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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锁在屋子里的金佳兰,蜷曲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昨天,她听从小未雨的话决定去管兰萍房间找找线索,她的房间和管兰萍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但她平时却很少踏足那个房间,因为管兰萍房间外总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树的阴影,即便是白天也显得那么阴翳而令人恐惧。
也许是上天怜悯她,当天管兰萍刚好不在家。
于是,她壮着胆子在房间中翻箱倒柜,突然在翻到最下面的一层抽屉时,她发现抽屉是上锁的。
这一下子就让金佳兰心思提了起来,之前偶尔来过几次,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层上锁的抽屉。
钥匙!
感觉自己在做什么坏事的金佳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点地思考着钥匙可能存在的地方。
蹲在抽屉前,金佳兰眉毛像是刚刚擦完身子的毛巾一般扭曲。
四处张望一番后,她突然发现被子还瘫在床上,而管兰萍平常没事的时候最喜欢躺在床上无声地看着窗外。
想到这里,金佳兰似乎点亮了智慧的明灯,她赶紧爬上床去,疯狂地翻着被子。
没有啊!没有!
金佳兰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慌乱她将枕头甩到地上,两把银色的小钥匙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小姑娘眼前。
她抓了一把,钥匙却从手中脱落。又定了定神,才把钥匙牢牢攥在手里。
拿起钥匙的她,再次蹲在抽屉前,随着嘎巴一声,抽屉仿佛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被顺利打开。
抽屉里是一沓纸质文件,金佳兰拿出来翻看半天却看不懂,只有一张文件上的字她大致能看明白。
好像是一张票据,医院开的,上面最醒目的地方写着人流什么的。
金佳兰紧皱着眉毛,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她感觉背后一道阴影覆盖住了阳光。
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管兰萍那张显得苍白而枯萎的脸,正面无表情的躬身看着她。
“啊!”金佳兰猛地大叫一声,直接坐到地上,手中的纸张也滑落在地。
管兰萍没有理会金佳兰,反而随意地拿起那张纸,淡淡地说道:“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金佳兰躲到床边,颤抖着声音说道:“妈!妈我就是进来……我……我……”
管兰萍冷笑一声,“现在连你都要背叛我吗?”
“没有!”金佳兰触电般地叫道。
“你很好奇这张纸是干什么的吧?”管兰萍将金佳兰拉起,扶她坐到床上,自己也捧着纸张坐到金佳兰的旁边。
“她……”管兰萍低头看着纸上的字眼,又抬头望向窗外的阴翳,“她应该算是你妹妹吧?”
金佳兰闻言瞪大了眼睛。
“其实你知道的,不是我想一直想要一个男孩……是你爷爷奶奶!是你爷爷奶奶!他们总是背后嚼舌根!他们总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说我生不出男孩!你知道他们多可恶嘛!”管兰萍咬牙切齿地叫着,“后来……后来我就知道了,只有生个男孩才能堵住他们的嘴!可惜啊……我后来怀的还是个女孩!”说着管兰萍又有些气恼,“一定是他们的问题!就是他们的诅咒的!我要的是男孩!是能够帮我的男孩!不是女孩……不是女孩……”
管兰萍有些痴狂地笑着,“所以……她是没用的对吗?”说着,管兰萍的目光渴望地看向金佳兰。
金佳兰咽了口唾沫,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要留着呢?”管兰萍没有得到金佳兰的回复,自己却又找到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
金佳兰看着纸单上的日期,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叫道:“妈!你!你!”
管兰萍有些疑惑地望向她,又低头看了看纸上的日期,便恍然了,她嗤笑一声,“其实重要的是孩子的性别,孩子是谁的,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金佳兰站起身子,慢慢往门的方向退着。
“佳兰!你知道吗?当初我怀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问性别!佳兰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真的!”看到金佳兰不断后退的身影,管兰萍疯狂地叫道。
金佳兰听到这句话,后退的身子突然站定,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眼中含泪冲管兰萍咆哮道:“妈!如果你当初知道我也是女孩!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管兰萍又恢复了平静地表情,她望着金佳兰说道:“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佳兰!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害你的!但你那个混蛋爸爸!还是那些老不死的!都眼巴巴盯着你呢!他们是要害你的!”
“所以,其实真的是你逼走了爸爸的对吗?”金佳兰攥紧拳头,艰难地往前挪了一步。
“不对!”管兰萍像是炸毛的赖猫一样,“是他要走的!他凭什么走!他一个乡巴佬!我看上他,他凭什么敢走!”
“不过也没关系了!”管兰萍又笑了,笑得阴瘆瘆的,“我知道他在哪了!他不能走!只有我不要他,他凭什么不要我!”
金佳兰呆愣地摇着头,她现在似乎只剩下了摇头和退步可以做。
现在,退步做不了了。因为,她背后顶到了一个人,当她回头看去的时候,那是一个不算陌生的男人,是金少博之前的司机兼保镖。
“你想给他报信吧!”管兰萍笑了,笑得后槽牙绽放如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天在干什么!佳兰!果然啊!你也不要我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凭什么!凭什么你也不要我了!”
金佳兰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因为她回答不出,所以她现在只剩下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浸透汗水和泪水的被子下,只能听到一句又一句重复的嘶吼。
在漆黑的被子里,金佳兰昏昏沉沉恍如要睡过去又仿佛要死过去。
正在她半生半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的争吵声。
“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把金佳兰交出来!不然,我们‘楚江三剑客’就要动手打人啦!”无论是在哪里,小未雨总带有一种伟大的嚣张。
金佳兰听到小未雨的声音,原本无声的抽泣突然变成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