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珠子一转,问道:“不知夜王妃可有办法,医治好这个女婴?”
他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纪云棠的身上。
有期待的,有好奇的,有信任的,也有鄙夷的,不屑的和嘲弄的。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有不同,他们知道纪云棠能让截肢的患者重新站起来,但是这个女婴的脸可是先天的,这种情况等於说无药可治。
纪云棠的心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又有人想藉此机会来拉踩她了,她又怎麽可能会如对方的意?
纪云棠站起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科普了起来。
“这是兔唇,也叫唇齶裂,一般是由於遗传或者环境因素造成的,我看这位夫人自身没有这个情况,那多半就是孕期孕吐,厌食,偏食导致腹中胎儿营养跟不上造成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孩子母亲在怀孕期间酗酒,吸烟,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引起了兔唇婴儿概率的增加,亦或者在孕期母亲服用过带有激素的药物,导致孩子发育畸形。”
在现代,母亲在怀孕期间,是可以通过去医院做B超来提前检查出这种缺陷宝宝的。
但是古代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纪云棠的一席话有理有据,说的让在场的百姓们都目瞪口呆。
他们听不懂,但心里却大受震撼。
说来说去,她不就想表达,这女婴不是不祥之人吗?
骆非舟阴冷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三皇嫂说了这麽多,那你可有法子能治好这个女婴?”
“你若是真能治好,那本王和在场的众人就相信这女婴不是不祥之人。”
“否则,她这样的面相,可是要被当众烧死的。”
纪云棠:“……”
妈的齐王真是个老阴比。
她昨天就应该多赏他两巴掌。
骆非舟这语气,摆明了是在拿女婴的性命威胁纪云棠。
若是她能将女婴的兔唇治好,女婴就能活命。
若是治不好,那就要被当成不祥之人活活烧死。
孩子本就是无辜的,兔唇也并非不能治,只不过需要做手术才行。
纪云棠还没说话,那名夫人抱着孩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哭的眼泪汪汪,嗓音嘶哑。
“纪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还这麽小,还不会走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烧死啊!”
“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我的女儿,你让民妇当牛做马报答你我都愿意。”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嚎啕大哭,听在纪云棠的耳朵里只觉得揪心,似有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
纪云棠上前拉她,“这位夫人,你还抱着孩子,你先起来,我答应帮你医治你的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纪云棠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尤其是,在齐王说了要将孩子烧死之後。
她只能转变心态,将这笔账算在了骆非舟的头上,等着以後有机会再报复回去。
那夫人终於停止了哭声,站了起来,对着纪云棠连连道谢。
“多谢纪神医,多谢你愿意救我的女儿,以後我钥娘发誓,定然当牛做马报答你。”
纪云棠倒是不在意,她转头看向骆景深道:“太子殿下,麻烦再给我准备一个乾净的房间,要无人打扰。”
骆景深挑眉,疑惑道:“这个又不方便让我们大家看?”
“是的,婴儿年纪比较小,容易哭闹不止,环境过於嘈杂不利於我帮她治病,一切就等本王妃出来再说吧。”
骆景深目光带着探究,他不知道纪云棠是真的有把握,还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但他心里清楚,现在要是拒绝的话,那就相当於是在打骆非舟的脸了。
尽管两人关系不和,但在医术大赛上,他们就是一条绳的蚂蚱,打骆非舟的脸就相当於在打自己的脸,属实没有必要。
骆景深看了身边的下属一眼,不用纪云棠提醒他就开始叮嘱道:“也好,你去给夜王妃准备一间乾净的屋子,热水白酒毛巾匕首都备好,让她去给女婴医治。”
看他如此装模作样,纪云棠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算计。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不坑骆景深白不坑,她定要让他先吐点血出来。
“对了太子殿下,治疗女婴的兔唇,我需要用到一些药材,可是我的手里并没有,不知殿下能否派人给我取来?”
骆景深抬了抬手,满脸无所谓,“当然可以,医术大赛都是免费为大夫提供药材的,你若是需要什麽说一声,孤派人给你送来便是。”
他心里毫不在意,治个女婴能用多少药材,最多也就是那麽四五种罢了。
再者,纪云棠一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听人说她都不懂医术,她认识什麽好药材么?
她要,他便给!
他就要看看她到时候能治个什麽名堂出来。
骆非舟也是同样的想法。
不得不说,两人在这方面观点不谋而合了。
纪云棠见鱼儿上钩了,轻轻勾了勾唇,开始念起了药材的名字。
“流星草,五行花,紫丹罗,九香虫,七叶莲,天青地白果,百年血珊瑚,百年灵芝,百年无花果……”
纪云棠一口气报了二十多种药材的名字,每一样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普通药店根本就买不到。
不止是在场的大夫惊叹,骆景深更是直接傻眼了!
她不是不懂药材吗?怎麽能一口气说出这麽多种药材的名字?
而且,纪云棠还是专挑贵的说。
不说前面的几种,就後面的百年灵芝和百年血珊瑚,那可是皇宫御药房才有的药材,还是别国进贡给皇上的,一直被他珍藏着,谁都不让碰。
纪云棠提这些,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骆景深抬头,想看看纪云棠的表情,恰好就对上了那双清亮潋灧的眸子。
少女眨了眨眼,神情略带无辜,“怎麽了,太子殿下,你这是想反悔吗?可是这些药材,都是我要给女婴治病会用到的,你不把东西找来,我要怎麽开始呢?”
骆景深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他哪里会知道,纪云棠要的药材会这麽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