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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一颗男人的人，又有些女人的模样，或许是太过白皙了，分不清楚，整颗头颅浮在半空，没有一点瞳孔的花白眼珠滴溜溜转着圈，忽地就朝陈挽这边扫过来。
吓得她赶忙别过脸，把视线转到天上。
就见空中的星辰格外硕大，仿佛是一个有一个涡旋，头顶最大的涡旋里，有蚂蚁一样的模糊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东西？”
陈挽眼前一晃。
等她再仔细观察，眼前却没了任何真界的身影，自己依旧站在太阳光透进来的山洞里，眼前一地的铜镜碎块。
‘所谓真界，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世家的力量，就源自于真界吗？倘若我能在真界中获取力量，是不是就能后天抵达灵境？！’
一时间，万千思绪在心中飘荡，她分不清楚，便将目光投放到面板上，想要再度加点。
却发现面板上加点需求又变成了一千五百点。
‘应该是要再度进行一次仪式，沾染真界的气息。’
‘也好，呼……起码如此来说，只要把镜中问灵点点高，我假装灵境修士的大计，应该是可以完工了。’
正当陈挽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
“陈姑娘，帮帮忙！”
许清平在山洞外边大喊大叫。
“什么事？”
陈挽右手握拳，真气流转周身，正准备搏杀妖魔，出去一瞅，才发现就一个人站着，旁边也没什么诡异的东西。
只有许清平一个人挥着手，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陈挽眼前一花，再次陷入真界那种，黑土白线的视角。
只见前头走来那人，身上并没有太大异常，只是白线要比凡俗，来得更加密集些。
还有不少白线撕裂断折，显得分外萎靡不振，显然是先前青阳蟒所为。
下一瞬，又恢复了原本视角。
“是这样，光明寺突然有个小沙弥来找我，跟我说谈论筹措粮食的事情，还特地叫我别带上武者，说上次那些武者尤其是你没有礼貌，他们不欢迎。”
他喘了两口气，连忙跑过来：
“但我想了想，鬼知道这寺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宁可被人逮着骂一顿，也要抱紧全队人中最能打的那个。”
“而且现在天快黑了，所以……”
“大佬救我！！！”
“额……”
陈挽一愣，没想到对方说的那么直白。
不对劲……
你的世家子弟骨气呢？
怎么这么怂……
“行吧，什么时候？”
陈挽脸上差点拉出黑线来。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起码什么事都和她说一声，不求队友有功，但求别拖后腿。
“现在就去。”
许清平点忙点头。
陈挽不置可否，立刻就跟许清平回返光明寺。
“许公子，欢迎光临，额，这位陈姑娘……”
此时的光明寺格外寂静，听不到什么武僧习练的声音，出来迎接的也并非明心主持，而是另外一位唤作明德的矮胖和尚。
昏黄的暮色下，他两颗眼珠子瞪得滚圆，颇为悲悯地看向陈挽。
“明心主持呢？”
许清平直接感觉不对劲。
“阿弥陀佛，主持今日正在习练武学，无法出来迎接二位，还请海涵。”
明德和尚呼了声佛号，手中佛珠转动不停，暂时将陈挽来此一事揭过：“关于筹措粮草之事，出了些许意外，还请二位到光明殿中商议。”
“好说。”
许清平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道前往光明殿的方向。
三人沉默不语，默默走入光明殿中。
这一路上灯火越发的昏暗，到了光明殿中，竟然亮起了一盏盏青灯，给庞大的殿宇，再添加几分阴暗气息。
明德和尚不停转动手中佛珠，视线游移不定，不时扫过陈挽的脸庞。
“老和尚，这光明殿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许清平随口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一会……就知道了。”
他转过头，死死盯住许清平，目光从头顶直到脚底，好像是饿了三天的饿鬼，在审视什么美食。
“我们等会不会见到鬼吧？”
许清平后背起了一大堆鸡皮疙瘩，看了看旁边陈挽，硬着头皮往里走：
“不是，你们冷静啊，小心玩火自焚。”
“呵呵……”
或许是快到了，那和尚彻底不装，推开内殿大门。
霎那间，青冥灯光就像潮水一样，向屋外涌来，寒冷的气息从皮肤直透体内，让人几乎忍不住直哆嗦。
陈挽停下脚步，向前扫过。
就见青色的大殿内，十七道绿油油的苍老身影盘坐在莲台上，双目瞪得滚圆，死死盯住进来的三人。
忽地抬起干枯手臂，齐齐指向旁边第十八盏空无一人的莲台。
“糟糕，这好像是鬼……”
许清平浑身一缩。
他终于知道光明寺的底牌是什么，一株新诞生的天地异种，一只正在诞生的鬼种。
鬼，顾名思义，身形飘忽不定，最为克制武道这般直来直往的手段。
而且可没人规定，天地异种一诞生，就只有灵源境一重。
“陈姑娘快跑啊！”
他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跑路。
嘭！
却不想身后大门早已关闭，撞了个满怀。
“苦厄师叔，世家的贼子我带来了，正好当作您蜕变的养料，但不巧，还有个凡人女子跟了过来，只好一并留下来。”
陈挽并未对光明寺声称过什么，明德和尚只当她是有些武力的武者，走到一具格外清癯的干尸前行礼：
“师叔，人我都已带到了，敢问明心主持他……他也是一时糊涂，心都是向着光明寺的，师叔您能将他放了吗？”
“放了？”
上首那具清癯干尸动动嘴皮，冷笑一声：
“好，我现在就放给你。”
下一刻，身旁一具干尸站起身来，袈裟里立刻掉下一颗雪白的骷髅头，让明德和尚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接着，他向后走去，拉开光明寺里的帷幕，就见到密密麻麻的骨头堆在那里，上面还留着不少血丝。
苦厄和尚伸出干涩的舌头舔舔嘴唇，嘴角几乎要张大到耳边，怪笑道：“都还给你。”
明德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数着骷髅头：“一颗，三颗，十颗，二十五颗……”
“为什么？！！为什么？！！”
他弯腰细细数着，越数头颅更低，最后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恨不得以头抢地，终于转过身来，面对陈挽二人的方向：“杀了他，他入魔了，你们巡检司，为什么没早发现光明寺的异变，为什么啊……”
嘭！
血飞溅满天。
一颗光头高高扬起，在地上滚了几圈，来到陈挽脚下。
“闭嘴！”她心里莫名的烦躁，抬起手掌，黑色甲胄沿着手臂延申，终于将指尖包裹，直至前头那盘坐的青色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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