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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蒋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承载着邻里温情的蛋糕。
“花儿,快来吃蛋糕啰!”
罗章自然而然地呼唤起侄女,殊不知这一句话,让老蒋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特地为你留的,你倒先想着给她?”
老蒋心中略感不满,原以为这份甜蜜的礼物能成为二人世界的温馨瞬间,未料丈夫却想与侄女分享。
这份突如其来的醋意,让空气中多了几分微妙的尴尬。
“你说好吃,花儿肯定喜欢。”
罗章的眼神温柔地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妻子内心对侄女那份不易察觉的偏见,却也更加坚定了他要给予侄女无微不至关怀的决心。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的纽带怎能轻易割舍?
老蒋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屑:“你对她再好又能怎样?毕竟隔了一层肚皮,你以为你倾尽所有,将来她就能对你感恩戴德、孝顺有加?”
他的言语中满是对人情冷暖的悲观与质疑。
罗章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被这句话击得支离破碎,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拍桌面,“啪”的一声清脆而坚决。
“花儿是我的亲侄女,我照顾她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你忘了大哥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如何拉了我一把?若非他的援手,我或许早就沉沦不起。如今大哥虽然远去了,但我连他留下的唯一血脉都照顾不好,还算什么男子汉?”
他的语气里既有愤怒,也有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蒋氏敏感地捕捉到丈夫情绪的变化,连忙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哥虽然不在了,但大嫂还活生生的。可为什么这两三年来,她连回来看看的想法都没有呢?”
“怎么回来?外面传言大嫂的新家庭权势滔天,别说出门,就连窗户都少有机会开。而且,大嫂既然已经另寻归宿,从某种意义上,就已经不再是咱们罗家的人了。”
罗章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也藏着对外界流言蜚语的愤慨。
这些话在蒋氏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她隐隐感到不安,丈夫对于那位已经改嫁的大嫂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你又怎么知道大嫂过得不好?难道你还偷偷摸摸去看过她?”
蒋氏的质疑如利箭般直接,话语中的醋意几乎能拧出水来。
罗章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我管那些闲事干吗,不过是些街坊邻居的八卦罢了。”
蒋氏斜睨了丈夫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但愿真是如此。如果你心里还对大嫂念念不忘,那我们这段婚姻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罗章对于妻子这番天马行空的联想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大嫂终究是大嫂,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揣测与幻想。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家里有你这只“母老虎“,我还哪里敢有二心?能应付你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平日里,这样的话蒋氏定会怒目相向,但今日不同,哪怕是被冠上了“母老虎”的绰号,她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
“只要你认我是母老虎就好,你若不听我的,看我这只母老虎怎么发威!”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罗花儿,虽只有六七岁的年纪,却已能隐约感受到二叔和二婶口中那个“亲娘”便是她记忆中模糊的母亲。
尽管对母亲的印象已如晨雾般淡薄,但她明白母亲已经离开了,遗弃了她,现在的她只能依赖着二叔和二婶。
尽管二婶的态度时而冷淡,但二叔对她的宠爱却是实实在在的,任何美味的食物总会第一个想到她。
这种超越亲生子女的偏爱,让小小的罗花儿既感温暖又暗自恐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侄女,二叔的溺爱,甚至成了家中争吵的导火索。
她曾经悄悄想过,要不要请求二叔将自己送到别处,但每回望进二叔那充满慈爱与不舍的眼眸,所有的勇气都会化为乌有,话语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
二叔对待罗花儿总是那般温柔与关怀,每一句叮咛、每一次微笑,都充满了溺爱与宠溺。
这份深情厚谊,如同春日暖阳,无声却温暖至极,让她内心深处涌动的疑问犹如寒冰遇上炽热,几乎要融化在舌尖,却难以启齿。
因为深知,一旦那些关于母亲的询问溜出嘴边,就如同锋利的匕首,无意间刺向了二叔那颗已然布满伤痕的心。
她,怎么能够忍心,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去揭开那尚未愈合的伤疤呢?良心二字,在这复杂的思绪中,变得沉甸甸的,压得她的小胸膛微微起伏。
“二叔,你……你知道我娘她……她现在住在哪里吗?”
终于,罗花儿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吐露出心中的渴望,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问题,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从不敢轻易触碰,今日却因一种莫名的冲动,冲破了长久以来的束缚。
她避开二叔的眼神,生怕从中捕捉到一丝悲伤或是为难。
罗章听闻此言,不由身形微僵,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深深的疼惜所取代。
“花儿,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仿佛在试图给这场对话铺设一条柔软的路,避免触及任何敏感的神经。
“就是好奇……如果二叔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罗花儿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那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愿望背后,隐藏着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望,以及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罗章误解了花儿的意图,以为这只是孩子对远方母亲的一份纯真思念。
他心中涌起一股自责,作为长辈,自己竟未曾察觉到花儿内心的这份缺失。
于是,他轻声许诺:“若真是花儿想娘了,明儿个,二叔陪你走一趟,去厚土庄看看你娘,如何?”
蒋氏闻言,眉宇间立刻笼上了一层怒意,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当真要让这丫头去见那个抛弃家庭的人?”
言语间,既有对往事的怨恨,也有对丈夫决定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