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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
齐姓上人开口:“当初赵祖拉上我们两家投效沧漓宗,也曾说过一并进退。”
“烈阳宗阳剑真人北行,死的是我们齐、陆两家的长老,不是你们赵家人,现在又撮合我们再叛沧漓宗?沧漓三真南下时,你家老祖可愿意抵在前面?”
“齐道友。”被点名的赵家上人赵吉一脸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
“当初烈阳宗阳剑真人一人一剑北行赵国,我家老祖也在赵国,并未撤离国都,死的是你两家长老,可不干我们赵家的事情!”
言外之意,陆、齐两家的法相族老自己学艺不精,这才丢了性命!
陆家上人一听,登时愠怒:“好!赵吉你既然倒打一耙,那何必多此一举?寻我和齐休议事?莫不如直接散去,各回各家,各自修行,免得碍了清净!”
“陆泉道友息怒。”赵吉堆笑,“方才是我的不是。”
“只是今日我受老祖之命,邀了你们两家人出来,可是关系到了我们三家日后的荣衰!”
见他说得真切。
陆、齐两家的法相,有些意动。
三人一起寻了处山谷落下,取出临时的阵符,布下一道简易隔音法阵。
底下,张金阳轻蔑一笑:“区区符阵,也阻的了我?”
他身上法力一绽,登时便有一道大日虚相悬出,透过数里,关注着山谷内的一举一动。
……
无名山谷内。
赵吉端正脸色,先朝二人拱手作揖:“陆道友、齐道友,此事涉及机密,还望两位谨慎再三。”
陆泉、齐休二人郑重点头。
赵吉这才松口:“十二日前,阳剑、枯骨、九凤三位真人联手,一同下夔渊,诛了头四阶夔牛大妖,取其雷核……”
夔渊也是九渊之一,由玄渊派镇守。
夔牛血脉强悍,存世不多,大半都在夔渊内栖息。
往常,夔牛大妖少有修士招惹,这次三名真人特地下夔渊杀妖,显然是有特别的原因。
赵吉生怕二人不知,又说:“漓渊有头四阶蛇妖生有五首,已通了风、火、金、毒、冰五种神通,便差一味异相妖引,生出第六颗头颅。”
夔牛天生便有御雷的本事,夔牛颅内生有的晶核算是一等一的雷属灵物!
三名真人的作为,剑指何处已是不言而喻。
陆泉略有正气,指责道:“这是通妖啊!”
赵吉摇头:“上修的事,你我还是少议论。老祖的意思很简单,只想问问你们两家,可愿意拨乱反正?”
陆、齐二人面露豫色。
半晌后,齐休开口:“此事,我会禀明老祖,届时自有回复。”
陆泉应和:“我也会与老祖知会。”
赵吉笑而不语。
他们三家,以赵家最强,族中有五名法相坐镇。
另外两家原先各有四名法相,只是当初烈阳宗报复的时候,各自折去一半。
陆泉、齐休二人都是两家新晋的法相修士。
按理说,他们只要点头,回去后也有把握说服各自家中老祖。
他们不点头,便是心存疑虑。
……
不远处。
张金阳也很为难。
他听到了赵吉的话,也清楚沧漓宗可能面临的危机。
问题是他的身份牌上,写的不是忠臣,而是内奸,不可能为了沧漓宗,真去和三家修士、烈阳宗修士拼命!
反贼密谋造反,内奸踌躇不前。
而且,张金阳打量了三人一眼,心想:“赵吉、陆泉、齐休三人都是法相,实力或许不如玄渊派长老,但我也没把握顷刻拿下他们三个,倒不如作罢。”
“再者,这里是赤阳郡,为我张家辖土。三人死在这,三家人难免寻我闹事,还是谨慎为好。”
最终,张金阳还是忍住了。
不是打不过,只是没必要!
可惜张金阳是心善,赵家的赵吉心肠却是歹毒。
他见两人犹豫,也不去规劝,只又说:“前些日子,沧漓宗来讯,地火谷张木横晋升法相,举宗为之贺!”
“张木横何其人?张金阳亲子,赤阳张家少主,沧漓宗长老!此番他在沧漓宗凝相,赤阳张家忠心沧漓宗无疑,两位不若和我一起,且杀个张金阳,看看心意?”
陆泉皱眉:“金阳上人威名在外,虽是法相初期,但实力不弱后期修士。我们三人纵是联手,恐怕也拿不下对方!”
“哼!”齐休蔑笑一声,“子虚乌有的事,你就要我二人交上投名状?”
……
“忒!”张金阳咒骂一声,“我饶过你们性命,怎么还想自寻死路?”
张金阳摄回大日虚影,又摄出法力,又又摄回。
几经波折,他还是耐住了性子。
“这三人,打杀不得!”
“打不打得过?会不会惹来报复?”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沧漓宗逢难时,我家不能立于台面,应该隐于幕后,做个籍籍无名的小族。”
张金阳勉强说服自己,没有先声夺人,取下三人性命。
……
赵、陆、齐三家法相,终究没能达成一致。
不过想想也该如此。
他们若能一条心,早个几十年,张金阳便要被围追堵截,根本等不到现在。
陆泉、齐休飞离了山谷。
赵吉没走,待在原地,双目幽邃望向谷外。
簌簌!
一道黑影闪现。
是南边来的修士,见面就拱手呼喝:“赵道友安好。”
赵吉板着脸:“火驼道友,我已照你们意思,知会了陆、齐两家,以后会是个什么光景,还请言明。”
“哈哈!”被唤作火驼的烈阳宗修士大笑,“赵家的心意,我看到了。”
他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已是赵家最大的诚意。
国与国之间的监测阵法并非儿戏。
高阶修士甚至只要凝练出法力的养气初期,闯入赵国的瞬间,便会被大阵捕捉,传讯给负责主持大阵的修士。
以前大阵由赵家负责。
赵国纳入沧漓宗后,便由一位沧漓宗派来的长老,常年住在王都主持。
所以,这次赵家是冒了风险,才将火驼上人悄无声息地放了进来。
张金阳在远处瞧得真切。
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犹豫:“烈阳宗修士?王都那位长老,就这般渎职?”
张金阳一贯以果决著称,但这次跟来无名山谷,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露出犹豫神色,并不是他胆怯,而是局势已经慢慢脱离张家把握。
整个赵国,仿佛要重走百年前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