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学:约公元前1250年前后
经文正文:
伊什塔尔暗中帮助奥莱克西崛起,一段自述记在下面,伊什塔尔(雅威)说:“他越狱后,从一无所有到征服半个世界的过程里,我一直在背后默默地给予帮助,让他认为一切都是最自然的结果……直到他成为阿托尔的国王。”
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崛起的历史,记在下面:这座黑暗的密林,除了天井之上那不到一百谢克尔(shekel)大的地方,因树被伐掉而能露出阳光,其他所有皆是昏暗漆黑的一片。奥莱克西拖着脚伤穿行在那片森林的暗处,他的后方无人追赶。丛林中的枝叶和藤蔓如幽灵一般,阴森地缠绕在他身边。巨大的古树紧密交织在一起,让盛夏的阳光无法穿透这密布的林荫,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弥漫在这种黑暗之中。他现在心中唯一所想就是离开这座森林,回到埃兰去,向那些恶毒的人,那害他妻儿受虐而死的,还有那把他关押于这地牢的,他要找那些恶人们一一报仇。
他曾在狱中听过,即使能从地牢中逃出生天,也难逃这座森林中鬼火的引诱。这座森林中的鬼火,乃是古时阿卡德入侵前就存在的灵,后来残留堕为邪灵。它们能够侵入人们的内心,让迷失林中的人听到或看到他们死去亲人的音容,意志薄弱的人因想念,或只是为见自己的挚亲一面,甘愿跟随鬼火指引的路而进入圈套,被引到生活在林中的恶魔和魔兽处,被那些同为古时残留下来,从大猎捕中逃脱并躲在深山里的魔兽而食。对于奥莱克西来说,他见到过被关在地牢里因畸形而被当做恶魔和怪物处置的人,那些人受尽折磨,而他怜悯他们所受的苦。所以奥莱克西并不相信关于这鬼火与恶魔的传言。
“奥莱克西。”突然,他听到了妈妈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正在呼唤着他的名字,“我在这儿呢。”
他回过头,看到一团蓝色的火光悬于树中。
“奥莱克西。快随我来,爸爸在那边等你呢,我们都很想你。”
“妈妈。”他的眼泪簌簌而落,便打算跟着前往。
他们行进了一些路,那火光便消失了。树根边的角落里露出一个狞恶可畏的面孔:绿色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它的兽头长满了粗糙的皮毛,如同钢刺一般坚硬,耳朵竖立着尖锐的尖端,微微颤动,仿佛随时能察觉到周围的一切动静。它那狮爪般的利爪上沾满了污秽的泥土和血迹,每一次挠击都能轻易地撕裂猎物的皮肉。而它的人形躯干,强壮的肌肉仿佛爆发着恐怖的力量,每一块都如同雕琢过的石块,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然而,这具强壮的躯体上却布满了伤痕,一道道伤口深入肉里,鲜血缓缓淌下,令人不寒而栗。这只怪兽长着弯曲尖利的獠牙,仿佛是死神的镰刀,能轻易撕裂生命。它的粗重带斑点的尾巴,如同一根粗大的鞭子,有力地拍打在地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在它的身旁,还有一只因已经很久未进食而身形枯瘦的幼兽,瑟瑟发抖,它的双眼中透露着渴望和哀求。这只怪兽正俯身舔舐着幼兽,怒目注视着奥莱克西。此刻,奥莱克西才知道那传说并非是假,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真正的怪物。他顷刻明白自己的寿限已至,便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当时,他未尝没有想到那些未报之仇,也并不是不因这些年来为越狱所做出的诸多努力即将付之流水而感到惋惜。只是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让自己活下来的虽然表面上看是仇恨,但实际上只是一种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那样没有价值的死去,不甘心就那样枉来一遭。但是现在,他的价值和救赎可能就近在眼前了。倘若用自己的死,换作这处于痛苦之中幼崽的食物,能拯救这同样值得怜悯的生命之时,他便坦然且宁静了。
那魔怪抬起头,见奥莱克西一动不动,便猛地向他冲来,将他扑倒在地。正当它张开血盆大口,打算咬断奥莱克西的颈部之时,它突然停止了攻击。它用那深黄偏绿、大而圆的眼睛惊诧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甚至没有露出半点恐惧,反而是神情安详,甘愿赴死的男人的面庞。这种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让这恶魔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它便走开了。
“你走吧,我们是可以不吃人的。”那怪兽竟张口说话了。
奥莱克西从地上爬起来,骇然地望着那只怪兽。
“走吧,趁我在我反悔以前,快走吧!”
奥莱克西冷静地说:“你的孩子。需要马上吃东西啊。”
“你是疯了吗?!”怪物吼叫道,“虽然你也是可恨的人类,但我和我孩子的现状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快走吧,离开这座森林!不要再去听信那些鬼火的诱惑了!”
“是谁伤害了你?“奥莱克西好奇地问。
“一个猎魔人。”
“猎魔人?
“是的,就是那官府雇来的专门捕杀这座森林里乌图库(utukku)亚人和兽族的赏金猎人。”
“从你的伤势来看,那个猎魔人应该还在附近吧?”
“是的。几天前,他抓走了我的孩子。我和我的丈夫依靠气味追踪到了他的位置,与他展开激战。我成功带着孩子逃离,可是我的丈夫却落入了他的手中。”
“为什么他会抓走而不是杀死你的孩子?”
“他认为我们的品种独特,会有买家出高价买走,用作展示或表演的奴兽,或是被送去参与斗兽的赌场,这样我们还有可能苟且存生。但我们其他的同族就没这么幸运了,包括我的诸多朋友。他们大都直接被猎魔人杀死,而猎魔人只会带走它们的头去领赏钱。”
“他们有多少人?住在哪里?我去和他们谈谈。”
“猎魔人为了独占酬金,所以往往是单独行动的。”
“抓走你丈夫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
“他独自住在这森林和山上。虽然我知道他在哪里扎营,但你现在过去恐怕来不及了。这些猎人非常敏感,今天我们袭击了他,现在他一定已经因自己暴露而转移或是已经离开森林了。况且你就算找到他又能怎样呢?劝说他行善积德而放了我丈夫吗?不可能的!除此以外,猎魔人都掌握一些魔法与巫术。就凭你现在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有脚伤。估计你去了,结局也是被他杀掉。”
“不,我是人类,况且就是因为我看起来没有威胁,他才会放松警惕,我会以寻求帮助接近他,到那时我就能找机会救下你的丈夫。”
怪兽听后沉思片刻,认为可以相信他,便说:“那我带你去,我可嗅他弃巢中留下的气味,顺着他行进的路而找到他的踪迹。”怪兽叼起幼崽,让奥莱克西骑上它的后背。它驮着他,穿梭在这片黑暗的丛林之中,开始了它的追踪行动。那些寄居着精灵的石英,逐次发光,为他们指明前进的道路。约莫半时,他们在一棵橡树前停下,那地上有残留未被灭迹的拔营遗痕:被挖走了草皮,烧尽的柴架灰烬和炉灶坑,那些用作取火绒的干芒花和干野草堆放在一旁——那里就是猎人呆过的地方。绕过那棵树,后面的场景让奥莱克西倒吸一口凉气。那些散落的躯体,染红的土地,一具具被削去头颅的多毛亚人尸体及兽的残骸就被堆放在那空地上。奥莱克西惊叹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人才会造出这样的孽啊!”
“对你们人类来说,我们不是一直就被视为动物吗?”
“至少我并不这么想,我认为你们同样是人,只是外观不同。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奥莱克西问道。
“拉玛什图(dLa-ma-tu)。”
奥莱克西点头重复。此刻,他们重新观察地上压出的车辙印,发现有来时和去时各两道,通向森林两方。拉玛什图贴近用鼻子嗅出有其丈夫气味的一条路,便继续带着奥莱克西前行。不久,他们便看到了在林中谷地上行进的猎魔人的队伍——三只被驯服的温顺的乌图库巨怪驮着巨大的木笼子,那些笼子里装着被抓来的,即将被出售的魔怪。一位猎魔人骑着马跟在后面,他身穿锃亮的链甲,胸前饰有精美的徽章,上面刻着代表他身份的图案。马的屁股上系着绳子,那上面挂着数颗兽头,有狼人,牛头人和龙头人的,也有兽身人面怪的头挂在其中,还有的头被放在袋子里,皆是刚刚从那些躯体上砍下的。拉玛什图示意其中一个巨大的木笼子,说道:“那就是我的丈夫帕祖祖(Pazuzu)。”
“你在此处匿伏,我上去搭话。”奥莱克西道。
随后,奥莱克西装作迷路的旅人,上前拦下猎魔人:“师傅师傅,请行行好,我与同行的人走散,请带我从这林中出去吧;我饿坏了。”
猎魔人叫队伍停下,下马上前查看。他见奥莱克西破衣烂衫,骨瘦如柴。便放下了警备,说道:“好吧。你坐前面吧。”
猎魔人让奥莱克西搭上一辆拉行装的马车,并分给他一块干粮。
奥莱克西观察那些木笼子,发现它们用粗壮的实木制成,表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木笼结构紧密,除了用锯子锯开外,别无他法。他决定在当晚,等猎魔人安营入睡后,再从他的行囊工具中翻找锯子,偷偷释放那些乌图库人。晚上,奥莱克西帮猎魔人拾来柴火。二人生火进食后准备睡下,不料猎魔人却说:“你睡在我身旁,我怕你对我行凶。”便打算让奥莱克西睡进关怪兽的笼子里。奥莱克西明白了他的用意,险恶的猎魔人是想把自己投喂给还未进食的怪兽。他别无选择,只能起身反抗。身强体壮的猎魔人施以拳打脚踢,将其击倒在地。这时,拉玛什图突然从猎魔人背后的阴暗处袭来,想要拯救这个对曾为她挺身相助的男人。然而,她低估了猎魔人的力量,被他回手一击,猛地甩在地上。
那些笼中的怪兽开始怒吼起来,役用的驮兽则站在一旁酣睡,并不会为猎魔人出战。猎魔人讥笑着说道:“这个晚上收货颇丰啊。”他说着,拿出了镰刀匕首斧为矛头的长柄武器,左手放出了法术:一股小闪电在他的手心生成,同时伴随着劈啪声。猎魔人没有把奥莱克西放在眼里,直接向倒地的拉玛什图冲去。实际上,刚刚奥莱克西隐藏了自己的武艺——就是在尼尼微应征入伍之后,在练兵过程中,他还是习得了一些简单的身手。说时迟那时快,他奔前上去,从后面将猎魔人绊倒,同时锁住了他的双臂,让他的左手无法触碰别处。猎魔人快速挣脱,他凶狠地朝奥莱克西扑来。奥莱克西连续后退,以巧妙的步伐应对猎魔人的攻击。突然,奥莱克西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准猎魔人的膝盖猛踹过去,猎魔人痛苦地倒地。但是,毕竟现在的奥莱克西从力量上远不及膀大腰圆的猎魔人,又被反扑了过来,一记左勾拳打在奥莱克西的下巴上。奥莱克西险些跌倒,然而他稳住身子,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这时,猎魔人狡猾地借助惯性向后仰,同时左手释放一道法术。一股小闪电在他手心生成,伴随着劈啪声,击中了奥莱克西的脖子,将他击晕过去。正当猎魔人打算用长柄去杀死这个难缠之人的同时,拉玛什图借其的注意力一直在奥莱克西身上的良机,突然窜起,将其左臂一口咬掉,吐在一边。
血液如同喷泉般迸溅,猎魔人痛苦地尖叫,他的脸上扭曲着痛楚与愤怒。失去左手的猎魔人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捂住失去的手臂,试图用右手挥舞长柄武器以保持站立。然而,失血过多和剧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钝和无力。他摇摇晃晃地后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随即因失血过多倒地而亡。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洒在奥莱克西的脸颊上。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诸多乌图库兽人都在等他醒来。原来,他被带到了半兽人的一个聚集地,那里是森林中的一块空地。稀稀拉拉的树叶遮不住明媚的阳光,他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奥莱克西坐起身来,他看到拉玛什图与帕祖祖向他走来,然后屈身道谢。奥莱克西回以微笑与祝福。这次,他救下的三只怪兽中,恰还有兽人部族的领袖之一:胡瓦瓦(Huwawa)。他的体型粗壮,宛如一个魁梧的木桩,前肢的皮肤粗糙如树皮,又像鳞片,每一步都能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的后肢则更为健硕,紧致的肌肉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看起来可轻易撼动山岳。他的尾巴狭长弯曲,如同猛烈抽打的鞭子,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胡瓦瓦道:“恩人,我们将如何报答你呢?”
奥莱克西站了起来,看到那远处悬挂着的猎魔人的尸体,那已经被分食的只剩骨骸的惨状,和他那被高高挂在树梢上用来向其他猎魔人展示用以威胁和警告的盔甲;他看到了他们关押那些被抓到人类的牢笼,那里面有男有女,还有老人和儿童。便问道:“你们为何这样痛恨人类呢?”
胡瓦瓦回答说:“你有所不知。在上古之时,我们本都是龙的后裔,那时人类迫害我们一族,我们与他们征战,但是失败了。人类国度的统治者们大批的屠杀我们,天使拉贵尔协助那些人类把我们诱骗到这座丛林,封印住我们,使我们无法出去。
“这结界限制了我们的自由,还锁住了我们大部分的力量。即使我们的族人已经所剩不多,人类也从未施以一丁点的怜悯。他们望求将我们赶尽杀绝,继续雇佣猎魔人到这里捕杀我们,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千年。”
“所以你们只能靠同那些鬼火和微精灵为伍,诱骗和捕食人类为食?”
“微精灵是食光的种族,在上古它们充当的是信使和千里眼,它们进入人们的意识,用幻觉和异相与人沟通,它们大都由天使或法师豢养,但是在阿卡德的时代以后,这世界上魔法的力量逐渐式微,微精灵这一种族几乎灭绝;因为它们经不起太阳的直晒,只能生活在幽暗的地带;这森林茂密,遮挡阳光,它们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栖息于此,我们便与微精灵和树木达成三方的协定——微精灵引诱人类到我们处,我们报复而食之,待我们衰老死去之时,我们就躺在与我们立约的树下而死,这样我们的养分就会滋养那棵树,而那棵树会把从上面收集来的阳光,化为微精灵所需要的能量。”
奥莱克西点了点头,然后黯然地低头沉默良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这地上的生命,所受的苦全部来自于上帝,而众生却对此毫无怨言,把这恨与愤怒压抑在内心之中,终有一日施加到其他同样受苦的生命身上,然而,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诸位,我并不是你们的族人,可能并不能完全理解你们的心境;但是今天我不知道怎么劝告你们放下这种盲目的仇恨,也许,我只能借用我那故人的说辞了。
“朋友们,你们的仇人,不应该是捕杀你们的人类!你们的仇人应是这世界的律法!是这大自然的规则!若必须要把这仇恨寄托在某处,那也应是去恨那创造出这样恶毒的世界,创造出这残忍、杀戮和互相为食性情的那个人——也就是创造出这有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和死亡之苦,制定出万物都将走向无序与毁灭的世界律,让荒芜与悲惨统治一切的——天神雅威。
“你们若一定要恨,还要去恨那些以雅威之名,在这地上践以暴行的那些天使们。就如我在这山上见到的那些向靠近它的动物们释放毒素的巨大而美丽的花贝母,处于自保的目的而杀害其他的生命,你会对那些花产生仇恨吗?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放弃杀戮,看清仇恨的荒谬……”最后他说道:“你们不需要报答我什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将你们所抓的人类都还给我,让我带他们离开这座森林……”
乌图库们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奥莱克西的话语,没有任何一只兽人对他咆哮或露出獠牙。相反,他们都对这个陌生的人类心生尊敬。胡瓦瓦答应了他的请求。那些被囚禁在此的人,大部分都是在森林中误入歧途的普通人。至于乌图库们所捕获的帝国士兵,正是他们最为憎恨的对象,因此他们早已毫不犹豫地将其吞噬。那些士兵所留下的官服和武器,被这些人和奥莱克西分得。以便他们能乔装为帝国的士兵,在逃离森林和之后的旅途中,可以少些麻烦。
胡瓦瓦把猎魔人的马留给了奥莱克西,还给了他们一些动物的肉作为口粮。他还交给奥莱克西一块曾从某个猎魔人身上得到的被雪松油浸过但仍有裂痕的宝石挂坠——用以今后作为安全出入森林的信物——作为胡瓦瓦的朋友,免受其他亚人的伤害。在告别了那些为他们送行的乌图库亚人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奥莱克西一行人离开了那里。胡瓦瓦让微精灵为他们指明了通往森林外的道路。不久,他们瞥见了马蒂亚努斯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蓝色宝石镶嵌在大地上。他们顺着湖岸向前,穿越了一片狭长的沙滩,渐渐走出了森林的蔽护。
此时,他们来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岗地带。在山脊之上,他们可以俯瞰远处的蓝天和白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群游击土匪的目标。那些潜伏在山谷中的土匪悄然接近,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展开攻击。当奥莱克西一行人在一个开阔的平地歇脚时,土匪们突然从四面八方涌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土匪首领,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挺身站出来,冷冷地下令攻击他们。就在这时,奥莱克西突然认出了这个男人。竟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曾经的战友——巴布·阿塔·伊迪纳。
“巴布,你仔细看看,是我啊!”
“奥莱克西?!”巴布·阿塔·伊迪纳叫他的小队停下,他走到奥莱克西的面前仔细端详着。
“真的是你!奥莱克西!你还活着!你现在瘦了这么多,胡子还留的这么长,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你!”
“你也还活着呢,我的朋友,你也还活得好好的呢!”奥莱克西激动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巴布·阿塔·伊迪纳不自觉地眼含热泪,大笑起来,接着张开双臂与奥莱克西拥抱在了一起:巴布的手下提醒他,他们面对的是敌人的队伍。巴布点了点头,神情稍微恢复了严肃,他向奥莱克西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穿着帝国士兵地衣服,莫非你已经投敌了?”
“怎么可能呢巴布,别说笑了!”奥莱克西用胳膊肘捶了一下巴布的肩膀,“这些是我从森林里带出来的平民,我们这身行头是从林子里那些亚人族的朋友那里得来的。就是为了避开土匪或士兵的滋扰,免得被洗劫或是又被抓去贩为奴隶。”见巴布的神情也松弛下来,奥莱克西打趣道,“所以,反到是我想问你,你们是怎么想到……或者说怎么有勇气来袭击身着戎装的我们的?”
“哈哈哈哈,我就说,谁背叛祖国,也不会是你,我他娘的我一辈子不会相信,你奥莱克西骑士会投靠帝国。”巴布叫自己人放下了武器,继续笑着说:“至于勇气,你看我们这简陋的行装,可别真的意为我们只是什么土匪,奥莱克西,我们是这山上的义军!”
“什么?你们……义军?!难道你们还在对抗哈尼加尔巴特?”奥莱克西惊讶地问。
“是啊。”巴布回答道,”你还记得在杜尔-卡特利姆平原上的那一役之后,安德烈将军带我们去追赶南下敌人之时,就在那丘陵山谷里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
“当然,至今历历在目……”
“在我目送着你和公主带着安德烈将军离开以后,我的纵队从包围我们的敌人中逃脱了。那时,我听说了舒尔马努将军带着阿托尔剩下的残军逃向东北的山地去了,于是我也带着我的人马与他在这北方的乌鲁阿特里(Uruatri)山地会师。
“这里是多国的交界地,是隶属赫梯的羸弱附庸国的境内,这里的山区是建立起义军根据地的理想之地。我们在这里培养了一支军队,不断地向南袭扰被米坦尼(Mitanni)王占领的故国城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复国阿托尔。”
“哈哈,好啊,好啊。”奥莱克西笑道,“那你现在在义军里是什么职务?”
“当舒尔马努将军病故后,我就成为了义军的负责人,现在他们都听我的。”
“你镇得住他们吗?”奥莱克西说笑道。
“笑话,我可是一直带着他们在这山上游击各种经过的帝国军队和商队,本以为今天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歼灭你们这一小群‘帝国士兵’呢。看来完全泡汤了!哈哈哈!”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仰天大笑起来。这时,巴布才想起来去寒暄:“安德烈将军和公主后来怎么样了?你这些年都在什么地方?”
“安德烈……在那天就死去了,我们把他葬在了离那战场不远的地方。后来,我和苏珊娜一起逃到了埃兰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们有了孩子……但是好景不长,在那之后我们得罪了当地的官员。苏珊娜和孩子都被杀死了。而我则在报仇的过程中被抓住,被关在马蒂亚努斯湖南面森林中的地牢里,就在不久前我才刚从那里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亚人族的朋友们……”
巴布面露惊讶,唏嘘着说:“亚人?你是指那些吃人的怪物吗?你还和它们成为朋友了?”
“他们并不算是真正的怪物,他们具有人性。巴布,同我们一样,他们只是被帝国当局判定为了野兽和恶魔,而他们之所以吃人,仅是出于报复。”
“那你是怎么跟他们成为朋友的?”
“我从猎魔人手中救下了他们首领中的一个,然后他们为了报答我,就放了这些和我同行的人,并帮助我们走出这座黑暗森林。
因为天色渐暗,巴布点了点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聊下去。此时,愿意留下的人与他们一起向营地进发,有些人则选择了离去。不久后,巴布一行人接近起义者们的营地。这个地方地势相对隐蔽,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山峰,只有一条隐秘的山路可以进出。奥莱克西看到,巴布口中所谓的“义军”,只是那仅有的数百个衣着简陋,装备寒酸的山贼们,住在狭仄的谷地和半山腰之中,他们正在点火烧饭。营地里的房屋是用树枝和石头搭建的简陋小屋,顶部覆盖着稻草和树叶,以抵御风雨。虽然简陋,但这些小屋仍为战士们提供了必要的庇护所。在一片空地的中心,几个大火堆燃起,火苗在黑夜中跳动,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去埃兰找那个官员报仇吗?”
奥莱克西摇摇头,说道:“在牢里的时候,我经常想到那张闯入我家的行恶者的狰狞面孔,那时我确实认为向他复仇是我接下来生命的唯一意义。哎,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一名刺客去找他,也许有一天,我确实会踏上前往埃兰的复仇之路……但这终究……这一切可能只是一种徒劳而又空虚的响应……”
奥莱克西讲到这里,刚好掀开那破旧的营账帷幄,进入到了悬挂着地图,明显是用于议事的帐内。因而没有继续说下去。那里面的十几个人,皆是这义军的高层。他们中有曾在阿托尔宫廷和军队任过职的人,当他们认出了奥莱克西的面孔之时,都向他这边簇拥过来。他们用手去触摸奥莱克西的肩膀和手臂,口中纷纷念叨着:“将军。您回来了。”那些人的语气和口吻仿佛是见到了安德烈归来一般。接着他们把他请到正中央坐下,询问他的近况。当得知了安德烈与苏珊娜的结局之后,众人都表现出感慨与悲怆。有人提议让奥莱克西旁听接下来的内部会议,因为他们都还记得谋略过人的图喾尔第将军曾经是如何挽救已经被逼到绝路上的阿托尔国,从而让其再一次绝处逢生的。然而,义军的领导者巴布·阿塔·伊迪纳则说从旅途奔波而来的奥莱克西现在需要休息。
“没事,我还不累……你们要商谈什么?”奥莱克西问道。阿舒尔-伊丁(Ashur-iddin),安德烈手下曾经的一名参谋回答道:“本来巴布将军打算,从今日袭击你们的行动中缴获到战利品之后,就将规划一次向南下山,侵袭哈尼加尔巴特边境城镇石巴尼巴(Shibaniba)的行动。”
“那城有多大?有多少守军?”
“大概三十六田顷(field),不到一千守军。”伊丁回答。
“太冒险了。”奥莱克西脱口而出,然后他又指了指那地图,“伊丁,请先和我讲讲现在的时局吧。”
“您是指哈尼加尔巴特边境的时局吗?”
“不是,是世界的时局。”
众人诧异地面面相觑,而后又心照不宣地互相点头示意。阿舒尔-伊丁走到地图前开始了他的讲述:“好的将军。且听我慢慢向您讲述。您知道,在上古时代,阿卡德入侵南方以后,天使长米迦勒就将世界分为东西南北四角,每角派驻一名主天使作为总督,为上帝坚守四方。为了防止天使之间互相征战,米迦勒规定每位主天使以及从他们再分下去的中低层天使的力量只能在他们自己的领地内使用,一但跨过边境来到其他天使的领土,他们的能力就会被事先设置的结界约束,而大大下降。就如当年雷米尔来到北方协助哈尼加尔巴特,用火攻阿托尔的城邦,实际上那时他的能力只是他在自己的领土——凯美特时的零头。每过一段时间,米迦勒会根据地上诸王国的疆域情况重新调整四角的边界,而这是主天使们不能干预的。
“世界四角(FourCornersoftheWorld)当前的情况如下——帕瑞戴斯的北方仍然由七大天使之一的主天使拉贵尔担任总督,由两个王国分庭抗礼,就是北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赫梯,和中部平原上的哈尼加尔巴特;赫梯国王哈图西里三世在驾崩之前,曾出人意料的突然宣布更换王储,只因为自己的小儿子图特哈里(Tudhaliya)和塔胡恩塔萨(Tarhuntassa)城的领主——也就是自己的侄子库伦塔(Kurunta)交好。因为库伦塔是王国内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为了讨好他,老国王哈图西里撤掉了自己长子内里凯利(Nerikkaili)的王储之位,更换为图特哈里。这一决定造成了哈图沙宫廷内部的长期斗争,虽然在老国王死后,内里凯利还是败给了图特哈里,但赫梯因内耗而国力日益衰退。这让与拉贵尔走的更近的哈尼加尔巴特见到了机会,最近几年,哈尼加尔巴特一直在侵袭这个旧盟友的领土。而赫梯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说到我们的仇敌哈尼加尔巴特,听说那个老不死的国王——沙图瓦拉,已经染病多年但竟仍然在世。他现在并没有住在我们的阿舒尔城,而是迁都泰尔-比德里更北面的旧都瓦舒坎尼(Washukanni)。驻守阿舒尔的是王储瓦萨沙塔,就是那个曾经屠城卡拉纳的疯子,论残暴,他比他的叔叔更甚。哈尼加尔巴特的王室一如既往地巴结着拉贵尔,给予他们的主子以金银财宝,为他修筑奢华的神庙和楼宇,供奉他的雕像,满足他那无尽的欲望与虚荣。
“至于西部,王国凯美特依旧在其总督——同为七大天使之一的雷米尔的治下;它保持了与哈尼加尔巴特结盟后从我们西部偷去的领土。也就是北至黎凡特南端,南至迦南地与绿松石阶梯(KhetiuMafkat)之地,乃至从那里往西的所有广袤土地,皆由它一国统治。国王拉美西斯也已至耄耋之年,当前他们正在应对西部弗族海盗“九弓(Ninebows)”部落的入侵。东部的埃兰,国王是昏庸的纳皮里沙·乌塔什(Napirisha-Untash),他延续了讨好巴比伦尼亚的政策。南角的巴比伦尼亚则在加喜特人的傀儡国王卡什提里亚什四世(KashtiliashuIV)名义的统治下,继续扮演着帝国直辖王国的角色。说他是傀儡,是因为相比西、北和东面诸国的国王,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的权力;不仅仅是因为拉贵尔和雷米尔的上司——七大天使排位第五的主天使,帝国的南方和东方总督,也就是那个出了的名好逸恶劳,千年以来一直都住在巴比伦城王宫里,几乎从未出过远门的——沙利叶的实时监控下;更是因为……
“上帝。”奥莱克西低声道。
“是的。伟大的皇帝陛下,伟大的苏美尔和阿卡德国王、世界四角之王(arrukibrat‘arbaim)、宇宙之王(arrukiatmāti)、万民之王(arkiatniē)和万王之王(KingofKings),号称是宇宙、生命和一切事物的创造者和主宰者——天神雅威以及统领所有天使的炽天使米迦勒,主管伊甸园的智天使加百列(Gabriel)和皇帝的两位御前护卫——座天使拉斐尔(Raphael)和乌列尔(Uriel)都住在帝国的首都——天城。
“它就坐落在巴比伦尼亚的最南端,就是那四大河:比逊河(Pishon)、基训河(Gihon)、希底结河与伯拉河汇聚入海口的地方。所以南方加喜特人的国王向来被当做是傀儡一样的角色……”
当阿舒尔-伊丁完成他的介绍,众人等待着陷入聆听而沉默不语的奥莱克西说些什么。
许久后他却说道:“今晚,我要回去思考一下这些内容,明天再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家。”
说完,他便离开了席位,离开营帐。众人继续商讨袭击石巴尼巴的事宜,然而这个议题由于在刚刚会上,奥莱克西的那一句“太冒险了”而最终被投票搁置了。对此,巴布感到些许恼怒,但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也同样好奇明日奥莱克西能给给出怎样的高见。那个晚上,在月色下的营地里,众人疲惫地进入梦乡,鼾声如同深山中的低沉回响。奥莱克西点燃了灯,手中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生辉,为会议营帐带来了温暖的光线。他仔细端详着那张布满秘密的四角地图。
直到天又再亮起,外面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雨滴轻轻拍打着帐篷,巴布举着油灯也进入账中,他看到仍然深陷沉思而没有注意到他进来的奥莱克西,问道:“没有睡觉吗?”
奥莱克西笑着摇摇头,然后叫巴布凑到地图边上来:“巴布……我们也许太关注我们的仇人沙图瓦拉了,所以恰恰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请看这里。”他的手指轻盈地划过地图右上角的表面,“你说过,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乌鲁阿特里是一个孱羸的附属之国,因为这里群山环绕,而它的几个主要的堡垒现在又没有那么多的守卫。如果放在过去,我们去打这些堡垒的主意,可能会得罪强大的赫梯,但昨晚得知了现在陷入内斗与边境冲突的赫梯小国王图特哈里,几乎没有什么带兵的经验;且看这里,赫梯的大部分军队都处于南部的卡尔凯美什和黎凡特,还有一些守卫在哈图沙附近。他们几乎不可能短时间内率兵救援乌鲁阿特里……同时哈尼加尔巴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支持它的敌人。”
“所以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听了奥莱克西的话,巴布的眼睛放出光芒。
“是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奥莱克西指了指地图上大湖以西一片山地的中心,一座孤立无援的城堡奈里(Nairi),说道:“我们的兵力足够轻取这座孤城,在那之后,如果我们锁住了所有进入北方山区的补给要道,那时便可夺下整个乌鲁阿特里。”
“绝了绝了……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奥莱克西。我们之前怎么会没想到呢!”巴布冲出营帐,立刻开始了动员大会。数日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浓密的乌云吹得四散。奈里的古堡矗立在山崖之上,显得庄严肃穆。城墙上的乌鲁阿特里士兵手持火把巡逻,火光摇曳。他们没有发现,那些贼寇已经分成三路小队,悄悄从山坡一侧爬行过来。在计划中,贼寇们选择了城堡阴影最重的三个角落,熟练地将梯子架好,开始攀爬。而那些士兵仍沉浸在夜色的静谧中,毫无警觉。当守卫城堡的士兵意识过来的时候,其中两路小队已经放倒了城堡外墙上的士兵,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也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入到了外贝利(Bailey)庭院,并将门从里面打开了;而另外一组人则顺着塔楼进入到了连接内圈的幕墙。他们从那里下去以后,迅速攻入了城堡的内楼,并把刀架在了领主的脖子上;那时埋伏在外面的流匪们从那朝向下山路打开着的正门一拥而入,从里到外将这座建于嵬峨高山,濒临险峻崖壁之上的城堡完全的控制了。这时,奥莱克西与巴布来到那颤颤巍巍的奈里城主面前。
“好了。可以把他杀了。”巴布用命令地口气吩咐道。
“等等!”奥莱克西急忙制止,他目光如炬,探身上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穆……穆蒂(Mutti)。”领主因惊恐而趔趄。
“好的,穆蒂。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完全的记住。”
“好!好!”
“你的士兵要协助我们的人,去架设路障,封住这里山谷中那条贯通南北的道路;你会和我们一起袭击那些企图硬闯过去的辎重队。我们要让北至迪亚乌伊(Diauehi),南至图梅(Tumme)以及整个图尔·阿卜丁(TurAbdin)山区四十余座城堡的物资和供给中断,我要你写信招降这些城堡的领主。而你,穆蒂。你要宣布自己是这整个乌鲁阿特里的国王,你要宣布这个国家从赫梯独立。并且……
“并且你把国号改为你们国家的旧名——阿济·哈亚萨(Azzi-Hayasa)。”
经文注解:
Shekel,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面积单位,谢克尔,定义为长与宽都为1ku(0.5m)的正方形,面积约为0.25平方米
Utukku,也叫udug,后来在阿卡德语中被称为utukku,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一类模棱两可的恶魔,他们有时被认为是好的,有时被认为是邪恶的
dLa-ma-tu,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拉玛什图(Lamashtu),苏美尔语:狄麦(Dimme),是一位女妖、魔鬼、恶毒女神或半人半神的女怪物
Pazuzu,为巴比伦尼亚神话中风之魔王,也代表着南风,干旱的传递者,拥有狮子的头和前脚,老鹰的脚,背上有四只翅膀与蝎子的尾巴
Huwawa,在古美索不达米亚宗教中,胡姆巴巴(Humbaba,亚述语拼法)或胡瓦瓦(Huwawa,苏美尔语拼法),也称为恐怖的胡姆巴巴,是远古时代太阳神乌图养育的一位可怕的巨型树怪,胡姆巴巴是神明居住的雪松之林的守护者
Uruatri,即乌拉尔图(亚美尼亚语:T;亚述语:mātUraru),萨尔玛那萨尔一世(公元前1263-1234年)记录了一场战役,他征服了“乌鲁阿特里”的整个领土
Mitanni,哈尼加尔巴特的一位国王图什拉塔曾在阿马尔奈(Amarna)文书中称自己为“米坦尼国王”,这里所指的就是前文提到的哈尼加尔巴特国王沙图瓦拉
Ashur-iddin,中亚述帝国图库尔蒂-尼努尔塔一世时期的大维齐尔官员
Shibaniba,即TellBilla,是尼尼微省(伊拉克)巴什卡附近的一个考古遗址,它是Shibaniba古城,距离Assur不远,Shibaniba这个名字来自中亚述人
field,即古近东面积单位公顷(field),定义为长宽为60iri(60m)的正方形,面积约为3600平方米
FourCornersoftheWorld,“世界四角”一词出现在几个古代神话和宇宙学中,其中它大致对应于指南针的四个点,在大多数这些表示中,四条主要河流流向这四个角落,它们的水灌溉了世界的四个象限(或四分之一),在美索不达米亚阿卡迪亚人看来,这个词指的是当时已知世界边缘的四个地区;北部的Subartu(可能对应于亚述地区),西部的Martu(大致相当于现代叙利亚),东部的Elam和南部的Sumer
Tudhaliya,即图特哈里四世(英语:TudhaliyaIV),新王国的赫梯国王,继承哈图西里三世之位,在位时期与亚述发生冲突,赫梯失败,国力渐衰,死后由阿尔努万三世继位
Tarhuntassa,是一个至今尚未发掘的青铜器时代的城市遗址,在今日土耳其境内,位于哈图沙以南
Kurunta,是公元前13世纪初赫梯国王穆瓦塔里二世的小儿子,也是图特哈里四世的堂兄
Nerikkaili,图特哈里四世的兄弟,在哈图西里作为国王与乌尔希泰舒普签订了一份条约,确认了库伦塔对塔胡恩塔萨的统治之后,哈图西里将图特哈里提升到他的哥哥之上
Washukanni,也拼写为Waukanni,是胡里安王国米坦尼的首都,从公元前1500年左右到公元前13世纪,它的确切位置是未知的
KhetiuMafkat,“绿松石阶梯”,或Biau(“采矿之国”),即西奈半岛,由于西奈半岛是古埃及开采土耳其石的主要地区,因此古埃及人将其称为采矿之国
Ninebows,是古埃及艺术中外国人或其他人的视觉表现,除了九把弓之外,没有其他外国人的通用表示,由于它能够代表任何九个敌人到古埃及,这个术语所涵盖的民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随着敌人的变化而变化
Napirisha-Untash,埃兰伊吉尔基德王朝倒数第二位国王,与上文中提到的另一位国王乌塔什-纳皮里沙名字顺序恰好相反
KashtiliashuIV,约公元前1232年—约公元前1225年在位,加喜特国王,承袭沙噶拉克提·舒瑞亚什之位,尽管其统治短暂,仍有百余部相关的经济文献传世至今,他统治时期曾经与亚述发生矛盾冲突,并遭到后者废黜
arrukibrat‘arbaim,世界四个角落之王(苏美尔语:lugal-an-ub-da-limmu-ba),阿卡德语:arrukibrat‘arbaim,arkibrātiarba‘i,或arkibrāterbetti),或翻译为世界四分之四之王,天国四角之王或宇宙四角之王,通常简称为四角之王,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强大的君主所宣称的一个享有盛誉的头衔
arrukiatmāti,苏美尔语:lugalki-sár-ra或lugalki-ki,阿卡德语:arrukiatmāti,ar-kiati或arkiatim,也被解释为万物之王,万物之王,万物之王或世界之王,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强大的君主使用的强大威望头衔,声称统治世界
arkiatniē,是亚述一些国王所宣称的极高威望的头衔,它是美索不达米亚几个明确宣称统治世界的头衔之一
KingofKings,是一个主要由中东君主使用的统治头衔。虽然最常与伊朗(历史上在西方称为波斯)有关,特别是阿契美尼德和萨珊帝国,但该头衔最初是由国王图库尔蒂-尼努尔塔一世(公元前1233-1197年在位)
Gabriel,即上文中提到的加俾额尔,在翻译的时候建议用不同的拼写代替即可
Raphael,即上文中提到的拉法伊尔,在翻译的时候建议用不同的拼写代替即可
Uriel,即上文中提到的邬里伊尔,在翻译的时候建议用不同的拼写代替即可
Pishon,是圣经创世记中提到的四条河流之一,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不同,皮松河从未被明确定位过
Gihon,基洪是圣经创世记第二章中提到的第二条河的名字
Nairi(亚美尼亚语:ɡtao或ɡ)罗马化:mātāt[KUR。NA-i-ri,点亮“Nairi土地”,也称Na-‘i-ru)为亚美尼亚高地部落公国的特定群体(可能是联盟或联盟)居住的地区,大约跨越现代迪亚巴克尔和凡湖之间的地区以及尔米亚湖以西的地区,奈里有时被等同于从美索不达米亚、赫梯和乌拉尔蒂亚的资料中得知的尼赫里亚,然而,有一种异议认为它与Nihriya在单个文本中的共同出现可能毫无关系,将二者等同是错误的
Bailey,防御工事中的贝利(Bailey)是被幕墙包围的庭院
Mutti,一个被怀疑是在被赫梯国王穆尔西里二世(MursiliII)彻底击败后,阿济·哈亚萨地区沦为附庸国之后的君王,在公元前13世纪末Hayasa-Azzi联盟解体后,Hayasa-Azzi的许多前地区和城镇成为自己独立的城邦
Diauehi,格鲁吉亚语为,是位于安纳托利亚东北部的一个部落联盟
Tumme,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一世曾记录奈里土地的最南端是Tumme,已知在乌尔米亚湖的西南部,最北端是Daiae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