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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的组织者,一个眼神锐利、满脸玩味的中年人,斜睨着卫扬,语气中尽是不屑:“你还有钱吗?”
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面对这样的质疑,卫扬却并未退缩,他迅速扫视四周,眼光突然停留在一旁被人遗弃的纸笔上。
灵感一闪,他迅速拿起纸笔,以一种狂放不羁的笔触,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纸借据:“借五两,赢了即刻奉还。”
这既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也是他绝望中最后的挣扎。
出乎意料的是,组织者见状,竟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一枚沉甸甸的五两银锭,随手一甩,冷冰冰地扔到了卫扬面前。
这一举动,既是对卫扬决心的认可,也是对他未来命运的无情嘲弄。
卫扬接过银锭,双目因激动与愤怒而显得充血,那是一种赌徒独有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的声音再次在赌局中炸响,如同一头被逼至绝境的饿狼,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挑战与威胁:“全押!”
他猛地转头,眼神如炬,死死盯着那位自认为好运不断的公子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押大押小?”
在卫扬看来,这位对手分明是命中注定的送财童子,一个运气糟糕透顶的冤大头,怎么可能不输?
公子哥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仿佛已经看穿了卫扬的底牌,毫不犹豫地重复了自己的选择:“大!”
卫扬却毫不动摇,他的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小,绝对是小!”
这不仅是他对骰子点数的断言,更是对自我信念的坚持。
而公子哥似乎也被这股气势所激,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挑衅:“大!大!”
这简单重复的字眼,在赌场狭小的空间内回荡,仿佛是一场意志与命运的对决。
最终,骰子停止了滚动,一切归于平静。
结局已定,但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每个人心中都涌动着不同的情绪,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
公子哥那肆意的狂笑声如同夏日惊雷,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不止,震得人心神不宁。
卫扬身形一僵,脸上表情凝固,仿佛真的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呆立在当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迷惘。
他双手无助地揪住了自己的发丝,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眨眼间,我就败得如此彻底?”
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几分自我质疑。
四周的喧嚣似乎瞬间远去,只留下他内心的独白在耳边盘旋。
“他明明手气糟糕透顶,连战连败,为何偏偏在我加入之后,运势逆转,瞬间翻盘?我不信,这一定是偶然!再来一次,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卫扬的双眼因不甘而显得通红,仿佛要将所有不甘与愤懑燃烧殆尽。
而那个满载而归的公子哥,脸上洋溢着得益于满足,轻松地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戏谑:“哎呀,总算找回点面子,今日的娱乐就到这里为止吧,小爷我可是懂得适可而止的。”
随着公子哥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卫扬那不甘的背影和沉重的债务。
组织者的眼神如同猎豹锁定猎物般锐利,一把攥紧了卫扬的胳膊,语气不容置疑:“还钱,现在!”
借钱的美梦早已破灭,面对现实的债主,卫扬只能苦苦哀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能逆转乾坤,偿还所有债务。”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绝望与希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那赢了钱的公子哥只是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转身离去,留给卫扬一个潇洒的背影和更深的绝望。
面对组织者的催促,卫扬心生一计,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棵隐秘于夜色中的杏树,心里暗自盘算——那藏着的钱足以填平这次的坑洞。
虽然暂时受挫,但卫扬骨子里的坚韧并未熄灭,他坚信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定能摆脱困境,东山再起。
正当卫扬思绪纷飞之际,一直默默在旁忙碌的姜美君仿佛察觉到了异样,她停下手中的活计,带着几分疑惑转过身来,围裙在粗糙的手指间轻轻擦拭,“卫扬,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很方便吗?”
话语中流露出母亲特有的关怀与不解。
姜美君边说着,边仔细地在围裙上擦干净沾染的尘土,一步步向卫扬走来,眼中满是对孩子无尽的疼爱与担忧。
卫扬望着母亲逐渐靠近的身影,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想要坦白却又难以启齿,只得以含糊不清的话语搪塞:“娘……娘,我……”
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没等卫扬说完,一旁的组织者已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哦,原来是您的儿子啊?他刚刚跟我借了五两银子,我看您还是帮他把这个账结了吧!”
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容商量的强硬。
姜美君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如同遭受重击,脚步不稳地后退,双眸中瞬间涌上了难以置信与慌乱:“五……五两银子?!”
话语未毕,她的眼帘无力地垂下,整个身子似乎失去了支撑,如同一棵被骤风摧折的树木,缓缓向卫扬的方向倾斜。
“娘!”
卫扬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雪一般惨白,恐惧与悔恨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声凄厉的呼唤,回响在静谧的夜晚。
“你不是说你家境富裕吗?我们这就跟你回去取。”
话音刚落,赌局的主事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转身引领着三人,踏上了归途,朝着那云雾缭绕的卫家沟进发。
牛车吱吱呀呀,踏着清晨的露珠,碾过石子路,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姜美君缓缓睁开双眼,仿佛从一场遥远的梦境中悠悠醒来。
卫扬,她名义上的便宜儿子,面带忧虑,轻柔却又焦急地呼唤着:“娘,您醒啦?”
她心中本想贪恋这片刻宁静,再多躺一会儿,然而这个不知体谅的儿子,竟然粗心大意地将她随意安置在了冰冷坚硬的铁盆之畔,让她的腰背因长时间的不适而疼痛难忍,不得不勉强睁开沉重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