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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脱了外套,坐下来吸着鼻子:“这里比南州的冬天冷多了,我今天从机场一出来,活像被冷空气揍了一顿。”
闻亦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天寒大雪,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街灯孤独地亮着。
他说:“还行吧,不出门就挺好的。”
闻亦在这里已经隐居了好几个月,习惯了这边整日银装素裹的景象。
他现在没有身份,干什么都受限制。
想出国只能偷渡,白景不会让他遭那个罪,于是找了信得过的朋友,在这个非常靠北的偏远小城给闻亦安排了住处。
这是一个两层的民居小楼,住起来还挺舒适的。
小城市的滞后发展带来的荒凉感在这里随处可见,从机场到这边,开车差不多要大半天的时间。
闻亦见炉子上的茶已经煮好了,就拎起茶壶给白景倒了一杯,让他暖身子。
白景喝了热茶,慢慢缓了过来,然后从旁边大旅行箱里掏东西出来。
闻亦看见了,问:“大老远的,你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白景先掏了几条烟出来:“你常抽的那种烟,据说这边买不到,我给你带了几条。还有酒……”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晃了晃装酒的木盒子,丁零当啷的,还往外渗水样的东西。打开一看,都冻成冰渣了,酒瓶都爆了。
他这个行李箱实在太大,过来坐的那个车后备箱好多东西,放不下他这个箱子,司机就给他栓在车顶了。
“卧槽!”白景把剩下的几瓶都拿出来晃了晃,说:“这我倒是没想到。”
闻亦起身拿了个醒酒器过来,把酒冻成的冰渣都倒进去,说:“没事儿,化了一样喝。”
白景默默看着,说:“这里环境真够苦的啊。”
闻亦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还行吧。”
他现在黑户一个,这样已经不错了。
然后闻亦说趣事似的,跟白景说上个月这一片的暖气管道出了故障,暖气断了两天,他洗好的碗垒了一摞,结果全冻在一起拿不下来,烧了开水浇下去才分开。
白景叹了口气:“这半年盛星河一直没来找我,也没别的动作,我估计再过段时间你就能回去了。这种地方待久了,我觉得人都容易抑郁。”
就是因为觉得盛星河消停了,他才敢来看望闻亦。
闻亦嗯了一声,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过他倒是认同白景的说法,盛星河现在看起来像是已经接受他已经葬身大海的事实了。
所有偏执都会随着时间淡去,更何况这个人现在都结婚了,估计已经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酒化了之后,两人尝了尝,口感味道没受影响。
被冻过的酒一样能醉人,白景喝醉了,忍不住骂:“我他妈还是想不通,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变得这么混蛋?”
闻亦看着手里的酒杯,沉默片刻:“可能伤害了年轻人的自尊心真的是死罪吧。”
白景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气愤,通红着,说:“操,我以前以为你是渣男体质,现在才发现,你是吸渣体质。”
闻亦:“……”
白景又灌了一大口酒,上头了,继续道:“其实你也没有很渣,跟过你的那些人,现在都过得挺好的。”
这话倒是不假,跟过闻亦的人,凡是稍微有点脑子能抓住闻亦给的机遇,现在过的都不算差。
这样看起来,闻亦好像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他的行动能看出来,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希望“每一个”小宝贝都能幸福。
真的东西会因为被分成了很多份就变成了假的吗?
闻亦不知道,更不敢说自己对宝贝们是“真心”。真要说的话,那甚至可以算得上“讨好”。
空心人,缺乏自我肯定的逻辑,没有底气,渴望又排斥……
果然,白景在旁边说:“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有点讨好型人格,可是看到盛星河这样……”
他用力拍了下桌子:“你这分明是吃力不讨好型人格啊。”
闻亦:“……”
白景突然停住,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闻亦:“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该不会不知道你那时候都为了他做了什么吧?”
闻亦摇摇头。
白景坐直了,扒着头在脑子里理了半天,下结论:“就算不知道,他也不应该。“
盛星河依然是个王八蛋。
闻亦也喝醉了,转头看窗外路灯下的雪景。
不是没想过要把两年前的事告诉盛星河。
可是自己的那些纠结和心动没有任何证据,它只存在于闻亦百转千回的心结里,闻亦甚至没办法证明它确实发生过。
他更接受不了说了之后却被质疑的可能,还有,盛星河会有什么反应
那天他对那条领带的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走了之后你突然又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
这句话成为闻亦不能造次的禁令,原来迟来的深情这么让人厌恶。
同时他也发现,证明自己的深情不是迟来的那么困难,像杀人犯要提供的“不在场证明“。
白景倒是可以给他作证,可是那样太刻意,反而显得像在作伪证。
闻亦也可以找到当年联系过的医院,向盛星河证明自己有打算安排他去实习的打算。
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说这种行为是甩了盛星河之后的“补偿”也可以说得通,就像对覃月那样给他找一个去处。
毕竟,闻总对小情人一向大方体贴。
毕竟,他曾经对盛星河说,真心希望“每一个”小宝贝都幸福。
闻亦如果愿意,他可以像沙中淘金一样,从回忆里抠出很多旁枝末节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说法。
可是,如果一份感情需要自证到这个地步才能让对方看见,那就太没意思了。
原来感情中也适用疑罪从无的标准。
闻亦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喝了口酒。他怀疑酒里混进了玻璃渣,割破了他的喉咙,游进了血管里,全身都是冷碎碎的痛。
那两年里,他一直在努力掩饰脑损伤后遗症带来的异样。
闻勤生临终前的担忧也不是杞人忧天,如果让人知道他的脑子坏掉了,很难讲会不会有人为了庞大的利益对他下手。
掩饰得很辛苦,宁愿让人觉得自己是傲慢,也不能让人发觉那是迟钝。
而在盛星河面前掩饰这一点,原因就很不光彩了。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就像那种婚前故意隐瞒病情的自私男人一样。他害怕盛星河发现他的异样,发现他变得迟钝、不伶俐。
那样的话,被盛星河重新爱上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是的,在刚重逢的那段时间,他还做过这个奢望的梦。
所以在那时候,他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