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海文醒来时已经是躺在旅馆的床上,有好闻的花香从侧面飘来。
身子还是如散架般的疼,海文勉强转过头,看见佩尔露丝正端着白瓷花茶优雅的端坐在一旁。见男人已经醒来,她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很精彩的战斗,果然当时找你组队是正确的,海文先生。”
“哪里,只是借着神赐恩典的特殊性侥幸获胜罢了,下一次对手肯定有所防范,我本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手段给过早暴露出来的。”
在战斗过后,狂热逐渐褪去,海文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可以理解,毕竟能打赢天灾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有的机会,更何况还是那位以力量著称的破灭之赤。”
佩尔露丝的笑意不止,站起身,来到海文床前,将手轻轻搭在男人胸口。
“不过你生命力也是够顽强的,明明心脏都被挖出来了居然还没有当场死去,我都以为要去复活所接人去了都。”
感受到来自胸口的冰凉触感,海文试图起身,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任凭佩尔露丝在自己胸口处来回摸索:“这么说,我没有死?是你把我救下来了?”
“我看你这个情况应该是不能在霍利兰德死去的,所以匆匆赶过去把你给救回来了。”
“不能死去?为什么?”海文忍不住皱眉。
“霍利兰德复活的原理是重新塑造出一个和你完全一模一样的肉体,然后再把你的灵魂给放进去。但我想,你那枚机械心脏应该无法被复制,它是与你现在这具肉体绑定的,即便重新获得一副身躯也无法兼容。我可不想正式比赛还没开始,我的队友就损失部分实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凭空造物的能力应该和这枚心脏有关吧?”
“你检查过它了?”
“当然,在救你的时候出于好奇我反复看了两眼。”佩尔露丝坦言承认。“虽然大部分构造我都看不懂,但唯一一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里面是靠灾厄结晶驱动的。”
在沉默片刻,海文决定还是和女人道谢。
“谢谢。”躺在床上,他轻声说道。
佩尔露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小事,我们可是一队的,你受伤我也义务帮助你。不过我只帮你治好了要害,剩下来的还得靠你自己恢复。你今天就安心在旅馆待着吧,我晚上回来会给你带点吃的回来的,想吃点什么?”
“不了,我自愈能力很强的,这种伤应该一会就好了。”
海文断然拒绝了女人的好意,为了向对方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他试图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刺痛如电流般从身体里贯穿而过,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重新躺回床板上。
“别逞能了,你现在的身体究竟什么样子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吗,照你现在的恢复速度,最迟也要明天才能下床。与其在这里和我逞能,不如考虑一下今晚吃点什么。”
佩尔露丝重新转过身,依靠在门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正疼的龇牙咧嘴的海文。
感受到她的视线,海文马上绷紧脸,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然而下一秒佩尔露丝的话便让他忍不住露出苦笑。
“别装啦,你痛苦惨叫的模样在昏迷的时候早就被我看完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在我给你把心脏重新塞回去的时候,你叫的比现在可惨多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所以晚饭想吃什么?”
“两份炖肉吧。”
“你还真是喜欢吃肉啊,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每天吃这么多居然不会胖。”嘴上一边小声抱怨着,佩尔露丝一边打开房门离开。“明白了,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那个......”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海文欲言又止。
听到他的声音,本都已经打算离开的佩尔露丝又重新转过身,眼眸里透露着些许疑惑:“什么?”
“没什么,”眼看话就要说出口,海文又别扭似的将头扭到一边,不让佩尔露丝去看自己的脸。
“那我就走咯?”
见海文半天没说话,佩尔露丝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终于听见了海文微不可闻,如同自言自语般的低语声。
“祝你一切顺利。”
在好不容易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之后,佩尔露丝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她知道自己若是此刻笑起来,海文肯定会感到难堪。
“那当然,我会连着你那份一起加油的。如果躺在床上实在没事做,就等着看我决斗吧,即便在旅馆也能通过神迹来看现场画面的。只要喊一声‘显现’就行。”
海文没有说话,只留给佩尔露丝一个伤痕累累的背影。片刻之后,他听见佩尔露丝的脚步声远去,从那轻盈的声音中,男人居然听出了欢快的情感。
被那样危险的家伙附身每天居然还能过的这么自在吗?
这么一想海文都有些佩服佩尔露丝的意志力了,在他被恶先生附身的那些日子里,终日浑浑噩噩,连思维都受到对方的影响,而女人居然能保持着自我,看着一点影响都没有。
虽然这其中也有附身对方能力的问题,但海文还是愿意相信女人有着远超自己的意志力。
躺在床上没过一会,窗户外面便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近乎震得玻璃框框作响,海文不用看便知道是有人开始了决斗,于是他试着如佩尔露丝所说那般喊了一声。
“显现。”
他的话音刚落,视野中便突然跳出了画面。不出预料的,出现在画面里的果然是佩尔露丝的身影,背景是离旅馆不远的处的街道,看样子应该是才出门不久就找到了对手。
没等天使赶来进行选手介绍,海文便艰难伸出手,轻声说道:“我赌佩尔露丝一个月。”
墨绿色的光点立刻从他的掌心浮现,如萤火虫般晃晃悠悠飘向上方,最终穿过天花板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海文看见画面中的女人突然看了自己一眼,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