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紧张,你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至少目前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感受到来自海文的紧张情绪,自称独一真神的古怪人形生物发出略带笑意的声音,下一秒便从阳台瞬间来到男人面前。
察觉身边空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海文这才意识到对方恐怕真身压根不在此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既然如此大剑放在手里也没了任何作用,于是他索性将其直接插回背后的剑鞘。
对方似乎很满意他这一举动,甚至开心的鼓起掌来:“你比你的很多前辈都聪明许多呢,他们有不少见到我第一反应都是先砍一刀试试。”
“你究竟是谁?”
换作以往,哪怕对方打扮再过诡异,力量再怎么强大海文都不会相信他是独一真神,但从面前眼前这个家伙身上,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纯粹神力,甚至远远凌驾于灾厄使甚至神之义眼之上,这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
“咦?你记性还真是不大好呢,明明刚才我已经自报过家门了才是。不过也算了,毕竟我也很喜欢和人自我介绍。这一次可要好好听着。”
只见这位自称独一真神的不速之客张开手臂,明明怎么看都只能感觉滑稽的身体上突然爆发出纯粹而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所笼罩。这光辉却远不似它看着那般温暖,置身其中海文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冰冷,好似置身于冰窟。
不速之客的身影不知何时再度消失,但他的身影却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曾将那污秽的旧世界清除,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塑造起山河,创造出新的生命,因此这片世间即是我本身。那些不义者称我为邪神,而知晓真相的人们则赞颂我为独一真神,将我视为此世唯一的救赎。究竟该如何称呼我全看你自己的态度,我不在乎。”
“你找我想要干什么?”
听完对方的话,海文已经在心底信了八分。即便对方不是独一真神本人也恐怕只会是与之极其相近的存在。
“我找你?”
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独一真神的笑声在整片空间中回荡,过了好久也没有停歇。
“我怕你是误会了,是你主动来到了我所庇佑的国度,我只是出于主人的友谊想来看看我的小演员最近过得如何而已。”
“我来这里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海文的双拳微不可见的攥紧。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出于自身意志才会来到这里的,我可没有加以任何干涉哦?所谓命运啊是由无数细小的事件所拼凑成的巨大洪流,虽然我确实能做到轻而易举改变其流向,但这样却会少掉很多乐趣,毕竟只有看着人类自己一点点挣扎,最后却依旧无可奈何堕入深渊才是剧目的精华所在啊!”
独一真神的话语里满是嘲弄之意,海文平静的听着,然后淡然开口:“你来找我就是来说这些的吗,那未免也太过于无趣。”
“怎么会!”独一真神愕然开口,“难道在你眼中我居然是这么无聊的存在吗?”
“难道不是吗?”
“好吧好吧,看来我远古者让我在你心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真是令人伤心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放弃吧。”独一真神用极具蛊惑力的声音在海文耳旁低语。“你也从未见过旧世界,于你而言新世界与旧世界究竟有何不同?在现在的世界里,你依旧能活出自己的人生,收获到自己的朋友,因此何必与那些残党们一起为之拼命呢?”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拉拢我吗?”海文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
“拉拢?不,我只是不忍心再看见你被那些远古者利用,一味地去成为实现他们目的的工具而已。啊,我真是个心善的神明!”
“来吧,做出选择吧,如果你愿意抛弃旅人的身份,我可以帮助你让一切重新开始。无论是你曾经所失去的,还是还未曾拥有过的我都可以让你得到。”
“他们都会回来吗?”听完独一真神的话,海文明显有些心动,低声问道。
“当然,只要你想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独一真神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
“那你与远古者们的游戏会怎样?”
“既然连主角都已经不复存在,那自然算我赢了。”海文耳边传来轻笑声。
这恐怕便是祂找我的真正目的吧,之前所说那一切不过只是障眼法。海文想。可他不明白对方做这一切的意义究竟何在,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要赢得游戏胜利也只在一念之间。
于是他发出不解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了赢得游戏胜利你要这么做?”
“当然是不想输。”独一真神理所应当的说道。
“那你明明有很多手段能赢得胜利,没必要特意来找我。”
“那是因为那些手段不能做到让那些变数们真正绝望。”在沉默片刻之后,独一真神坦然开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远古者对于这一次的主角,也就是你,寄予很大的期望,所以我想,如果能让你背叛的话恐怕他们就会死心吧。这样一来我的世界里就不再存在杂质了。”
“好了,为了展示我自己的诚意,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么多,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回答了吗?”
面对独一真神的催促,海文愣在原地,面露犹豫,却没有开口。
看出海文心中仍然存有迷惘,独一真神也没有进一步催促,反而将光辉撤去,声音在一点点远去。
“看来你还没有想好答案,即便在这座城里我现世的时间也相当有限,那么今夜就到这里吧,等你再一次失去宝贵之物时我会再来找你的,希望届时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最后一抹光辉也在眼前消散,海文骤然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仍在呆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望着自己手背的神赐恩典,他许久也没能打开自己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