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跳有些加速。
[一个帅哥]:啊??
[一个帅哥]:你刚醒吗
[一个帅哥]:你在宁州吧,最近天气这么冷,一定要多注意啊
[一个帅哥]:是不是很难受,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消息发过来的速度很快,宋听愿刚拿起手机的时候还只有两条,点开之后已经冒出来第四条了。
显而易见的关心让宋听愿心里暖烘烘的。
但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要是直说家里有保姆还有医生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那么当回事了?
可是撒谎骗人家又不太好……
思来想去纠结半天,宋听愿终于有了主意。
由于单手打字实在不方便,他干脆直接按下语音键,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家里有保姆,医生也来看过了。”
说完,他把这条单独发出去,然后再次按下录音键,吸吸鼻子,用沙哑的声线小声说道:“好难受,嗓子烧的疼,我想妈妈了。”
将语音条再次发出去,宋听愿把手机盖在胸口,脸色烧红盯着天花板。
我可不是坏小孩,我没编瞎话。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就这么反复念叨着,宋听愿很快就打消了心底那一丝小小的心虚,他握着手机,紧张又期待地等回复。
然而过了一小会儿,手机却始终没有再次响起。
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可人等待的过程中,人总会觉得时间流淌的速度变得很慢。
宋听愿数次翻开手机检查,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某银行,有个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像没头的苍蝇似得在办公室内转了好几圈,好几次到门前想要出去,握住门把的手却又屡次松开。
就这么过了半晌,邵执言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工位坐着。
为了方便接待银行的大客户,让客户拥有更好的服务体验,大银行的客户经理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所以邵执言这一番折腾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拿着手机,揣摩如何回复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点开语音条听了一遍。
由于生了病,宋听愿的声音本来就有点虚弱。
经过音频的过滤和二次晕染,柔软喑哑的声线中仿佛过了电,听得邵执言心里麻麻的。
听闻身边有保姆和医生,他的心本来已经放下去一半了。
可偏偏第二句话的用词非常巧妙。
既像在示弱,又像是在求助,单凭字面上来讲却又仿佛完全没有这两层意思。
邵执言坐立不安,感觉有些遭不住。
活了半辈子,他的保护欲从来没有燃烧得如此浓烈,干柴烈火似的一碰就爆发了。
人家条件这么好,说了有保姆,明摆着不缺人照顾。
才刚认识就提出要探望实在太冒昧了。
而且他还得上这个破班,没有合理的理由擅自离开岗位,被领导发现得扣工资。
但是如果不能亲自探望,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总不能干巴巴地跟人家说多喝热水吧?
那也太脑残了。
经过一系列深思熟虑,邵执言趁着晌午的休息时间还有一会儿,点了通话。
微信点击通话后会弹出提醒,询问选择语音通话还是视频通话。
邵执言一时紧张手抖,点了视频通话。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点错,等待接通的时候还在仰头思考一会儿怎么说,余光留意到手机屏幕有画面才回神。
慌不择路想切语音,通话却在操作的前一秒接通了。
宋听愿平躺在床上,手机大概以90°角放在胸口位置,所以前置摄像头并不能拍到他的脸,镜头中只能看到他贴着退烧贴的脑门和头发,剩下的区域都是床头。
反观另一边,端坐在办公室正常拿着手机的邵执言却非常清晰的出现在了画面里。
虽说他要直播,拿镜头对着自己是常有的事。
但直播是直播,和人单独打视频电话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对方还躺在被窝里,这个场景设定无论如何都显得有点暧昧。
有那么一瞬间,邵执言处于大脑宕机状态。
清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换了个坐姿并且微微举起手机找到最帅的那个角度,但却不敢正眼看镜头,干巴巴地咳嗽两声后不自然地摸摸脖子,视线左右乱飘好几次才终于锁定在屏幕上。
“那个……你喝热水了吗。”
宋听愿压根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因为注意力全都被画面里的人吸引了。
昨天晚上睡前他还在脑补这个人工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真的见到了。
看视频电话中的场景应该是在办公室里。
银行对于职工有非常规范的着装要求,凡是工作时间都要穿职业装,眼前人身着非常标准的白衬衫和黑西装,领带是蓝白格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家银行。
这个款式的领带如果单独看,宋听愿一眼就觉得土。
但配上这样一张脸,就是可以让人毫无难度地忽略这点儿瑕疵,甚至连统一发放的普通黑西装都能幻视成六位数的高级定制。
宋听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偷偷摸摸下滑菜单点了个录屏。
由于屏幕里的人没露脸,看起来仿佛没有动,而且没有回话,邵执言狐疑地拧了下眉心,以为单位WiFi的信号不好卡了,再次开口打了个招呼寻求确认。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盯着手机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咽了好几次唾沫的宋听愿这才缓过来神,连忙应声。
“啊,可以听到。”
正在发烧的人慢一点可以理解,邵执言庆幸对方没有听见自己开头那句低情商发言。
只是往日在直播间以及客户面前都称得上舌灿莲花的他突然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半天都没想好应该说什么,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一句。
“吃过药了吗?”
“没有。”
宋听愿嗓子不舒服,正常说话费劲,所以声音很小,担心对方听不见所以把手机拿近了些,镜头视角上移拍了一下挂在上空的吊瓶给他看。
“还在输液。”
说完之后,他经过对方的提醒想起了不好的经历,拧巴着小脸埋怨道:“不喜欢吃药,药片不好吞总卡嗓子里,苦死了。”
本来就是被娇惯着长大,也没受过什么罪,稍微生点病就极容易升起不爱吃药不想打针之类的小孩子情绪。
但少年的声线天生属于温软的类型,这时候发牢骚,语气很难分辨到底是抱怨还是撒娇。
反正传进此时此刻的邵执言耳朵里,就是撒娇。
他如坐针毡,多动症似得换了好几个坐姿都觉得不自然,明明嗓子也不痒却连着咳嗽好几回,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再开口时自动换上了最软的语气。
“药还是要吃的,不吃药病怎么好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听愿反而委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