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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煊默在院中练剑,英姿飒爽,红衣张扬。
“只见你如寻常武夫耍剑,为何不用灵力?”
刷——
她的剑,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寸距离。
灵力,亦分神力、仙力、人力,乃神、仙、修仙之人修行之基。
魔用魔气,妖用妖力,冥用魂力。
这些,皆由天地灵气内化而来。
但天地间还有一种特殊的力——念力,意念所驱使,越强大的人,越能好好使用。
她与他眸光相斥,仿佛只要她再进一分,天地便会崩毁。
林煊默,有着强大的念力,正在与他的魔气相抗衡。
不过片刻,她便收了剑,微微含笑,似乎胸有成竹。
“殿下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但我要的,你能给吗?”
帝非夜凝视着她,她拥有如此强大的念力,就是不知,是否还记得前世多少?
这一世,他的煊煊,竟然成了六界争夺的神器——至尊剑。
一剑斩天,一剑断地,一剑横指天下,无所不惧、势不可挡。
器灵念力,是她的倚仗,亦是她最大的危险。
“你想要什么?”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她果真思考起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开来,最终淡淡道:“我想要天穹顶的无极之光。”
帝非夜明白,于他而言,登上天穹顶不难,取得无极之光也不难,难的是如何把它带回来?
无极之光,发现于世间最北面,位于天穹顶之上,靠近星汉银河,不仅绚烂美丽,并蕴含着天地之力,有利于锻造出极品器物。
可它与天之北、地之极相依相连,一个不小心,便会有天地塌陷的危险,造成六界消亡。
且不论这些,这等非凡之物,她想用来做什么?无极之光的使用,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她的念力是否支撑得住,得两说?
毕竟,她只是在历世,神魂不全。
而自己,虽保留部分记忆,但也难保证将无极之光带离天穹顶。
“不若,我们各让一步。”在帝非夜沉思时,林煊默已做出新的决定。
他看着她,等她说话。
“你带我上天穹顶,我自己取无极之光。放心,绝不会导致天地崩陷。”她只是一把剑,没有天地灵气在身,剑身是无法穿梭云间,登上天穹顶的。
尽管她的意念可以穿过,但远不及全须全尾去,获得的收益大。
“好。”
虽不知她有何办法得到无极之光,又作为何用,但她很是自信,也做出了保证,他便由她去。或许,在自己残缺的记忆里,也有同她一样的想法。
两人稍作准备,便即刻动身。
如今六界安定,他们的日子比较清闲,游山玩水已是极乐追求。
到了世间最北面,帝非夜将她揽入怀中,魔气包裹,随即施法,直冲云霄而去。
斗转星移间,他们到达苍穹顶,极光泛滥,白色的、绿色的、蓝色的、黑色的…五彩斑斓相间,或深或浅。
他们并肩走着,像走在柔软的沙滩上,又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更像是走在星瀚银河。总之,是很美丽奇异的体验。
“你将怎么做?”
“看好了。”
她轻快一语,随即盘膝落坐,双掌指法迅速结印,“我以我名,引天地之力,为我所用。”她的声音浅浅,却带着傲于世间的威武霸气。
下一刻,极光深处一缕白光直朝她来,一会儿宛如龙,一会儿宛如凤,奇形怪状,变化奇特,独独围在她四周盘旋,还发出低吼,引人心颤动。
她所在的位置,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蔓延开来,帝非夜施法抵御,但内心却还是受到波及,有些压抑。
而她,神态自若,反而睁开美眸,饱含笑意,她素瓷般的手一动,将那缕白光引入心口,心口处一道圣洁的光辉夺目,一颗圣光包裹的玉石被召唤出来。
那颗玉石晶莹透亮,散发出夺目的七彩霞光……
她伸手去接,正好落入掌心。
所有的能量波动停了,她赶忙起身,朝帝非夜走去。
聪慧如他,立时明白她的用意。
她借用极光蕴含的天地之力,将生死契解了。从一开始,她就打算亲自来天穹顶。
见他这副神情,阴沉沉的,压抑的,她便知道他真相了。
“还给你。”
“为什么?”
“……”“这颗玉石与我血脉相连,又经无极之光的天地之力淬炼,早已不一般了。我为她取名,母玉。”
“为什么?”
见他始终不死心地问道,她只得说出心里话,“背负一个人的情意,太难。”
更何况,还是她投怀送抱,并无任何感情基础的人。
明明只是交易,却变了味。
“本殿给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他声音清冷,不容拒绝。
林煊默闻言,只是一刹失神,“我不想要的,断不会接受。”说罢,随手大力一抛,母玉消失在此间。
一切因果,总有迹可循。
帝非夜将林煊默带回战神府,一连数月都没去她所居住的浮生阁,因而她也闲得自在,晨起练剑,午时小憩,下午在院中开垦田地种菜,傍晚练字或弹琴,困了便睡。日复一日,一直如此,倒过起了闲散舒适的生活,一如在清幽静谧的山中隐居。
突如其来的一人,让她原本平静自得的生活,完全变了。
“师父。”
那日,晴空万里无云,林煊默正在练剑,一道从天而降的白衣身影落在她面前。男子狭长深隽的眉眼淡漠地凝视着她,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孑然独立。
他只是站在那,就有一种让天地黯然的能力,这世间,仿佛唯他独尊。
“何时动手?”
男子的声音清冷,夹杂着森然,不容拒绝。
她紧攥住袖口,面色平静地回道:“快了。”
林深望着她,压根不信她说的话,他自己教出来的人,他知道斤两。以她的能力迟迟不动手,只怕是有了挂碍。那样的话,他对她所有的教导和期许,就没意义了。
“最多再给你十年时间,如果还是做不到,那么死的人,便是你了。”
说完,他正如一阵风,不知归向何方。
师父之命,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