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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除非必要的科目,墨梓安已经不再参与下午的集中训练,而是跟随胡杨来到一处独立的靶场,进行狙击手特训。
“轰!”
一道不同于光武帝国任何以太铳的开火声响彻靶场,好似雷鸣一般。
远处的某个草靶在夕阳的照耀下被击中,喷洒了不少草屑。
“呵……成了,本来1600丈(800m)是个坎儿,看来你没有,今天射击训练就到这儿了。”
高坡上,胡杨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拍了拍卧姿射击的墨梓安肩膀。
“老弼,你跟老子讲实话,你手里这个什么劳什子玩意儿能打多远?”
墨梓安将膛内的子弹退出,思索着开口道:“有效射程差不多能有2800丈(1400m)吧,再远了的话,灵武者的以太盾跟琛桓人的精英战斗护甲就够呛了。”
胡杨听完了半天没言语,随后嘴里咕哝道:“那还让我带个毛的【736-改】……”
墨梓安没有起身,而是借助手中武器的瞄准镜漫无目的地观察四周,远处校场方向,墨梓安发现了正在收队的杜匙。
又到了每天的小游戏时间——
墨梓安退下了子弹,然后有些恶趣味的将准心对准了远处正在吼叫着什么的公鸭子。
然而刻度线刚刚对准,远处的杜匙突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扭头朝墨梓安所在的高坡望去。
嘲讽般地竖了一个中指。
这都是沟通好的,以中指为号。
“呵……又被发现了。”胡杨站在一旁举着瞭望镜,也不管杜匙看不看得见,回敬了一个中指,“从我教你的第一天就跟你说过,你的杀意太浓,杜匙这个崽子又是出了名的敏感。”
墨梓安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已经长出来一大截的头发。
训练可以让枪法更准、瞄准更快,但像“杀意”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却不行,墨梓安发现了问题所在,却暂时无法着手解决。
上辈子?
上辈子一来他不是狙击手,二来上辈子也没那么玄乎的事儿啊!
胡杨拿起了一颗子弹,朝墨梓安招了招手。
“来,老规矩。”
墨梓安熟稔地端起了武器,而胡杨则把子弹摆在了铳身上。
“端好了,离开饭还有点时间,老子讲你听。”
胡杨站在墨梓安身侧,踱着步子,语气平缓而郑重地说:“关于杀意,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我觉得你的问题在于目的性太强。
用我的话讲,狙杀是一种‘因果’——你这头儿扣扳机,别人在那头儿挨枪子儿,你要做的就只是扣扳机。
换句话讲,以你的枪法,还能打不中吗?于你来说,重要的是选择,这一点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胡杨说到这停止了踱步,站在了墨梓安的身侧,眺望着远处校场上列队的“小黑点儿”继续开口,“还有一点,为什么你打猎的时候不会出现杀意暴露的问题,起初我也很疑惑,但是后来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答案简单的不得了——我来问你,你眼里那些山里的畜生是个啥,会动的皮草、还是长腿的鲜肉,反正不会是啥活物吧?”
“是。”
“所以,我的答案你晓得了?”
“是……明白!”
“嗯,好。”胡杨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儿你也不用太操心,慢慢会解决的,况且以你的狙杀范围,稍微远一点儿的话,神仙老子也反应不过来。”
墨梓安费力地点了点头——
他手中武器的空弹重量达到了40斤(20kg),为了让铳身上的子弹不掉下去就需要端得绝对稳,平举它的墨梓安浑身都在较劲。
他不敢说太多话,怕松了这口气。
胡杨看了一眼墨梓安微微有些下垂迹象的手臂,皱着眉头嚷嚷道,“端稳了,端稳了!这还没让你装子弹举着呢!呵……瞧瞧、瞧瞧,大能耐老弼,2.5微寸(12.5mm)口径、精锻重型铳管、机铳子弹、重型稳定铳机、4-8倍率可调大型瞄具。
啧啧啧……整个帝国就属你蝎子粑粑——(毒)独一份。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得给我扛着!自己的家伙都举不动,打个屁仗……不要动,不要动!子弹掉下来晚上别给老子吃饭!”
胡杨最后用泛着酸水的眼角看了一眼铳身上刻着的【判官】两个字,咕哝了一句:“还起名字,真骚气……端好了!”
时间顺着墨梓安额头缓缓流下的汗珠从身边滑落,流经眉毛、眼皮、睫毛。
然后迷眼了。
墨梓安很难受,胡杨也很难受,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呵,带个毛线的【736-改】……哼,2.5微寸……啧,2800丈……”
太阳完全沉入了西边的山脊线,只留下了残存的余辉,胡杨挥了挥手,墨梓安如释重负地垂下手臂,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
“走了,拾掇拾掇填肚子去。”胡杨拿起了之前被丢在一边的外套,看了眼自己的怀表,“武器交回库里,晚饭后戌时(晚上8点)在后山大门集合。”
“是!”
墨梓安一溜小跑的离开了靶场,顺着饭菜的香味冲进了食堂,坐在某个靠里位置的韩大福朝他招了招手。
打好饭菜落座,整个食堂就只剩下一片狼吞虎咽的声音——用餐不许高声交谈且最长不得超过两刻钟(30分钟),几十天的训练过去后,几乎每一条军规都渐渐成为了习惯。
所以埋头干饭才是正理,而干饭界的模范便是墨梓安身旁的韩大福——
这只精明的仓鼠每一次都先打半饭盒的饭,这样就能比那些老老实实打一盒,甚至还要压实的人先吃完,然后她就能比别人抢先再打一盒,顺便扫荡剩下的荤菜。
墨梓安第二天就学会了。
两人今天照例打完了第二轮饭,然后把一部分扫荡来的肉分给了同桌的卫樵和魏茹。
另外两人表示嗟来之食很香,尤其是嗟来的锅包肉。
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油水很足的饭菜,墨梓安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按在了肩膀上。
“老弼,你跟大福留一下。”身后的杜匙又扯着脖子冲大门口嚷嚷道,“骆冲!你也是!班组长留下,我要跟你们说说训练上的问题。”
事实上留下的不止他们,其他小队的班组长也被各自的小队主官用差不多的说辞留下了。
可是其他两个小队主官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跟杜匙简单交流了什么后,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