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文报社。
明明是室内,孙主编却戴着墨镜,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
其将周惠敏叫到办公室后,说道:“小敏,你现在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咱们报社庙小,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环境呀?”
周惠敏还以为孙主编是在敲打她,立马表忠心道:“主编,我能有今天成绩,全靠您的栽培。您放心,我是不会走的。”
孙主编苦笑道:“你还是收拾一下东西,另谋高就吧。”
“啊?”周惠敏有点懵。
孙主编摘下墨镜,露出自己的熊猫眼。明显是挨了两拳,还挺对称的。
“我不是不想保你,我真的保不住。”
“你也为我考虑考虑,我有老婆有孩子,我拼不起。”
“是不是华懋找人威胁您了?”周惠敏一脸气愤地问道。
孙主编强调道:“这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主编,咱们没必要怕他们!”周惠敏说道。
孙主编重新戴上墨镜,说道:“好了,别的我也不想说了,社里把你炒掉,这就是最终的决定。”
“你要是还能念旧情,就别连累我。”
“好走,不送。”
——
周惠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炒掉了,但事情还没结束。
她刚回到家,开门进屋。
热心肠的南婶便急不可耐地说道:“小敏呀,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知道今天出什么事儿了吗?你们家店让人家给砸了!”
“都说了别跟她讲。”周妈妈的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受惊过度。
南婶嘴巴一撇,说道:“怕什么呀,咱们家小敏现在是大记者,谁敢欺负咱们,直接给他们曝光!”
“妈,到底怎么回事呀?”周惠敏凑到妈妈跟前,关心地问道。
周妈妈略显虚弱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今天下午,有客人在咱们家店里,吃出了一只蟑螂。”
“那俩人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十有八九是华懋派的人!”南婶断言道。
周妈妈看向南婶说道:“南婶,小敏都回来了,有她照顾我就行,你就回去吧。”
“那我就回去了。”南婶站起身来,还有点舍不得。
等南婶走后。
周妈妈犹豫了好久后,突然问道:“你跟小许现在还有联系吗?”
周惠敏噗嗤一笑,反问道:“你是想找他帮忙出头吗?你还真当他是黑涩会呀,他管不了这些的。”
周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来找茬那两个古惑仔,在吃饭聊天的时候,我一走一过听了那么一下。”
“他们好像提到了……联应,还有荣哥。”
“我也不是很确定,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小许跟联应不是有些关系嘛,你去找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跟你工作有关……这么危险,实在不行咱就别做了。”
周妈妈不知道荣哥是谁,周惠敏可知道,其脸色瞬间就变了。
“妈,那你就先休息,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周妈妈点头道:“自己小心点。”
——
深夜。
击剑馆。
周惠敏是击剑新手,和许景良对决没有丝毫赢面,但她还是不肯认输,一次次地向许景良发起冲击。
许景良也是全力以赴,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有防护服,但剑尖刺在身上,疼痛感依然很明显。
“铛啷啷……”
周惠敏的佩剑,已经是第三次,被许景良打掉了。
“你是打不过我的,再打多少个回合,都是一样的结果,还要继续吗?”
被累坏了的周惠敏,瘫坐在地上,摘掉头盔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景良也摘下头盔,回答道:“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周惠敏憋着嘴不说话,努力不哭,但眼泪却在打转。
许景良转身去拿水,漫不经心地说道:“城寨那地方环境太复杂,开店辛苦,还赚不到什么钱。”
“过两天会有律师联系你,带你到庙街去看铺面,你随便砍砍价,把租约签了。”
“房租暂时先交着,交个……一年半左右吧,就不用再给了。”
“谁的房子你别管,总之,房主不会再联系你们了。”
“按照香江的法律,房主弃管十二年后,租客就可以申请逆权侵占。到时候,铺位就彻底属于你们了。”
许景良拿完水,走到周惠敏跟前,居高临下地递给她,说道:“你妈妈年纪也大了,开茶餐厅,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干,该雇人就雇人,保重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周惠敏刚才还能勉强绷住,听许景良提起她妈妈,眼泪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你会一直照顾我的,对吗?”
许景良伸手,把坐在地上的周惠敏拉起来。
“你信我就不用问。”
“你不信我,我说会,你也一样不信。”
周惠敏擦了擦眼泪,然后上前一步,逼近许景良。
两人脸对脸,距离只有十几公分,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王祖娴有的,我也有。”
周惠敏再次向前,许景良下意识地后退,保持距离。
并主动把脸扭到一旁,避开周惠敏灼热的眼神。
“你的信号很明确。你如果只是觉得……这样做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其实没必要。”
周惠敏嘴角微挑,猛地向前一扑,直接就将许景良扑倒在地。
两人都穿着击剑防护服,相当笨重,摔得够呛。
“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斯文点?”
闻言,周惠敏停下动作,不再撕扯许景良的防护服。
不苟言笑地问道:“我妈妈还在家等着我呢,我最多再呆一个钟头就得回去,你到底来不来?”
“来!”
女人的床如果太好上,那一定不好下。
——
说好了一个钟头就走。
这天都亮了。
许景良和周惠敏坐在窗前看日出。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一点点无心错~”
许景良哼着歌。
周惠敏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唱的是什么歌呀,我怎么没听过呢?”
许景良一愣,答非所问道:“我就随便唱唱。”
太阳慢慢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许景良和周惠敏短暂的相聚,也将就此结束。
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许景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大声唱道:“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一笑已经风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