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公子在本王妃出手救下小女孩后立刻出现,他见到本王妃的第一句话就是,本王妃不是纪云棠。”
“而他给出的理由也十分有意思,他说本王妃出身乡野,大字不识,不懂武功,那又为何能在失控的马车前救下小女孩?”
“他怀疑本王妃是别人假冒的,这是疑点三。”
“结合这三点,本王妃有理由怀疑,纪三公子为了试探本王妃会不会武功,故意用石子砸我们的马导致其发狂失控。”
“这还不够,他又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放在我们马车的必经之路上,以此来判断本王妃会不会救下她。”
“如果本王妃没有出手,那麽马车必然会撞到小女孩,小女孩一旦出事的话,那麽本王妃必定担责,从而影响本王妃明天考核的心情。”
“但本王妃若是出手了,他就能当面质疑我不是纪云棠,因为他印象里的纪云棠啥也不懂,啥也不会。”
“不管本王妃有没有救没救下小女孩,他都有理由来找我的麻烦,纪三公子视人命为草芥,又想以此连累整个夜王府,其心可诛。”
纪云棠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都讶然的看向纪梓杭,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因当街行凶,暗害王妃可是重罪。
纪梓杭空有学识,没有人品,身上再背个案子,那他沧浪诗话的三科考试成绩,极有可能会被取消。
除此之外,这个罪名一旦成立,他还会蹲大牢。
纪梓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整张脸变得煞白,站在原地的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机,在纪云棠面前竟然无处遁形。
若她真抓着自己不放,那他该怎麽办?
他不敢去细想这个後果。
纪怀澈作为纪梓杭的亲哥哥,对这个弟弟十分了解。
一看到纪梓杭慌乱不安的神情,他就知道纪云棠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
多半马车失控之事就是纪梓杭做的。
纪怀澈在心里暗骂纪梓杭蠢,没害到纪云棠不说,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这事要是真查出来,认定是纪梓杭做的,那他的一辈子怕是就毁了!
皇家学院不会留下品行不端的学生,官场上也不会任职行凶犯罪的官员,别人更不会将自家嫡女嫁给背负罪名之人。
无论是学院,官场,都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进去。
将来娶妻的话,别人想到这一点,也会心存芥蒂,说是侯府出了一个不孝子。
纪怀澈本就形象受损,还遇到这种事,他心里想骂娘。
但他知道,现在骂谁都没用。
他身为大理寺㱏少卿,这个案子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帮纪梓杭洗脱这个罪名,尽量让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他。
纪怀澈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站出来说道:“夜王妃,你刚刚的说法,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你有什麽证据能证明,这事是阿杭做的?”
纪云棠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证据是吧?没问题!”
她快步走到纪梓杭的面前,纪梓杭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纪云棠还要打他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越过了他,走到了一个家丁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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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棠对他伸出了手,“把东西拿出来,本王妃饶你不死。”
那家丁是纪梓杭带来的,此刻看见纪云棠站在自己面前,他两个腿都在发抖。
他捏着衣角,哆哆嗦嗦道:“夜……夜王妃,奴……奴才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纪云棠直接明说道:“你用来惊扰马的东西,拿出来!”
那家丁的腿更软了!
他心里清楚,纪梓杭和纪怀澈都在这里,若是他真把东西交出来,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见家丁迟迟不行动,纪云棠也没了耐心。
她直接捏紧拳头,用力一拳打在了家丁的肚子上。
家丁痛的脸色狰狞,直不起腰。
就在他弯腰的功夫,纪云棠又将他的衣带一扯,从里面竟然稀稀拉拉的掉落了很多小物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木质弹弓。
弹弓很小巧,装在身上十分不起眼。
如果不仔细看,就很容易会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纪云棠捡起弹弓问家丁,“这是什麽?”
家丁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面白如纸。
“这……这是奴才自己做来玩的小东西,不值钱。”
纪怀澈眸光微闪,沉声道:“纪云棠,仅凭一个弹弓你就说是阿杭做的,未免有点太草率了点吧?”
纪云棠手里把玩着弹弓,轻点了一下头。
“纪右少卿说的对,是不该这麽草率,区区一个弹弓,又怎麽能让人信服呢?”
她说完扭头看向陈虎,吩咐道:“陈虎,你去将刚刚本王妃救下的小女孩带过来。”
“是,王妃。”陈虎应了一声,很快就带来了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在小女孩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哭的眼眶通红的年轻妇人,正是小女孩的娘亲。
她一过来,就拉着小女孩跪在了纪云棠的面前。
“多谢夜王妃娘娘救我女儿的性命,民妇徐英感激不尽。”
纪云棠上前将她扶起,问道:“徐夫人,你今天出来做了什麽,你和你女儿又是怎麽走失的,你把这些一一道来。”
徐英面带愧色,缓缓道:“民妇今天带女儿出来,是想去布行买些布料,给她缝制过年穿的新衣。”
“当时民妇正在布行里面看布料,没想到一转眼小桃子就不见了,民妇吓坏了,四处去找她,最後在旁边的医馆找到了小桃子。”
她说着看向陈虎,“是这位恩公将小桃子送到了医馆里,民妇在这里多谢恩公出手相助。”
陈虎摆手道:“你不用谢我,这都是我们家王妃的意思,是她救了你女儿,也是她花钱让我把你女儿送到医馆里,让大夫帮她把个脉,你要谢就谢我们王妃吧!”
徐英说完又要跪下谢纪云棠,纪云棠拉住了她。
她轻声道:“徐夫人,我有点事,想要问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