉我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女都被关押在山寨里可临行时还是建议我采取火攻。”
“那把火烧得可真猛,倭寇死伤上百。当日倭寇们见山寨毁于一旦,又见咱们唐门中人脱困后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均无心恋战仓皇逃窜。”三掌门说。
“都跑掉了?”
“仅仅跑掉了两船人,或许不到一百人。”二掌门说。
“斩杀了三四百人!真是厉害。”
“都憋着一股气,在混乱中见着倭寇就砍。可惜让姓王的那个混蛋和斋藤次郎带着一部分下属给溜掉了。”二掌门说。
“此番倭寇铩羽而归,想来近几年不敢再到中原为所欲为了。唐润这小子开设药堂这些年可没少替唐门挣钱,功劳自然是有的。如今听七弟这么一说,老夫觉得应该给唐润留条活路。”三掌门说。
“就你会当好人,罢了罢了,全听七弟处置。”二掌门右手抱着受伤的胳膊说。
七米呵呵一笑,向两位掌门微微鞠躬致谢,随后双手叉腰忍着伤痛回转身说道:“唐润私通倭寇其罪当诛,所幸通过大伙努力及时化解了危机清除了倭患,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念在他这些年为唐门所做的贡献不小,为登岛营救出谋划策,又全力以赴赶制出解药,以及考虑到因身边人手不够亲属被倭寇所挟持才被迫就范等缘故,如今打也打过了,骂也骂够了,我想君子成人之美,功过相抵就此翻篇吧。你还是继续在这里开药铺吧,我会请唐门多选派几个身手不错的弟子在此协助你,同时也可防范倭寇卷土重来。”
唐润被松绑之后一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见唐润携家人准备上前磕头致谢,七米便闪身准备躲开,却不料猛一下牵扯到伤口,加之两三天滴水未进身体十分虚弱,感觉眼冒金花一个趔趄仰天栽倒了下去。还好朱牡眼疾手快一把将七米抱在怀里。
唐润顾不上自己一身的伤痛连忙上前查看情况,一边招呼妻子去取药箱,一边安排人将七米抬回客房,同时还叮嘱朱牡准备饭食。折腾了好半天才见七米慢悠悠地醒来。唐润长吐一口气擦擦脸上的汗珠微笑着对朱牡说道:“姑娘,接下来就交给你治疗了。”
“叔你老可别开玩笑,我,我才进药堂不到一年呀!”朱牡说。
“饿也是一种病。人是铁,饭是钢。这个你总能治吧?”
朱牡伸了伸舌头点点头立即将备好的饭食端到床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