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联投资虽然眼线遍布,但因为被安插进来的这些人都是古惑仔出身,文化程度有限。
都是吃闲饭的,自然很难接触到公司的核心机密。
如果许景良串通彭荣达,想要在四联投资做些什么,总公司是很难发现的。
就像之前的爱美高股票,借出去两百多万股,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去。
蔡祖辉为了加强对四联投资的掌控力,再出昏招。
溢价收购了荣昌股票行。
想法的确很好。
在公,他可以通过扶持肥佬昌和许景良分庭抗礼,并为四联投资增设股票行业务,扩大经营范围。
在私,有肥佬昌这样一个业内人士做内应,挖内幕消息的时候,也能更容易一些。
但,社团开股票行,首先要看的是阿sir同不同意。
股票行被接连扫了几次场子后,客户就都走光了,空剩下一张没有用武之地的牌照。
做什么亏什么。
联应的各位大佬们,已经开始纷纷叫嚷着,要关掉公司,回到从前。
万幸的是……
爱美高的股价在这个时候触底反弹了。
这才给了蔡祖辉一丝喘息的机会。
——
许景良很少去四联投资坐班。
彭荣达如果遇到棘手的问题,需要及时沟通,就会到许景良的家里去。
“良哥,蔡总催我,让我尽快拿一份爱美高的止盈计划出来,他好向董事会交待。”
“你看……这计划我该怎么写啊?”
许景良顿了顿,说道:“计划你就顺着蔡祖辉的心意写,让他好交差。但爱美高的股票,你不但一股都不能放,还得继续买。”
“说一套做一套这能行吗?”
许景良撇嘴一笑道:“股票市场瞬息万变,要是什么事情都按照计划来,那还炒个屁啊。”
彭荣达仍旧面露犹豫。
许景良拍了拍彭荣达的肩膀道:“我在野村证券给你开了个账户,钱不多,只抄底了二十万股爱美高。”
“爱美高是从四块多跌下来的。”
“现在看超跌反弹,从六毛反弹到两块,不算过分吧?”
“耐心一点。”
“股票这东西,只有拿得住,才能赚大钱!”
从爱美高最近的股价走势来看,的确是有一股不明资金在默默低吸,做得十分隐秘。
开大开小?
许景良就赌这股资金,是刘銮熊杀了个回马枪,想要重新抢回爱美高的控制权。
就算赌错了,其实也不要紧。
反正有四联投资做老鼠仓,给他兜底,发现苗头不对,随时都可以跑!
彭荣达深吸一口气。
保持饥饿。
保持愚蠢。
许景良在背后做什么,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二十万股爱美高,如果涨到两块钱一股放掉,那就是四十万。
只要记住这个数字,就足够了。
“良哥,我明白了,爱美高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等你消息。”
——
刘銮熊很是郁闷。
爱美高,他是两块钱一股,清盘卖给基金公司的。
当股价跌到七毛钱的时候,其开始抄底。
随后不久,爱美高的股价便开始回暖,形成了反弹趋势。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直到今天早上!
有财经杂志指名道姓的报道,说刘銮熊最近这段时间正在偷偷吸纳爱美高的股票,准备杀个回马枪。
导致开盘后,爱美高的股价直接被拉升到了一块一。
事情早不被捅出来,晚不被捅出来,偏偏在刘銮熊已经吸纳了一部分股权,但还不足以对梁应伟造成绝对威胁的时候。
被曝了出来。
而且是毫无证据。
所谓的“铁证”,通过哪几家证券公司,各买了多少股,都是杜撰出来的。
唯一言中的,就是他真的杀回来了!
刘銮熊当初套现离场,就是不想跟梁应伟鹬蚌相争,让别人从中渔利,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始点。
刘銮熊和梁应伟全面开战,爱美高的股价开始疯涨。
联应的各位大佬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看到回头钱了。
尤其是瞒天过海……不,是英明果断,拿着爱美高坚持没放的彭荣达,在社团里声望渐丰,备受好评。
——
华懋。
王德灰生性“节俭”,对别人抠,对自己也抠。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把成本尽可能地压缩到极致。
“老陈,上环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收楼任务,这个月初就能完成,这都快月底了。”
“每拖一天都是钱呀,你怎么就不知道急呢?”
陈荣是华懋的老臣子,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
总经理这个职位很玄妙。
他可以权力很大,大到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他管。
也可以权力很小,小到只听董事长一个人差遣。
很显然。
陈荣属于后者。
“我去催过了。”
“说是……有一个叫大佬B的古惑仔,知道咱们在上环做旧楼重建,抢在咱们前面,收了几个单位。”
“现在搞得麻烦。”
王德灰问道:“速龙怎么说?”
陈荣苦笑道:“他还能怎么说,他说他惹不起。”
“我本来是想,先找人跟大佬B谈谈,把价格谈好以后,再跟你汇报的。”
“但看大佬B那架势,是完全不想谈,三个单位,要价五千万!”
王德灰恨铁不成钢,骂道:“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现在是二十四个单位,让你收六个。”
“你搞不定大佬B,你可以去做其他业主的工作啊。”
陈荣一脸委屈地说道:“他们组建了业主联盟。”
“要谈就一起谈,要不就都不卖。”
“以前还好,这些业主聚在一起,也就是发发牢骚,喊喊口号。”
“自从大佬B来了以后,都开始舞枪弄棒的。”
“还有人巡逻。”
“速龙上次找人去堵下水,就被逮到了,被锁在狗笼子里关了一下午。”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任他宰?”王德灰气不打一处来。
陈荣说道:“那倒也不是。”
“我最近在查大佬B的底细,发现,其实咱们跟他,也是能攀上交情的。”
“你还记得泰丰那个新老板吗?”
“谁呀?”
陈荣说道:“许景良。”
“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来要过几次工程款,都被咱们挡回去了。”
王德辉想了想,说道:“好像有点印象,说话特客气那小伙子。”
陈荣进一步讲道:“对,就是他。”
“他也是社团的人,是联应的,他就认识大佬B。”
王德灰问道:“咱们欠他多少工程款?”
“一百七十万。”
王德灰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给他三十万。”
“啊?”陈荣眼睛都直了。
“还是二十万吧。”王德灰又后悔了,继续讲道:“先给他结二十万的工程款,让他去帮咱们收楼。”
“等收完了……收完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