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依旧不生气。
还是那笑呵呵表情:“好,朕依你。”
“你说吧,想要谁来审这案子。”
“朕就让你来审。”
女帝话是这么说。
实则这朝堂之上,谁都是心知肚明的。
大理寺和刑部代表着大周的律法。
哪个草包敢去审他们。
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女帝的人。
你以为你审的是两个三品。
其实你审的是女帝。
崔元启忽然愣住。
觉得自己提出来这个要求有点白痴。
看朝堂上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敢审。
自己审吧,又不行。
实在没办法。
崔元启只得继续看向女帝:“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
“臣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公正的答案而已。”
“这京都县令分明是跟大理寺和刑部沆瀣一气的。”
“他审,难以服众。”
“崔大人此言差矣。”段厚在一边听着,微笑反驳道:“崔大人可以说我畏惧大理寺和刑部。”
“我认。”
“毕竟我一个小小京都县令,不过六品。”
“大理寺和刑部都可以是我的上级部门。”
“我怕他们,合情合理。”
“但要是说我不公平,我绝不承认。”
“之前判你们败诉,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的问题。”
“若是质疑,那我请求陛下,这大殿为公堂,现在就可以审。”
“审完了,然后我回去查,一定给你们一个真相如何?”
“现在圣上当见证人,可算公平?”
“满朝文武当旁听,可算公正?”
……
段厚一番话,连许抱真和寇仲都有点懵逼。
原本是觉得段厚这小子是个聪明人。
要站在他们这边,站在女帝这边的。
现在看来,这小子好像想要搞事情啊。
不过……
都无所谓。
这天下最大的人都在这里。
怕什么。
女帝对于段厚的举动也是颇为意外。
那就看看这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本事。
挥手道:“允了。”
这一句允了。
那就是允了。
用不着征求崔元启的意思。
崔元启没办法,只能接受。
这公堂之上,他不信段厚还敢信口雌黄。
对于审案子,段厚已经得心应手。
站在了最前方:“崔大人,审案子之前,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了解一下情况,还请你如实回答。”
“当着陛下的面,若是有半句虚假,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可明白了?”
崔元启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有点不可思议的瞪着段厚。
他娘的。
上当了。
原来段厚的杀招在这里。
现在不能说瞎话了。
因为随时都可能被定个欺君之罪的罪名。
许抱真和寇仲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异彩。
这小县令越来越有意思了。
寇仲就站在许抱真身边,略显得意的低声道:“这小县令可以吧?”
许抱真明白寇仲那点意思。
所以一点面子都没给。
直接打脸道:“跟陆老弟比起来,怕是还差点意思。”
不光他这么觉得。
一边的周幕和赵破奴也是这么觉得的。
段厚或许有点本事。
但是吧,他要脸。
陆夺可不讲那么多规矩。
怎么高兴怎么来。
所以办事情,他们还是更相信更看好陆夺的。
其实寇仲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就是他很不服气,凭什么陆夺关系跟许抱真要好一点。
所以才想着把段厚变成自己人。
当着皇帝的面,文武百官的面,崔元启自己答应的事情。
不能说话不算数。
咬牙回道:“那是自然。”
“好。”段厚爽快笑起来:“我听说最近陇西崔氏跟大理寺,刑部,户部和工部。”
“甚至还有汝南卢氏,河西裴氏,都有些矛盾。”
“你们调了许多家族之中的死士来。”
“这些死士都是从小培养。”
“敢问崔大人,你们带来的死士有多少人,阵容如何?”
崔诚脸色阴沉。
他忽然有点不自信了。
因为不知道段厚想要搞什么花样。
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段厚又提醒道:“崔大人可要想好了再说。”
“这天下是圣上的。”
“在你们陇西,或许发生什么事,陛下不一定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这是皇城,你们陇西崔氏做了些什么事。”
“我相信陛下一定很清楚。”
“若是你不如实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段厚之前借了大理寺和刑部的势。
这一次直接借皇帝的势。
把崔元启问得哑口无言。
崔元启心里直骂娘。
偏偏段厚说的又都是事实。
他们崔府那点事,皇帝定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开口回道:“死士数十名。”
“天字级死士超过十人。”
段厚微笑点头:“敢问崔大人,这样的阵容,有多少实力。”
“那天字级死士,实力又如何?”
崔元启更是懵逼。
事情到了这份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继续咬牙回道:“这等阵容,就算来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也未必冲的进去我崔府。”
“不使用火攻,弓箭的情况之下。”
“至于我陇西崔氏天字级死士,我不需要解释太多。”
“朝堂之上很多人都知道。”
崔元启回答完的时候,还带着几许骄傲。
段厚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崔大人回答得好。”
“根据我看你们写的状纸还有卷宗。”
“你们是被人在酒水之中下了药。”
“请问崔大人,你们崔府防守如此森严,那么多高手坐阵。”
“别说一般人,就算是来一个高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去给你们下药吧。”
“你们家的高手,就一点都没察觉?”
“还是说,这件事你们本来就知道?”
“是故意的?”
……
崔元启的眼睛又瞪得大了几分。
他终于明白了。
段厚问了这么多,致命题原来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同时心里面也有点发虚。
毕竟这件事,是他配合暗凤的人干的。
他也算是罪魁祸首。
段厚怎么就想到这些了呢。
嗯?
对面。
段厚原本在凝视着崔元启,打心理战。
这忽然看到了崔元启的眼中有异样。
让他冒出一种想法来。
这件事不简单。
而且,不会跟崔元启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