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衙役领命，立马上前将已经毁得差不多的一张脸清洗干净。
不过，虽说是洗干净了，可脸上的伤痕还是不可少。
“她是姜瑶吗？”明瑛问。
姜喜朝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丑是真的丑，可给他的感觉又很强烈，这样的一张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可又觉得熟悉得很。
这真的是他平日里所接触的姜家二姐，姜瑶吗？
这一刻，他都犹豫了。
明瑛看着他举棋不定的样子便知道他这会心里怕是也没了准数。
倒是“姜瑶”在看到姜喜朝的时候，嘴角挂着讥讽，那表情好似在说，“姜喜朝，你还真是给姜家丢脸。”
姜喜朝并没有因为她的表情而被惹恼，而是漫不经心地自说自话，“姜家的脸如今需要我来丢吗？倒是你，这么多年，带着一张假面，是自己的真容不敢见人吗？”
姜瑶瞧着他如今面色正常，只有些许外伤造成的虚弱无力，很多事情倒是瞬间明白过来了，诧异地看着她。
姜喜朝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在问我身上的毒吗？很不幸地告诉你，我的毒解了，很早之前就解了，我在你们面前的样子不过都是装出来的，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发现呢？
还是说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无足轻重？”
姜喜朝声音很淡，甚至还带着隐隐自嘲的笑意。
“你是不是还想问是谁帮我解的？”姜喜朝笑着轻声道问道，而后也不管姜瑶，继续道，“或许你应该猜到了，对，就是明瑛郡主给我解的。
你这么厉害，应该知道我跟陆程商中的是同一种毒吧，以前我怀疑过是你给我下的毒，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你下的，我有任何的变化你应该知道才是，而且，你面对我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甚至是不屑。
所以，你肯定是不屑对我这样的庶子下毒的，想清楚了这点后，我也就坦然了。
或许你现在还想问，我之所以背叛姜家，是不是就是因为明瑛郡主帮我解毒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既是因为她，也不是因为她。
我只是站在了无辜百姓这边，站在了社稷这边，站在了陛下这边，你们做的这些事，就是祸国殃民，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得到惩罚的，而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出现。”
明瑛难得地看到姜喜朝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倒是有些吃惊。
而姜瑶如今嘴不能言，可她的面部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不屑！
嘲笑！
即使到了现在，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问题，甚至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为荣。
既然如此……
“赵大人，找人仔细看着她，别让人来把她给救走了。”明瑛道，“还有，不用对她做什么，也别管她做什么，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明瑛便出去了。
清风搀扶着姜喜朝跟在身后。
“怎么样？身体可还行？”回到正厅，明瑛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姜喜朝摇了摇头，“无碍，都是些皮肉伤而已。”
明瑛也没再多问，而是继续说起姜瑶，“你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姜瑶吗？”
姜喜朝摇摇头，“我感觉她又像又不像，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我始终都没想起来，可她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呢？真正的姜瑶在哪里呢？她为什么会顶替我二姐在府里这么多年呢？而且我们平时所见到的到底是这个姜瑶，还是另有其人？”
这些问题明瑛也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如果这个姜瑶很重要的话，姜伯良肯定会派人来救的，他们只要瓮中捉鳖就行。
“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是姜伯良派人在追杀你吗？”明瑛想起这事来。
姜喜朝：“嗯，姜瑶被抓后不久就被人知道了，姜伯良立马就知道是我将人引过来的，还将他引开了，便要杀我。”
姜喜朝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
明瑛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管是谁，被自己亲爹追杀，终归是不舒坦的。
“你放心，日后我能护着你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人伤你。”
“谢郡主！”
晚上，明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这里面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思来想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
索性起来，将陆时章的书信翻出来看了又看，也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样了。
就在她准备提笔给他写信时，门外传来木槿的声音，“郡主，徐公子找您。”
徐公子？
明瑛还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什么时候来了个徐公子，再仔细一想，这才想起，姜喜朝已经改了名字，叫徐慕英，可不就是徐公子吗？
“好，你让他等我一会，我马上就过去。”
明瑛穿戴好后，便直接往会客厅的方向去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明瑛见他眼底乌青，怕是也睡不着吧。
徐慕英却异常激动，“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明瑛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慕英：“我不是跟你说，我见姜瑶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吗？我想起来了，那会我年纪还小，母亲不准我出自己的院子，有一天我偷溜出来，就见父亲从外面牵着一个小女孩进来，那小女孩长得……”
徐慕英顿了顿，最后想到了一个形容词，“一言难尽。”
“人不管怎么长，怎么变，骨相总归是不会变的，双眼皮也不可能变成单眼皮，塌鼻梁也不可能变成高鼻梁，如今你真的见过她的话，说不定，这个姜瑶就是你所见的那个，而并非真正的姜瑶。”明瑛说完，越发的狐疑起来了，“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到底是谁呢？真正的姜瑶又去了哪里呢？”
徐慕英沉思良久，最后看着她，缓缓的开口，“有没有可能，真正的姜瑶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