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星看着面前眼眶赤红,状若疯癫的女人,知道关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冰冷的匕首就在自己面前,关晴握着匕首的手背上都是青筋,已经恨到极致。
顾雨星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握着匕首,将它捅进自己的心脏里。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脸色有些发白。
脑海中全是家人的身影,还有云翳……
她不想死。
关晴将她发白的脸色看得清清楚楚,得意地笑了:“小贱人,刚刚不是挺狂的吗?不是那么骄傲吗?现在知道怕了?我女儿死的时候,比你还要害怕,可是谁饶过她了?你们顾家人心软了吗?”
顾雨星抿了抿唇,嗓子干涩:“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儿是我们顾家派人杀死的,这只是你个人的臆想,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你只觉得顾家和沈子璇不对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除了我们顾家,沈子璇的性格很有可能惹出别的事情,得罪很多人……”
“你闭嘴!”关晴声音冷厉打断她,表情狰狞:“小小年纪,口齿还挺伶俐,说出来的话一套接一套,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你吗,不用特意给你们顾家找什么理由。”
顾雨星心里发冷,关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仇人的女儿,说什么她都觉得是狡辩。
见她不说话了,关晴用匕首在她红肿的脸颊拍了拍:“顾雨星,你只要在我面前骂沈月西,骂的越狠,我就让你少受一点苦,怎么样?”
她很想从沈月西女儿口中,听到辱骂沈月西的话,最好录下来,发给沈月西,让她亲眼看看,亲耳听听。一想到那种场景,关晴就有些亢奋。
顾雨星杏眼里全是冷冽,明明是被威胁的那个人,但是气场却像是反过来一样,有种居高临下的冷傲清高劲。
“你别白费功夫,我不可能骂我妈妈,更不会相信你的话。”
关晴现在的心理,她大概能猜得出。顾雨星不可能为了苟且偷生,就没有任何尊严向关晴屈服。
更何况,关晴这个人阴险狡诈,她屈服了反而会着了这人的道,让她更加嚣张,结局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关晴见到这个时候了,和小姑娘竟然没有被吓得痛哭流涕,反而更加高傲。
对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关晴几乎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狰狞的模样,一时气愤,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顾雨星见她这动作,紧紧闭上眼睛。
难道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吗?
顾雨星想起前两天,林爷爷打电话说爸妈想她了。但是她有课业要赶,想着过两天再回家。她有些后悔,当天为什么没回家,没有看爸妈一眼。
还有今天早上,如果能少赖床五分钟,是不是就能赶在哥哥和云翳出门之前,抱抱他们,和他们说几句话?
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顾雨星只觉得自己有太多遗憾,太多没有完成的事情了。
她还有很多知识没有学,没有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没有造福更多的患者,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刀锋落下来的风声都有些凌厉,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阵接一阵,打断了关晴刺下的动作。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顾雨星睁开一双泪眼,看到关晴低头皱眉看着手机。
她眼神一惊。
关晴手里拿着的是她的手机。
一直等铃声消停下来,又一阵铃声响起来,顾雨星看不到屏幕,只能猜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关晴烦躁的皱着眉,看着依旧在响的手机,声音嘶哑:“小贱人,看来不少人都关心你呢。我才把你绑来一个多小时,就有不下五个人给你打电话,你人缘挺好,挺多人疼你呢。”
顾雨星抿了抿唇,看着关晴拿着匕首在她面前踱步。
她有些搞不清关晴现在在想什么,内心只有紧张,就怕这人癫狂上来,又拿着匕首,朝她脖子上捅。
好久,关晴等铃声落下,将手机关机,然后甩在一边。
顾雨星看着她的动作,抿了抿唇。
关晴见她这小表情,冷笑了一声:“你别想着那拿回手机给你家里通风报信,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给我安分一点。”
顾雨星直直地看向她:“你都把我绑成这个样子了,我哪来的机会拿手机。”
关晴太谨慎了,将她手脚捆住不说,还将她整个人都绑在柱子上,除了能说话,根本动弹不得。
顾雨星以前学的那些,根本没有半点用武之地,只能任由关晴为所欲为。
“算你识相。”关晴冷哼了一声,拿着匕首颠了颠:“原本我想直接一刀弄死你,让你跟我女儿的死法一样,我想看你爸妈见到你尸体时痛苦绝望的表情……”
顾雨星心里凉凉的,面色惨白,听着她的话,都觉得不寒而栗。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关晴说这话的时候神秘兮兮的,但是眼里掩藏不住恶意。
顾雨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接下来说道:“我们打赌,看你爸妈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
关晴说着,看了看腕间的手表:“现在时间是中午12点半,晚一个小时,我在你身上刺一刀,直到你爸妈到来为止。”
顾雨星眼睛猛然睁大,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阴毒的“游戏”,也只有关晴能想的出来了。
看着她嘴唇不住的发颤,关晴笑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你可要挺到你爸妈来的时候哦,别让我觉得这游戏没意思。”她说完,猛地举起手,将匕首扎在顾雨星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顾雨星面上血色全无,疼得眼眶都红了,浅色的毛衣上瞬间晕开一片血色。
关晴笑声沙哑,将匕首拔出来,看着上面的血迹,心里一片舒爽:“我可没说从现在开始,要怪只能怪你爸妈来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