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住他作祟手,低声道,“别闹,昨天弄太过了,我还没缓过来。”“那今天温柔点。”孟川亲亲他的嘴唇,好声好气道,“易感期,理解一下。”温钟意推不动他,无奈地抬了抬下巴:“门锁好了吗?”“锁好。”孟川也是心有余悸,“哪敢不锁啊。”六一五岁生日过后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跟他们分房睡。刚开始他根本就离不开温钟意,哭着闹着要跟爸爸睡在一起,温钟意没办法,只能过去把他哄睡。如此折腾一个周,这小子总算接受了现实,委屈巴巴地搂着小熊,自己哄自己。其实温钟意没想这么早把他分出去,只是因为有次他睡在小床的时候,两人都以为孩子睡着了,想亲热一番,结果孟川刚解开温钟意的衣服,这小子居然从床上坐起来了,含着手指好奇地盯着他们,幽灵似的问:“你们在干嘛呀?”两人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孟川反应迅速地扯过被子把温钟意蒙上,惊魂不定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不睡觉?”六一嘿嘿一笑:“我睡不着呀。”说完又道:“爸爸光屁股,羞羞。”“……”温钟意满脸通红,恨不得用被子捂死自己。这晚过后,六一就被无情地赶到了隔壁房间,说什么都不让他过来了。结果没过两周,又发生了一次意外。那天晚上突然下雨,但是没有打雷,六一一旦睡着就会睡得很沉,因此温钟意根本就没料到他会被那点淅淅沥沥雨声弄醒。其实不是雨声,是六一刚好做了噩梦,醒来听到声响就很害怕,下意识地出门查找爸爸。彼时温钟意正攀着孟川脖子,仰着头,腿弯打着颤缠在孟川的腰上,轻轻喘着。忽然孟川动作一顿,温钟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孟川匆忙从他身上下来,根本来不及穿衣服,只能用被子蒙住身体。幸好孟川耳朵够尖,下一秒六一便推门进来。他赤着脚,怀里抱着小熊,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只是可怜兮兮地说:“爸爸,我有点害怕,我想和你睡。”温钟意清清嗓子,呼吸还没平复下来,勉强撑起头看他一眼:“先把门关上六一,过来爸爸搂着你。”趁六一回头关门的功夫,温钟意和孟川迅速套上了睡袍。孟川下床去了洗手间,六一则拖着小熊,从床尾慢吞吞地爬上来,钻进温钟意的怀里,小声对他说:“爸爸你身上好热。”“……”温钟意身上的汗都被他吓凉了,心跳也很快,闻言只能无奈地笑笑,“快睡吧。”从此之后,爸爸房间就对六一上锁,他再也不能半夜过去找爸爸睡觉了。六一天真和黏人只维持到八岁,从上二年级开始,他就没那么依赖温钟意的怀抱了。他个子随了孟川,在同龄人里属于高个,五官长得越发精致帅气,性格也变得独立。有次温钟意接他放学,想帮他拎书包,六一直接摆摆手拒绝他,说:“我背得动,爸爸。”他在一所私立小学上学,很受老师和同学欢迎。但有时候也不听话,跟同学打过几次架,温钟意去处理过一次,让他跟同学互相道歉,六一不道,坚称自己没错。温钟意难得对他冷下脸来,语气略微强硬:“温瑾瑜,是你先动手打人,赶紧道歉。”六一抬头看着他,眼眶刷就红了。回家路上六一跟温钟意赌气,一句话都不跟他讲,很生气,也很伤心,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温钟意轻声哄他的时候,他还是很没出息地哭了。“是他先说我的。”六一啪嗒啪嗒掉眼泪。温钟意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叹了口气问:“他到底说你什么?”刚刚在办公室问了半天这俩小孩都不说,温钟意很想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话能把六一气成这样。六一不想重复那些很伤人的话,但他实在委屈,就抽抽噎噎地说:“他……他说我不是爸爸亲生小孩,说我是捡来的。”小男孩原话是,你爸爸怎么可能生你,你一定是捡来的小孩,他们在骗你。温钟意一愣,蹙了下眉。六一哭得鼻子都红了,仍不服气地说:“我才不是捡来的,他才是。”“刚刚在老师面前怎么不说啊?”温钟意把他抱过来,手指抹去他的眼泪,跟他道歉,“爸爸不知道原因,不该凶你的,对不起。”六一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后来几次打架都是孟川去处理的,温钟意临近博士毕业,事情很多,实在腾不出空往学校跑。六一本性不坏,不会主动欺负人,多数情况都是他占理。但他打人确实有点重,下手狠,每次都是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自己毫发无伤。温钟意觉得打架不是个好习惯,就还是象征性地批评了他。很快六一就统治了小学部,上三年级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惹他。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强迫所有人都相信,但如果有人借此挑衅,那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六一九岁的时候,温钟意博士毕业,进入了一家建筑设计院。次年,六一十岁,在一次夏日暴雨后突然发起高烧。温钟意和孟川赶紧带他回了桑卡,进了医院,检测报告显示,六一分化成了beta。没有腺体,闻不到信息素,没有受孕可能,可以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温钟意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正好赶上暑假,他们索性把六一留在了桑卡,父亲和爸爸自然高兴,让他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短时间内别回来领孩子。温钟意和孟川也乐得轻松,便计画着出去旅行几天,好好过一过二人世界。他们还有好多事情想一起做,那些未来得及付诸实践的,便趁此机会去完成。反正孩子不在身边,去哪都行,做什么都可以。结婚这么长时间,经年累月,爱意却好似细水长流,不知不觉已走完半生。——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