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良一脸地怒不可遏,倒打一耙道:“这事就算你不问我,我也得问问你。”
“刘銮熊和梁应伟内斗,要争夺爱美高的控制权,我只能跟你说了。”
“怎么闹得满城风雨,那么多媒体报道?”
“我没和别人讲。”蔡祖辉下意识地说道。
“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你说这话……有人信吗?”许景良吐槽道。
蔡祖辉表情一愣,想了想,说道:“我自己私下买了点,那是……股票经纪给漏出去的?”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买就买嘛,这事……你告诉经纪做什么?”
“你告诉他,那不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许景良满脸气愤,但又不敢大声喊,生怕门外的人听到。
只能通过张牙舞爪来加强语气。
“就算……消息是我不小心走漏的,那股价……”蔡祖辉甩锅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还在措词。
许景良打断道:“消息一漏,全香江的人都拿着爱美高的股票,等着趁火打劫。”
“你当刘銮熊和梁应伟是傻子啊,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
“我都让你给坑死了。”
“亏点钱不要紧,主要这事一出,伤了消息渠道,我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挽回。”
“那以后还能有消息吗?”蔡祖辉关心问道。
“有,我也不敢给你啊,吃了一回亏还不够吗?”许景良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摆烂道:“我在四联,每年就拿五万块的顾问费。”
“收多少钱,办多少事。”
“你以后啊,什么事情也别问我,我就当我的吉祥物,挺好的。”
蔡祖辉一脸抑郁地坐到沙发上。
从简历上看,他是有金融从业经验的,澳洲麦格里,那是国际投行。
但他做的都是台面上的工作。
台下的这些蝇营狗苟,听说倒是常听说,就是没见过。
“别撂挑子呀,帮帮忙给点建议,事情都出了,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收场?”
“我真的快顶不住了,社团里的那些土老帽,天天追着我问,爱美高什么时候反弹。”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快了。”
许景良顿了顿,接过话茬道:“我听说了,社团里好多人都跟风买了爱美高。”
“逼得我都想辞职不做了。”蔡祖辉说道。
许景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先把这笔亏损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成立一间专门做投资的下属公司?”蔡祖辉眼眸一亮。
许景良打开话匣子,传授经验道,“只要下属公司不向总公司报账,亏损就可以暂时不体现在总公司的业绩报表里。”
“董事会里的那几个泥腿子,他们懂什么啊,只要账面数字看起来还不错,你就能过关。”
“巴菲特,价值回归理论,耐心资本。”
“你随便扯点什么,都有足够的理由,拿着爱美高不放,浮亏不是亏啊。”
“爱美高的底子还不错,背后的估值逻辑也没变,只是因为突发因素,导致的股价急挫。”
“只要你适度补仓,用时间换空间,还是可以扭亏为盈的。”
蔡祖辉频频点头。
“但要成立投资公司,也得有信得过的人选啊,要不……你帮帮忙?”
许景良当即回绝道:“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可别推我进火坑。”
“给社团做投资,赚了是应该的,赔了得沉海,只能赢不能输,早晚是个死。”
蔡祖辉的思路被打开以后,心情好了不少,起身,走到许景良面前说道:“我也知道这活儿不好干,但能者多劳。”
“你在后面操盘,背锅的人咱们另找一个,要是出了事,就让他扛。”
“我考虑考虑。”许景良婉拒道。
蔡祖辉继续游说道:“别考虑了,就这么说定了。”
“社团的资金不用白不用,有需要的时候,托托市,接接盘,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无伤大雅。”
“我听勇哥讲,你推荐王祖娴做四联财务的代言人,是因为看上她了。”
“你早跟我讲呀。”
“代言人的事,我去跟董事会聊。”
“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件事,转移一下董事会的注意力,让他们把关注点放在财务公司上,别总盯着爱美高。”
一听王祖娴,许景良好像瞬间就来了精神。
“代言的事真能行?”
“放心。”
“那能不能让我代表公司,去跟王祖娴接洽,陪同就行……”
蔡祖辉看着神采奕奕的许景良,心中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有软肋就好。
——
对于蔡祖辉私自做主,成立下属投资公司这件事,太子东十分气愤。
“东哥,我只是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你仔细想想,这是好事呀。”
“投资公司赚了钱,功劳是咱们的,赔了,那是许景良的责任。”
“最关键的是咱们的私帮生意。”
“都说许景良有内幕消息,他的消息来源在哪,没人知道,怎么操盘的,也没人知道。”
“就凭他那一张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能信得过吗?”
“咱们把他放到投资公司,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他这种人,守着钱袋子,会没有小心思?只要他动了公司的钱,就肯定有迹可循。”
“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他到底在炒哪只股票!”
——
高尔夫球会。
许进廉正在跟皮特雄打球。
“进廉,你这有点不够意思呀,炒股票赚了大钱,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听皮特雄这语气,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咱俩一个股票经纪,我赚没赚钱,你还不知道吗?”
“还装,事情都漏了,我给你提个醒,宏泰。”
许进廉拄着球杆,想了想,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皮特雄冷嘲热讽道:“许景良是你们家人吧。”
“你这边跟我说,咱俩合伙一起进场再等等,那边,已经悄悄的开始买上了。”
“内幕交易怕出事,你不想算我一份,我能理解。”
“但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拿我当幌子,是不是……就没什么意思了。”
许进廉噗嗤一笑道:“许景良,我们家族谱里,有中间带景字的吗?”
“不是你们家人?”皮特雄一愣后说道:“那他在铜锣湾开酒吧,打的可是你们家的名号,不信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