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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渊想起他和白白相处的时光，每次他询问白白，它是不是人时？白白都会闭口不言。
但就在刚刚，诺亚几句话便点醒了他。
「复制先知」这个谎言仅仅针对「先知」，很明显，诺亚是想针对贾肆和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看起来能力很强的“先知”。
可是，杨渊并没有收到这个「谎言」，而收到「谎言」的是，白白。
杨渊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和陈兴等人都不一样，他被陈兴认作先知，却没有先知的能力。
不如说，没有了白白，他便不是先知。
当初在那艘轮船上也是一样，他只能靠自己解开谜题。
没有白白，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杨渊现在明白了，与其说他拥有「先知身份」，倒不如说，他拥有「先知」。
「人工智能」？不，是「人」。
一个先知，自从学校之后，就一直跟在杨渊的身旁保护着他。
那个先知，自称“白白”。
想到此，杨渊不由得苦笑。
白白啊白白，你竟然一直瞒着我吗？
他看向缓缓靠近自己的刀刃，心里开始催促道。
那些人，怎么还不来？
正思虑间，一颗小石子从远处飞了进来，打在了杨渊的手腕上，巨大的力量让杨渊忍不住丢弃手中的刀刃。
他得救了。
“是谁？”诺亚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我必须得说，你的判断一向都是错误的。”杨渊的声音传来。
诺亚回头，看着刚刚得救的杨渊。
“你什么意思？”诺亚感到有些不妙。
“这第一嘛，我不是先知，可是，我的身体里，真的有先知。”杨渊索性坦白。
“第二嘛……”杨渊笑了，“你为什么会觉得，图书馆里那些人会有「恐惧」的情绪？”
“长期生活在绝望里的人，还会恐惧吗？”杨渊说道，“他们只寻求解脱。”
话音落下，许多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
「无名」们曾经都是第二世界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手段，对付诺亚，可谓是倾尽所有。
“你们！”诺亚气急败坏，“「你们……」”
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个人上前一拳打到了他的下巴。
“他妈的，打诺亚先打嘴！”眼镜大喊道，“拿袜子堵住他的嘴，别让他说话！”
诺亚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怔住心神，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被打得节节败退。
脑后有什么东西在刺痛，诺亚伸手一摸，是一个软软的东西。
可恶，竟然爬到自己身上了！诺亚气急败坏的扯下软体，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就这一个动作的间隙，诺亚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不怕被打，但这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攻击实在让他厌烦。
“你们太过分了……”诺亚发狠，“「退下」！”
所有人顿时离开诺亚五米远，不再近身。
“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的。”诺亚狞笑道，“「自相残杀吧」。”
图书馆本来团结一心的人顿时互殴起来。
“杨渊……杨渊。”诺亚在人群中寻找着杨渊的身影，却找不见。
“杨渊呢？”诺亚似乎有些失去耐心，“「杨渊，你跑不掉的！」”
……
图书馆外的街道。
杨渊和眼镜在飞奔。
“他为什么要特意来杀你？”眼镜问道，“你和他有过节？”
“我本来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我确信，只要我能拿回我的身体，就能对付诺亚！”
杨渊知道，只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白白，白白绝对会出手。
“好，我相信你，我带你出去。”眼镜说道，“我们去镜之海。”
“镜之海？”杨渊疑惑道，“那里有什么？”
“「恐惧」。”眼镜加快了速度，“越接近自己的恐惧，越能够找到生的希望。”
“我们已经不再会恐惧，所以我们永远都出不去。”眼镜说道，“但是你还可以，只要往你最恐惧的地方走，你就可以走出去！”
……
“大人，我们有一个同伴被卡在巨石下，无法捞上来，现在很危险，您看现在应该怎么办？”封长远恭恭敬敬的对着贾肆说。
“是「谎言」吗？”贾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诺亚的把戏。
这种类型的先知能力，只和他记忆里的「谎言先知」相匹配。
“我来。”贾肆淡淡的说道，他来到沙滩旁，平举双手。
“抱歉，诺亚。”贾肆内心最后一点点愧疚也被抹去，他承认他当初对不起诺亚，可如今诺亚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他们两清了。
“冒牌的就是冒牌的。”贾肆淡淡说道，他掌心流出两股黑色的液体，乍一看，好像是水流，实则却是火焰，这火焰似乎像有生命一般在海面上蔓延。
“「谎言」无法破解，但是，我可以加速「真相」的到来。”贾肆说道，“永恒之火，焚烧「谎言」。”
“动了，动了！”有人浮出水面高兴的喊道，“巨石松动了。”
而此时，另一个人浮出水面，同样高兴的喊道：“各位，我找到杨渊了！”
……
杨渊和眼镜没命的奔跑。
“他们会不会有事？”杨渊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知道吗？”眼镜说道，“你这话听起来就像在写小说。”
“什么叫「会不会有事」？”眼镜笑了一下，“他们不光会有事，而且一定会死。”
杨渊惊异于眼镜竟然能够面带笑容的说出这么沉重的话，却见眼镜突然神色一冷，一脚便把杨渊踹向一边，许许多多的软体围了上来，包裹住杨渊，让杨渊看起来像一堆软体垃圾，臭不可闻。
“别动。”眼镜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诺亚便从天而降。
“杨渊呢？”诺亚一脸假笑。
“不知道。”眼镜一脸戏谑，“你怎么不动动嘴皮子把他找出来呢？”
“死到临头还嘴硬。”诺亚不怒反笑，“「你会告诉我，杨渊在哪里的。」”
眼镜脸憋的通红，却始终没有说话，杨渊知道他此时正在和「谎言」抗衡。
但最终，眼镜还是忍不住了，他张开嘴，大声说道：“去你妈的！”
然后眼镜便从不知哪儿摸出一把刀，狠心割掉了自己的舌头，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把杨渊供出来。
血液从嘴角溢出，殷红而鲜艳。
眼镜惨然一笑，血液彻底流出，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有趣，「站着别动」。”诺亚走到眼镜旁边，“说不了话，「你可以为我指个方向吗？」”
眼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手割向自己的喉咙。
谁知诺亚的速度更快，他一把抓住了眼镜的手腕。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诺亚说道，“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可是你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一个地方看。”
“杨渊，还不出来吗？”诺亚拉住眼镜的手腕一甩，怪力将眼镜砸在墙上，眼镜顿时便昏迷过去。
诺亚转身朝着杨渊的方向，慢慢走近。
完了，杨渊绝望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