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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身给他涂药。
楚岭冷静地剖析自己,他思维跳出身居,习惯性居在高空审慎评估着自己举动。
爱上对方?
没有。
想照顾他,激发起男性的父爱?
荒谬!
那是什么?
楚岭想,非要说的话,是暂时近距离地观赏到一柄宝物。
他不存在据为己有的想法,但又欣赏这件宝物,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愿意擦拭维护。
楚岭理清自己的思绪,最后一次的药膏被他涂抹开,气息被毛孔吸收,草药的味道与呼吸混杂在一起搅浑,像是一根细线轻轻柔柔地从皮肤钻进肌肉,游入血管,顺着动脉进了心脏,再悄无声息地拨撩一下。
楚岭指尖挪开,上升翻转收回,起身道:“好了。”
唐开灼闭上眼,喘了一大口气。
这脸热得要命啊。
他撑起来做好,灌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又想:要不今晚让楚岭住这算了。
第015章非礼勿念
楚岭洗完手就听到唐开灼的声音:“你今晚要不住这?”
他一顿,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重复:“我住这里?”
唐开灼琢磨这声,没听出来是愿意还是不愿,他干脆道:“是,现在过了十点,你回家也要一个小时,不如明天从这去公司,反正离隆盛也很近。”
楚岭眉梢挑起细微弧度:“你不怕有人拍到?”他模仿着娱乐记者的笔触:“唐影帝酒店私会男人,两人举止亲密。”
唐开灼散漫地靠在沙发上,唇边有丝丝笑意:“我抽烟有人说吸、毒,和别人走在一起就是滥、交,没刮胡子那绝对是精神有问题,我还怕有人说我和男人举止亲密?”
他的笑意很大,周身仿佛万事不过眼,但阖目时睫毛遮住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有些疲倦。
楚岭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秒,而后唇边也带上笑:“好。”他也靠在沙发上,眼神看向右方:“那个卧室没人住吧,我今晚住那。”
他答应得痛快,唐开灼想看看楚岭脸上是什么表情。
楚岭微侧头,神情和平日没什么区别,语气像文字般直白:“之前庄园一直住在一起。”
唐开灼又笑了:“是,不是第一次,也没什么区别。”
他支着下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今晚我有点开心。”
唐开灼似乎总是格外坦诚,他的喜怒哀乐十分直白,敞着露着大咧咧地给人看。
高兴就毫不遮掩地说出来,愤怒也是清晰写在脸上。
拥有如此精湛演技的人,现实中却很少掩饰自己。
楚岭挪开视线,目光落在一旁的文件夹,蓝色封皮,办公室中最常见的那种:“这是?”
唐开灼伸手取过随意打开:“之前一个电影,做的人物分析。”
A4纸打印装订,上面用一只鱼尾夹固定,上面很多涂画痕迹,直线、波浪线、三角符号,红笔和蓝笔标注,有些写着写着又被横拉一笔涂黑,蓝色上覆着红,红上沾着黑,边角折痕不知道是胳膊压的还是手指磋磨,总之那点可怜的纸被折磨的卷边掉屑,折痕处颤颤巍巍地勾连着,勉强撑着续命。
唐开灼哗哗地翻了两页:“我写的字有点乱。”
唐开灼一个平时脸皮厚的像城墙的人能说自己字乱,那绝对所言不虚,楚岭心中有数但还扫了一眼。
这一眼下去,入目真是龙章凤姿龙腾虎跃龙飞凤舞......写着写着还不忘一飞冲天。
甚至有那条龙飞着飞着饿了回头随口吞了一个字的感觉......
楚岭沉吟一瞬:“草书?”
唐开灼:“......行楷!”
楚岭过了几秒后说:“自己认识就好。”
唐开灼喝了一口水,又用指腹抹去唇角的水渍,得意抬起下巴:“那是自然”
他的唇不薄,唇珠很饱满,擦的时候又随性,在一瞬间,唇瓣被拇指压着向一侧,唇上纹路被轻扯,再抬手时又回弹。
楚岭看向腕表,再抬眼时说:“到我休息时间了。”
唐开灼说:“去吧。”
他摇着文件夹笑眯眯地说再见。
像是一座摆在店门口的招财猫。
楚岭回头,声音莫名的很轻:“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洗漱后躺在床上,在空旷安静中睡着,睡眠湖水一般漫上,等沉下去的时候又醒来。
楚岭睡觉很轻,半梦半醒之间睁眼,四周安静空旷,他醒过来后短时间很难睡着,拿起手机,也没带什么目的地查阅邮件。
有让他签字授权的,有汇报信息,还有公司内部一些匿名举报信,一目十行扫过去,纷纷杂杂又殊途同归。
他关了邮件,随手点进别的软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搜【唐开灼】这个名字太多,推送的文章都是关于他。
这次是五官分析,娱乐圈长相不同的男星被划分大类分析,唐开灼是代表,博主从骨相出发说的头头是道,末了甩图,看起来有理有据。
楚岭没有兴趣,正要关闭,入眼却是一张唇部特写。
唇抿着,唇峰很明显,唇珠也十分饱满,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旁边配了文字:【如此性感的唇】
楚岭看着,蓦地就想起来他看到的。
被摁住的、拉扯的、有些红的唇瓣。
非礼勿视,所以他很快移开视线。
只是《论语》中应该再加一句非礼勿念。
楚岭摁灭手机,眼前光线消失,他站起来走向露台,远处高楼隐在黑沉沉的夜里,只有夜风拂面。
视线侧方有一点猩红,他转头,在那沉黑的夜色里人影绰绰,向前倾身,一只手抓住栏杆,身形亦靠着。
楚岭觉得有些不对。
那点猩红到栏杆的距离似乎远了些。
他赫然抬眼,瞳孔骤缩,心头猛地一沉,转身疾步走向房外。
唐开灼不是面向室内背靠栏杆,他是直接翻过围栏!
两个卧室之间的距离多远楚岭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几息之间就到了唐开灼的卧室。
露台那扇门敞着,一览无余的视线尽头露台上的枣红色围栏,半人高,栏杆里是融融暖色,栏杆外距离不过手掌长,此时却站着唐开灼。
一抹月色横啮在深黑色的夜空上,一栋楼被浸润的深浅不一,唐开灼就抓着栏杆站在那如水一般沉沉的夜色里,只需要他松手,甚至不用往前挪,重心不稳就会坠入浓稠的黑暗里。
在这一瞬间,楚岭骤然想到多日前他看到的电影预告片,唐开灼也是站在高楼上,满脸笑意,然后奔赴一场死亡。
他心中越发沉,心跳快到他几乎能听见在胸腔里的声音,血液也好像要冻结了。
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唯恐自己在声音会惊落什么,呼吸也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