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人默默的向西门走去,我瞥了一眼小胖,他和我一样,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虽然战胜了那个恶鬼,但我们的心里却没有一点自豪的感觉。因为我们清楚,如果没有道长赠送的护身符,这次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小胖感知到了什么,他望向我,然后凄然一笑。虽然没有一句沟通,但我能看得出,他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要尽快提高实力。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一走近西门,阵阵寒意汹涌袭来。一阵阴风吹过,地上几片残叶摇摇晃晃的往前爬行了一段距离,我和小胖同时打了个寒颤,不详的感觉瞬间爬上了我们的心头。刚才的校园虽然黑乎乎的,但依然能分辨出些颜色,但这里,眼前的景色立刻转换成了黑白电视的图像。一切都由单调的黑色和灰色构成,冷冰冰的场景里,配上我们两个残兵,这幅画面用凄凄惨惨切切来形容一点也不过。我和小胖嗖然止步,空旷的小广场传来了两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回声,然后四周立刻陷入了无尽的寂静,昨夜那断断续续的秋虫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呆呆的在那里杵了一会儿后,我们继续前行。在离传达室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谁在外面?”
还没等小胖回应,传达室门口的地面上便拉出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是小胖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王大个子提溜着T型警棍走出了门口,看到是小胖后有些吃惊的问道。
“王哥,我们担心你,过来看看你。”
“不是不让你晚上来吗?”王大个子显然有些不高兴。
“最近学校不太平,赶快回去吧。”随即他又温声说道。
“我和六子来。。。。。。我们就是担心你一个人,所以过来给你壮壮胆子。。。。。。”小胖本来想说我们是来帮忙的,可想想刚才的遭遇和自己的实力,小胖尴尬的说道。
“六子。。。。。。他也。。。。。。?”
“嗯,我们一起来的。”说着小胖指了指一旁的我。
王大个子立刻欣喜的看向了我,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可看到小胖身边空荡荡的,激动的眼神渐渐变得无比复杂起来。许久后,他冲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我还是冲他笑了笑。此时,我也知道,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哐哐哐!哐哐哐!”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传来。
“真他娘的,鬼东西又来了。”
“这边真闹鬼?”小胖紧张的问道。
“鬼知道!每天晚上就这么闹腾,打开门啥也没有。前天晚上你们回来敲门,我还以为又是这样呢?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不知道这种情况出现多少次了,王大个子也见怪不怪了。他一点也不着急,稳步向大门走去。
“这次,有本事就给我出来,让老子看看是哪路神仙。装神弄鬼的又不现身,算什么汉子?”
王大个子边走边嘟囔,看不出一点胆怯的样子。这让我和小胖佩服不已,我不禁暗道“不愧是我社会王哥。”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王大个子探出头向外望去,他见又是什么都没有,便骂了一句胆小鬼。
王大个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过头来,当看到小胖后一脸惊诧的问道。
“怎么啦小胖?”
在他对面的我们,都是一脸惧色。小胖不停着眨巴着左眼进行着确认。
漆黑的夜里,早已失去光亮的白铁皮大门就像一个破旧的露天电影屏幕。屏幕上,王大个子的身后,黑乎乎的门洞内,露出了一张脸。惨白的脸上满是污泥。在发现了我和小胖后,他立刻缩进了黑暗中。短短的几秒钟,加上黑夜的掩映,我们难以看的清晰,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圆圆的脸是属于一个小孩的。
趁着这个空档,我和小胖赶紧喊道。
“王哥快过来!危险!”
王大个子看到小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他喉头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液急速逃离了门口。刚跑到小胖身边,好奇和紧张让他立刻转身向门口望去。当他看到大门口那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并无无异样的时候,好奇的问道。
“小胖。。。。。。到底怎么啦?这。。。。。。啥也没有啊?”
“你往后站王哥。。。。。。”
小胖和我站到了王哥前面,把他和那个东西隔开。
“到底有什么啊?”王大个子看小胖一副紧张的样子,焦急的问道。
“一个小孩!”
“小孩?”王大个子惊叫道。他不可置信的又望向大门口,可那里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有些东西你是看不到的,看不到其实是好事儿。”小胖冲王哥苦笑了一下说道。
“是个小孩儿鬼?”
虽然我们挡在了王哥前面,但我和小胖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鬼有像陈爷爷那样的好鬼,当然也有刚才碰到的那种恶鬼。此时,我们却不知道,门那边的这个小孩是哪种。更不知道这个小鬼,厉不厉害。小胖手里就剩一张救命符了,小胖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它掏了出来。虽然不舍,但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将救命符紧紧握在手里,时刻准备掷出去。
王大个子看到小胖的神情后,也变得紧张起来。他茫然的看着前方,下意识中他握了握手中的T型警棍,当然他知道这是无用的。都说无知者无畏,先前的王哥即使如此。现在的他已然失去了先前的淡定,对于近在咫尺却看不见的未知危险,任谁都是无法继续淡定了。
“呜呜。。。。。。”
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门那边传来,传达室上方那盏陈年老灯忽闪了一下,终于“啪”的一声灭掉了。本就昏暗的这里一下陷入了更大的黑暗之中,刚刚呼吸可闻的场景瞬间被打破了。这哭声肯定是来自刚才那个小孩,但并不是孩童那种大哭,而是是种低低的抽泣,这抽泣显然是已经哭无可哭精疲力尽后的产物。我们的心立刻被这无助的哭声所牵动,眼前的世界正在坍塌,地狱火海在脚下滚滚流动,在哭声的指引下,我们已经陷入了毁灭的绝境之中。这种莫名的压抑如千斤重担从四面八方而来,堵得我们喘不上气来。
一束强光如利剑般劈开黑暗射向小门,只见身后的王大个子正举着手电筒大口喘着气。他肯定想通过灯光来捕捉那恐怖的影像,哪怕是一丝一毫也好,但这灯对他来说就如同瞎子打灯般白费电。在他眼中,光线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门,在马路对面的墙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光圈,仅此而已。
但在我和小胖的左眼中,一个浑身污泥的小孩正孤零零的站在光圈中央低头哭泣着。
“别哭了。。。。。。”小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觉得对面只是个五六岁小孩,说完这话后他脸有些发红。
“呜呜。。。。。。”
那小孩只是埋头哭泣着,并没有什么回应。
“六子,我忘记了,对于鬼,我只能看到,却无法沟通......”
当我看向那小孩,刚要开口时,他却停止了哭泣突然冲我说道。
“叔叔。。。。。。”
叔叔?。。。。。。这个称呼只有同村按辈分来算的李哥的孩子叫过我,那是个脑袋缺根筋比我还大一岁,比我还高一头的憨憨。每次他见到我,他都傻乎乎的跑过来乐呵呵的大声喊我叔叔。小伙伴经常开玩笑说,哎,六子,你看,你那傻侄子又来找你了。所以我对叔叔这个词很不适应,不,应该是很讨厌。这个小鬼儿竟然也喊我叔叔……我很老吗?我也还是个孩子啊!一脸尴尬的我沉默了数秒后不由自主的说。
“谁是你叔叔?喊哥哥!”
“六子。。。。。。你都成年了,人家四五岁的小孩喊你叔叔也没错吧?”小胖可能也没想到我竟然蹦出了这么句话,有些无奈的说。
小胖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得这种气氛下,说这个不怎么合适。于是我轻咳两声继续说道。
“小孩,你贵姓啊?”
“六子,你是来驱鬼的,还是来搞笑的?”小胖有些崩溃的说。
“小胖,他大小也是个鬼。。。。。。我这也是头一次在知道对方是鬼的情况下进行沟通。。。。。。我也有些紧张啊!再说,我们不得先套出他的姓名来历啊?”我瞥了一样小胖悄声说。
“哥哥。。。。。。”
听到小孩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我们抬眼望去,却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