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央处,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和父母兄姐死在一起?沙拉耶如同回到了火雨降临的那一天,火焰吞没了皇城,所有人和物都成为了大火的燃料。那场火不知道烧了多久,烧得土地焦黑,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骨。他独自在这片废墟上徘徊了许久,念着所有熟悉之人的名字,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都不在了。他的家,也不在了。能量场的波动从沙拉耶身上爆发,气流吹起在场三人的衣发,猎猎作响。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冠在空中浮现。异象现形,七级已过,领域生成。夏柏望着王座,动了下手指,一只小型松鼠状变异兽蹦跳而来,举着两片白色的草叶奉到夏柏身前。墨珈什收回看向沙拉耶的视线,余光里扫到那两片草叶,目光一顿。夏就是吃了那个白叶子之后,瞬间晋升到七级,然后,又一次死在他面前……夏柏指着沙拉耶道:“喂给他。”松鼠蹦着前进到沙拉耶面前,把草叶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沙拉耶突然被塞了一嘴异物,第一反应就是吐出去。松鼠一个上勾拳打飞他的下巴,让他的脑袋往上一抬,接着尾巴勾住他的喉咙向下一按。咕咚,等沙拉耶反应过来,两片草叶已经下了肚,沉重的威压再次碾压全身,暴涨猛蹿的能量被压了下去。哗啦……零碎的白骨散落一地。眼眶中燃烧着红色火焰的骷髅头牙齿碰撞着发出咔哒的声响,在这种声音的伴奏中,断断续续道:“我的,领域……”他的领域原来还有这种效果!“戈维!”骷髅头跳着转头,视线望向夏柏。夏柏:“琉璃不行,皇城可以,试一个看看。”紫瞳扫过地上的一摊骨头,不夹情绪道:“笨。”骷髅头里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非议有不敢讲出口,接着默默把自己重新拼合起来。夏柏收回威压,道:“去。”沙拉耶迫不及待地跑到皇城中央,展开领域。无形无色的能量场散播开来,覆盖皇城深坑。“出来吧……”焦黑的土地上一道枯瘦的人影拔地而起,接着缓缓变换着外形,模糊的五官逐渐清晰立体。仿若一个全黑色的蜡像。沙拉耶激动地骨头架都开始扭动,被松鼠变异兽的尾巴抽了一下后止住,勉强维持住一个人样。他看着眼前漆黑的人影,道:“醒来。”话音落在,在沙拉耶紧张的注视下,全黑蜡像有了动静,眼睫颤动,手指抬起。沙拉耶面前的黑蜡像睁开双目,看到眼眶里冒着红火的骷髅头,喉咙里传出烟熏般的声音:“鬼啊!”正打算和亲人来个感人拥抱的沙拉耶:“……”“四哥,是我啊四哥!”黑蜡像否认这个弟弟:“我五弟才十四!他才到我的肩膀高!才不是你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骷髅!”沙拉耶:“你嫉妒我长高了!”黑蜡像拒不承认,扭头侧开脸:“呵,我怎么会嫉妒一个没肉的骷髅。”“你认出我来了对吧?你一定认出我来了?”沙拉耶穷追不舍。黑蜡像:“没有。”沙拉耶不依不饶:“你就是认出来了!”墨珈什看着这一幕无声勾起唇角,眸光望向一旁的夏柏时,嘴角又落了回去。绿瞳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暗芒。黑蜡像看到了夏柏,转身走到他面前,语调比面对沙拉耶时热情了不止一个度。“戈维!您还是如此光彩照人,冰原上最耀眼的极光也不及您的万分之一,每一次见面我都会为您的光辉所心醉。”墨珈什平直的嘴角下垂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沙拉耶扫过他的脸,拉起自家四哥:“哥!戈维有恋人了!”黑蜡像像是听到自己偶像官宣的毒唯,顿时跳脚:“谁?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做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和戈维站在一起他不会自卑吗?”墨珈什走到夏柏身边:“不会。”黑蜡像眯了眯眼:“阁下是?”沙拉耶介绍道:“我的朋友,墨珈什.霍卡诺斯,这些年我流浪到桑图帝国,多亏了他……”墨珈什:“你口中的癞蛤蟆。”黑蜡像将眼前这个金发男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怎么还是个公的?”说完,看在是自己弟弟朋友的份上,又加了一句:“勉强算个好看的癞蛤蟆。”沙拉耶现在就是一个骷髅架子,没有肌肉组织与皮肤,不然他脸上一定挂着尴尬的笑容。黑蜡像问向夏柏:“戈维,您真的要这只……真的看上他了吗?”夏柏淡淡扫过这三个人,巨大的变异兽探过来一个头,转身踏上兽头,乘兽而去,兽尾卷起沙拉耶,左右摇晃着,时不时晃掉一块骨头。墨珈什和黑蜡像跟在后面一路捡骨头。变异兽停下后,墨珈什发现他们回到了魔钻矿山洞。变异兽尾巴一甩,再次把沙拉耶扔进了山洞。墨珈什拿着沙拉耶剩下的骨头也走了进去。等沙拉耶重新组装好身体后,墨珈什道:“沙拉耶,告诉我关于夏的事。”沙拉耶转动着手腕调整到正确的位置:“我就知道你会问,他现在的性格和我所认识的戈维也不大一样。”接着,沙拉耶讲述了还在琉璃帝国时的夏柏,或者说是厄难使。当时他还不叫厄难使,而是被尊称为戈维,戈维不是名字,是琉璃帝国对富有智慧与远见,剥开迷雾,指引未来之人的敬称,位同国师。琉璃帝国以黑红为尊,皇室成员都有着一头最纯正的红发,礼服也常见这两种颜色,浓烈张扬,宛若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烈火。身穿红衣一头黑发披肩的厄难使完全长在了他们的审美上。琉璃帝国的皇室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尽管他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墨珈什:“喜怒无常?”“或许不太准确,但我只能这样形容。”沙拉耶举了几个例子:“三姐邀请他去看话剧演出,男女主死了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哭了,而他在笑。”“二姐姐养大的母狗生小狗仔,生完小狗后大家都在笑,他哭了,面无表情只掉了一滴眼泪的那种,我们那是都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好几天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小狗,然而过了两天,我们看到他在给一只小猫接生。”墨珈什脑海中构思出一个给小猫接生的夏柏,顿觉十分可爱:“这不算喜怒无常。”沙拉耶:“我还没说完。”“他给小猫接生完,转身去了围猎场,杀了三只狼。”“我们把母猫和小猫洗干净给他送过去,第二天他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