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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初次见面,互相认识了一番。
这才一起进到屋内,分宾主落了座。
刚刚坐下,春平君就开口道:“听闻昨日贵使遭袭,本公子甚为震惊。今日本想前去探望,结果王事缠身,直忙到现在,错过了探望的时辰,还望诸位见谅。”
“哦,对了,太后和大王也听闻了此事,特要本公子代为问候。”
“因王命使然,又牵扯赵秦两国关系,本公子备下了这些酒食,全当是为贵使压惊了。”
“压惊?我父亲在你赵国都城险些被大火烧死,你家大王不安排人捉拿凶手,不出面解释,却只是让你弄这些吃喝来糊弄人,这就是你赵国想要缓和两国矛盾的诚意?”
“非也,非也。”
“太后和大王,正忙着先王祭祀之事。实在脱不开身,这才让本公子代劳的。”
“太后和大王说了,一定会严查真相,协助姚大人捉拿真凶的。”
“哦,差点忘了,不见姚大人同来,他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本公子叫几个太医过去给瞧瞧?”
春平君说着话,汗水渗了出来。
这个春平君,姚月朔只是一句,他就如此卑躬屈膝,难怪史料不给他留下任何传记。
他本来在赵孝成王时期的封爵是春平侯,还被立为了太子。
但是,当时秦国的军事实力远远强过赵国,赵国为了避免两面作战,便与秦国议和,互派质子,身为太子的春平侯就到了秦国,一待就是五年。
赵孝成王死后,赵偃、郭开等人从中作梗,买通了吕不韦,不放太子春平侯回国继位。
这个可怜的春平君,就成了一个普通的王室公子。
如此落差,导致春平君性格大变,他开始吃喝玩乐、声色犬马,根本不参政入朝。
后来春平君重新掌权,不但不为社稷铲除奸臣郭开,反而与其一道干起了祸国殃民的勾当,对内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对外讨好秦国,接受秦国重宝贿赂,充当卖国贼。
更令人不齿的是,春平君还与娼妓出身的赵悼倡后乱伦在一起,做了地下夫妻。
这个害死李牧,自毁长城、自掘坟墓的赵国原太子,真是让人唏嘘无话。
“捉拿什么真凶?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们赵国士卒,纵的火!”
姚月朔伶牙俐齿,寸步不让。
“哎呀呀,公子可不敢乱说。”
“我赵国岂敢在自家都城,派自家士卒,去明目张胆的谋杀他国来使啊?”
“哦?这么说,还冤枉你们了?”
“确实冤枉啊,赵秦刚刚经过大战,修好乃是两国国策,我赵人焉能自毁信誉?”
“若真是我赵国所为,岂不让天下诸国耻笑?”
“定是有人使坏,不想让我赵国和秦国修好,这才设计栽赃我赵国。”
姚月朔心中暗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恐怕连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
她之所以故作生气,就是遵了姚贾的安排,且又在来的路上,听秦百福和自己说的,欲见赵国太后,拿捏住这个春平君,比让郭开传话更为管用。
见姚月朔和秦百福黑着脸不搭话。
春平君只好躬身拱手,继续道:“贵使可仔细想想,若是我赵国有心害贵使,怎么会选在我都城下手?又怎会穿着我自家衣甲?这,不是等于自投罗网,让贵国拿住把柄吗?”
姚月朔听罢,故意长叹了一声。
“春平君如此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是我一时糊涂了。”
说着,她起身赔了礼。
见有缓和,春平君急忙回了回礼,保证道:“秦使不要担心,这里毕竟是我赵国都城!我王和太后已经下了命令,我们的人定会全力以赴,帮着贵使,拿住真凶的。”
“如此,就多谢太后和赵王,也有劳春平君了。”
言罢,姚月朔拍了拍手。
一群秦卒抬着两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
“贵使,这是何意?”
“春平君言说赵王和太后要帮我们捉拿真凶,这些金银全当我秦人感激赵王和太后了。”
“这……”
一听说这木箱内装着的是金银,却又不是给自己的。
春平君本来两眼放光、喜色颜开的神情,一下子跌落到了底谷。
姚月朔假装没有看出,而是装作理解成春平君不愿转送的意思。
指着两只箱子,委屈道:“春平君不必多虑,若有人问起,春平君就直言明说,这些本就是我王和姚大人,送来祭奠先王的礼物。”
“因为正值祭奠之时,大王和太后无暇接见我等,只好暂存在春平君的府上了。”
“如此明说,想必也无人敢污蔑春平君收受我秦国贿赂了。”
“当然,因为私交,父亲本来也托本公子给春平君备下了一些见面之礼,怎奈恰逢赵国丞相和我们同日回到邯郸,所以,其余的大木箱子,只好一股脑全放到丞相府了。”
春平君听罢,又气又恼、又羞又臊,他当然知道这是秦人的离间之计。
可是,自己也确实在郭开的府上看到了,秦人足足给了郭开一十二只大木箱子。
这个该死的小人,富裕都让他独占私吞了。
想到这儿,春平君上了头。
他一掌拍案,愤愤道:“他郭开不是答应,要引荐贵使面见我家太后吗?不瞒贵使,他做不到!正如贵使所言,当前乃是我先王祭奠之时,大小事情异常繁琐,太后岂能有时间约见他国使节。”
“郭开竖子,夸下海口诓骗贵使,实属可恶!”
“不过,有本公子在,本公子就直说了,明日,贵使就可以入宫见到我家太后。”
这个春平君,真是没有半点城府。
三言两语,既把自己在郭开身边安插有眼线的事实,给暴露了出来,又透出了他和赵悼倡后,确实存在着某种非同一般的关系。
姚月朔和秦百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太好了,面见太后,就是为了转达我王修好之意。”
“不瞒春平君,丞相昨日确实面露难色,而今天春平君言说担保了,想来此事必可成也。”
“如此,我二人替秦国百姓谢过春平君了。”
姚月朔言罢,离案行了大礼。
秦百福立马跟上,直言道:“春平君乃言出必行之君子,此誉六国皆知。”
“我们,就静候春平君佳音了。”
“二位贵使,不必多礼。你们为了秦国百姓,本公子也是为了赵国百姓。”
“两国修好,利于万代。既然秦王托付二位,本公子就言出必行,一定让二位见到太后。”
就这样,三人又聊了一些,姚月朔和秦百福才起身离开。
送走二人,春平君回到屋内,看着两只大木箱子,是越看越气,直上前狠狠踹了一脚。
“郭开竖子,本公子和你没完!”
这一脚如同以卵击石,疼得他捂了半天。
姚月朔和秦百福一路欢喜,一个夸着另一个料事如神,另一个又夸这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回到贤章馆,二人向姚贾复了命。
姚贾听得频频点头,微笑着开口道:“小将军和女儿又立一功,赵国太后那里,你们放心去见,只管信口开河。我就在这馆中给你们坐镇,等着他赵国大王派人来接。”
一个春平君,定然能约到赵国太后,也定然会让郭开感到压力,逼其乖乖的把情报和密信,去交给赵王。原来,见赵国太后只是明面上的引子,而真正的暗线是钓来他赵国的大王。
战国纷乱场,
计谋真假说。
……
几人聊着面见赵国太后的事宜。
渐渐的天色昏暗,时辰到了晚上。
李信领着几名秦卒返回了馆内。
可众人左等右等,不见吕四亩回来。
夜色越来越深,吕四亩还是不见踪影。
不祥的征兆,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