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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血珠顺着破军剑的剑尖坠落在地。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石水怒意不减,手腕一拧,拔剑而出。
乔婉娩也拔出了破军剑,踉跄后退。
“阿勉。”肖紫矜急忙扶住了她:“你喘症发作还妄动真气,你太鲁莽了。”
云彼丘口吐鲜血,惨笑一声:“这样、也好……”
门主,我来给你赔罪了。
带着这最后一丝念想,云彼丘砰然倒地身亡。
沈天动当即抽身后退,收剑回鞘,青光骤然消散。
“呼——”纪汉佛长舒一口气,额头微微见汗。适才但凡他武功稍差分毫,说不定就要死在沈天动这如风似电的快剑之下。
“我也不陪你玩了。”范闲猛然右脚一蹬,滑退到了沈天动身旁。
云彼丘的尸体还在往出渗血。
纪汉佛皱着眉头,默然不语。
“唉,老四,你这……”白江鹑无奈的看着石水。
石水冷哼道:“怎么,想怪我不念旧情?他活该!毒害门主,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白江鹑哑口无言。
沈天动抱拳道:“石院主,乔女侠,多谢两位仗义相助。”
乔婉娩摇了摇头。
石水怒容稍缓,诚恳道:“若非两位少侠揪出叛徒,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是我该多谢两位才对。”她正色道:“日后但有所需,两位尽管开口,石水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客气。”沈天动取下背后的少师剑,问道:“乔女侠,肖大侠,师兄的剑是你们千辛万苦寻回来的,期间花费的银两沈某愿加倍奉还,不知两位可愿把剑交给我?”
“当然。”肖紫不假思索道:“你是相夷的师弟,少师剑由你保管理所当然。
至于钱就算了,为老友尽些心力,也是我们分内之事。”他担心少师剑留在身边,乔婉勉会睹物思人。
乔婉娩稍作迟疑,也答应了下来。
“如此便多谢了。”沈天动道:“对了,还得拜托诸位替我保密和师兄的关系。相夷神剑的名头太大,要是江湖上知道他有传人,我这麻烦可就大了。”
石水道:“少侠放心便是。”
“石院主一诺如山,沈某自然信得过。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各位,后会有期。”沈天动重新背好少师剑,和范闲并肩而去。
天色已暮,月朗星稀。
神雕守在洞外。
沈天动和范闲出来后相视一笑,击了个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话说回来,沈哥,我看之前李莲花离开那会儿看你的眼神,好像已经知道你知道他就是李相夷了,回去你咋解释?”
“还用问,当然是把锅甩给笛盟主了。”
“好办法,那云彼丘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等他问的时候再说呗,反正以这家伙的身份,他的死讯肯定瞒不住。”
“有道理。”
“雕兄,咱们走。”
能找到这里,全靠神雕惊人的视力。
伴随一声宏亮的冲霄长鸣,神雕载着两人飞向了山下。
李莲花和方多病步行下山,虽然先走却比两人晚了半个时辰。他们回到莲花楼的时候,沈天动已经做好了晚饭。
方多病还在为李相夷的死而伤心,自顾自缩在窗边不肯上桌吃饭。
“逝者已矣。”沈天动把少师剑递到了他面前:“方公子,想开点吧。我把你师父的剑带回来了,见剑如见人,也算是个念想。”
沈天动说话的时候暗中瞥了眼李莲花,发现他一脸的没好气,还翻了个白眼儿。
“沈兄,有心了,方某感激不尽。”方多病接过少师剑,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把剑放到桌上摆好。
李莲花好奇道:“你要干什么?”
方多病道:“我小时候他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练好百招基础剑式,他就来收我为徒。
如今我的剑法练成,他却不在了,但在我心中他早就是我师父了。
沈兄说见剑如见人,那欠我师父的拜师礼,就由少师剑来受好了。”
说完,他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少帅剑磕了三个响头。
李莲花无语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动容。
沈天动和范闲面面相觑,看着李莲花复杂的表情,两人差点儿把大腿掐肿了,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
“李相夷,你们在这骗傻子玩儿,有意思吗?”笛飞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环抱双臂,看着他们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方多病霍然起身,怒喝道:“笛飞声,你又来捣什么乱?”
“傻小子。”笛飞声眼中满是怜悯:“枉你对李相夷掏心掏肺,可他却在旁边看你笑话不告诉你,白天骂你是蠢货,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什么意思?”方多病不由一怔,随即恍有所悟,目光陡然转向李莲花:“你是说……李莲花是我师父李相夷?这怎么可能!”
“虽然变了模样,可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笛飞声忽然闪身冲进了屋中。
沈天动几乎同时拔剑,与对面的范闲分从两侧夹击。
“滚!”笛飞声长刀一振,无俦真气沛然勃发。
两人功力与他相差太远,顿时全被震飞了出去。
砰然两声,沈天动摔在了李莲花的床上,范闲则撞进了厨房。
等方多病反应过来的时候,李莲花已被笛飞声点住了穴道。随即只见“唰”的银光乍闪,笛飞声从李莲花身上摸出了一柄绵长柔韧的软剑。
“这是…刎颈剑?”方多病喃喃道:“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李莲花:“师父,真的是你。”
“还不谢谢我,让你们师徒相认。”笛飞声随手解开李莲花的穴道,把刎颈剑还了回去。
“笛盟主说笑了。”李莲花若无其事道:“这把剑是我跟这座楼一起在东海边捡到的,看它还挺锋利的就留下来防身了。
都是李相夷的佩剑,少师剑能被渔民捡到,刎颈剑自然也能被我捡到,这不稀奇吧?”
“死鸭子嘴硬。”笛飞声淡淡道:“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过这样一来,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你师兄单孤刀尸体的下落了。”
“你……”李莲花指着他气得想要骂人,而后重重一拂袖:“笛盟主,你可真行!十年不见,武功不见长,倒是学会威胁人了。”
笛飞声不屑道:“只剩一成内力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十年不见,你竟堕落至此。”
“咱们闲话少说,把我师兄遗骨的下落告诉我。”
“可以,不过你现在这个德行我实在看着不顺眼。只要你恢复功力再跟我打一场,赢了我就告诉你。”
李莲花恼火道:“你言而无信。”
“是又如何。”笛飞声浑不在意的笑道:“你莫非忘了我是魔教教主,在你们这些正道眼里,我本就毫无信义可言。”
“啧~”范闲揉着屁股,斜倚在厨房门口道:“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笛盟主。”沈天动按着摔疼的后腰走了过来:“那不妨我们也来个交易,只要你说出单孤刀遗体的下落,我就依约帮你解除烦恼,如何?”
笛飞声脸色微沉:“你这是威胁我?”
沈天动两手一摊:“现学现卖喽,主要是笛盟主的榜样做得好。”
“你最好真有本事。”笛飞声冷声道:“不然小心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天动笑了笑,泰然自若道:“那就祝你我都好运喽。”
“等着。”笛飞声转身出了莲花楼,吹哨子召唤来了贴身护卫无颜。
俄顷。
林中掠出一条黑影,对笛飞声躬身行礼:“无颜参见尊上。”待看到李莲花后又行了一礼:“见过李门主。”
笛飞声问道:“十年前,单孤刀的尸首是由哪个仵作查验的?”
无颜稍加思索,回道:“盟中仵作以狮魂的手艺最精,尊上吩咐的事情必是有他经手。”
“他现在人在何处?”
“十年前那场大战,盟中精英尽散。仵作这种身份早已隐匿江湖了。不过属下记得,狮魂幼年时曾被普渡寺的和尚收养过。”
“普渡寺。”笛飞声回身看向李莲花:“你都听到了吧?”
“多谢了,笛盟主。”李莲花查了十年终于得到了消息,不禁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