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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州,争夺魔种的战场。
一处荒废的城市内。
繁华的街巷变得静谧,看不到丁点人影,半掩的门扉后头,隐约见到一个倒地的半大孩子,或许是从睡梦中刚被惊醒的缘故,衣装有些散乱,被门槛绊了一跤,昏迷过去。
走近一瞧,才发现那粗布衣服里头,竟然是一具不剩下半点血肉的骸骨,洁白光滑,一个细小的空洞出现在眉心正中。
他身后,是两大五小一共七具穿着衣服的白骨,倒在一块,两具大些的骨头架子,把那小的抱在怀里,眉心同样有一个细小的血洞。
合理推测,这本是一户八口之家,灾难突然爆发,较大的小孩先跑出来被贯穿头颅杀死,留在屋内的父母弟弟全部糟了毒手。
嘎,噶……
头顶乌鸦飞过,盘旋着扑下来,欲要饱餐一顿,才发现丁点血肉都不剩下,只能扑扇着翅膀离去,更显悲凉。
就在这时,一只黑玉靴子轻轻踩下来,就像压路机一样,将那白骨整个压到地面里,形成斑驳的一块。
轰!
分明没有什么大动作,一道庞大的冲击波从脚尖骤然爆发,竟然席卷了小半座城市,到处都是房屋墙壁的坍塌声,连绵不绝。
“狐乾,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力量……哼,吃的全是我的,你们这帮家伙半点不知道心痛!”
一道粗犷的女声从天边传来。
真界中无心的石人迈开步伐,现世高墙上忽地出现一位身材壮硕的健妇。
她大概有六七尺高,穿着粗布衣服,和田地里的农妇没什么两样,伸出来的黑色手掌老茧密布,食指齐根而断,露出狰狞疤痕。
“抱歉,许农,我并非有意,只是弟弟骤然间陨落,有些心神不定,再加上现在完全复苏,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待到蒲公英之事了解,我会从自己的封地额外迁徙十万凡人。”
坍塌的废墟内,一道长发飘飘的身影视若无物般走出来。
他五官相对柔和,一眼看上去分不清男女,及地的长发漆黑如瀑,唯有最顶端的发根殷红若血。
“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赶回去复仇?”
许农脸色好看了些,头探过来好奇问道,那神情,颇像是村头吃瓜的大娘。
“怎么可能?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那新诞生的真种,才是最要紧事物。”
他抬起头,看向翼都方向,涂抹红色蝴蝶指甲油的手指向天空一指:
“大事要紧,至于弟弟,他早就到了该老死的年龄,死则死矣,何况我留下千里追魂的灵术,刻在灵线虫里,对方跑不了。”
“啧啧,你真是个凉薄之人,到底是大家出身,没得什么兄弟情义啊。”
许农一手撑着脸,带着嘴巴斜过来歪到一边。
“无情?”狐乾侧开腿优雅站着,右手挥挥,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你个凡人出生的家伙,大快朵颐起来,也没有半点犹豫啊。”
……
“许家老祖,竟然是凡人出身。”
一处地窖内,陈挽追上许清平二人后,又马不停蹄地顺着记忆,找到被铁链锁住的父母和大哥三人质,尽皆昏倒在笼子里。
她一边用精神力平复三人心神,一边梳理狐庸的记忆。
此人的记忆,是一个大宝藏,直接包含了丹境到真境的道路。
“灵境,不可能从丹境突破,这是绝对的,至少在狐庸的认知里,确实是如此。”
“但,灵境能跳啊……真境的前置要求就要个活的,想办法认主真种,就完事了,并不限制在灵境里。”
“故而,世间凡人有希望,但这何其难也,普通人,哪怕真种出现在面前,除非天命之子,对方主动认主,或是有其它真境相助,免费赠宝,否则拿头来收服……”
陈挽沉默着,想到蒲公英出现时的青阳县。
她那时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整座青阳县死伤大半,差点跑不出来,遑论收服。
说难听的,就算现在,她都打不过人头蒲公英……
全力爆发的真种,本身就是一尊真境。
事实上,灵境顶点想收服真种,哪怕没有旁人竞争的情况下,也是千难万难,相当看运气的。
陈挽轻轻摇头,将思绪转到晋国强者身上:
“持有真种者,被尊为真种使。”
“他们的最强力量,则被称为神通,一份真种,往往只有一件神通,能做到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比如那狐庸兄长狐乾,持有真种丹顶玄发的神通,被称作偷天换日……”
“只消完成仪式,便能不讲道理地强行掠夺寿元,补充自身。”
那仪式也不算难,选定夺寿对象后,只要让那人主动说出自己准确寿元即可,或是凝聚出虚幻的一缕丹顶玄发,让对方主动接下。
狐庸先前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可惜,他寿元太短,动作太急,所有的障眼法下,都蕴含着一样的目的,不是让我说出寿元,就是让我接下某件东西……”
“再加上,他只是借用神通,掩盖不住神通波动,就算想把那发丝混在正常物品里给我,也会让我产生心血来潮的心悸,定然要功败垂成的。”
陈挽轻轻摇头。
从狐庸的记忆里得知,那道神通的品阶应该不高,不但做不到强行夺寿,而且每夺寿一次,下次选定的目标就会越苛刻。
需要年龄越小,天资越高,实力越强。
可以说,如果陈挽没有出现,那狐庸只能活活老死!
“公允地说,那老东西的天赋,本来达到灵变后期绝对不难,是怕自己实力太高,夺寿效果变差,才主动卡级……”
一念至此,陈挽露出玩味的笑容,摇摇脑袋:“结果嘛,就被我活活打死了。”
“好吧,要是没有卡级,他早老死了。”
就在陈挽幸灾乐祸的时候,外界突然出现老团密集的灵线虫。
“许清平,姜宁远,镇上的村民如何了?”
陈挽伸个懒腰,用血痂触手裹起尚在昏迷的血亲三人,朝地窖上头走去。
“死了。”
许清平的脸色很难看:“镇上的人全都死了,尸体死去多时,肉早就烂掉,一只只白白胖胖的蛆爬进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