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朕提这件事!提到此事,朕就生气!明明朕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竟然还是失败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一个比一个没用!若是能成功,朕现在早已经将整个夜王府跟清堂全都抄了!”
依旧是那痛恨到了极致的语气。
寂静的房间之中,那一字一句犹如惊雷一般,彻底狠狠砸落在了春华公主的心头。
春华公主满面煞白,不可思议的望着萧天临!
她一直觉得云知微是在胡说八道。
她一直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父皇。
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果真是父皇所指使!
小皇叔,那可是父皇的亲弟弟啊。
整个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对摄政王照拂有加?
整个天下,谁人不对当今圣上称赞不已?
却没料到……
整个心脏逐渐的往下沉下,春华公主整个人浑身四肢百骸,都是无尽的森寒。
整个人的兴趣仿佛已经掉入了冰窖之中,满心都是彻骨的冰冷。
“为什么?”她颤抖的嘴唇,千言万语全都化作了最后三个字。
她问:为什么。
萧天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忍不住冷笑了两声。
“为什么?你说呢?朕可是九五至尊啊!可是,朕还是要看他的脸色而行事!他都已经是个废物了,都已经是个瘸子了,为什么还敢如此狂妄?为什么还偏偏要压着朕一头?朕怎么能让人压过呢?所以,夜王,必不得存在!”
春华公主死死的握着拳头,满腔都是苦涩。
“可是,谁人不知,摄政王一心为了我大夏?甚至连当年,大夏的安宁也是他与皇爷爷一起从马背上打出来的。”
“哼!”萧天临应,“那又如何?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如今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才是天下之主!这才是民心所向!所有试图阻拦朕,试图撼动朕的皇权者,都必须得死。而那些对朕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也都可以不必存在。”
春华公主浑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
她奋力的抬起头来,再度看向了床头上的人。
这一次的她,终于发现,她真的从来不曾了解过父皇。
原来,父皇真的陌生的可怕。
她一直以为,父皇谦谦有礼。
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父皇竟然存在如此专断独裁之心。
原来,所有试图对他有威胁的人,都必须死。
所有对他没用的人,也都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春华公主轻轻闭上了眼,掩饰住了眸子之中的失望。
她再度想到了云知微的话。
她嘴唇轻颤,再度询问起来。
“对父皇您没用的人?您是指谁?有您的儿女吗?父皇,成风,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天临:“萧成风啊!那真是个没用的蠢东西!亏得朕在他身上给予了那么多厚望,结果他还是干得一败涂地!甚至差点将朕也拖下水!这样没脑子的蠢东西,实在是死不足惜!”
春华公主:“……可他终究是您的孩子,人都言虎毒不食子,您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儿女下手?”
“儿女?儿女算得了什么?”萧天临一声冷嗤,“朕是天下之主,想要多少儿女,就能有多少儿女。只是孩子罢了,若是死了,朕还可以再生!朕有无上的权力,有无上的地位,天底下的女人,谁不想给朕生孩子?孩子罢了,朕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春华公主落在下方,整个人都瘫软的跪倒在地上。
这一刻,她整个人的三观几乎都要碎裂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从父皇口中听到这些话语。
如此言论,实在匪夷所思,惊爆眼球。
春华公主脸色彻底丧失了血色,整个双手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那么?我呢?若是我没有用,父皇也会将我杀了吗?”
萧天临叹息:“朕自然是舍不得杀你的。”
春华公主才稍稍缓了口气,萧天临又道:“你是公主,总归是要嫁人的。假以时日,朕可以送你去和亲,也可以将你随便指给某位大臣。你的存在,对朕巩固地位,用处很大。”
春华公主:“……”
表情一点点的变幻着。
春华公主的内心深处,从方才的震惊,此番却竟是一点点趋于平静了。
她抬起头来,望着萧天临,这一次,满眼都只剩下了无尽的讥讽。
“原来如此啊,父皇,原来,孩子对于女儿来说,只是这样的存在。”
萧天临言语之中突然涌现起了几许得意。
“春华,所以你要庆幸你是女儿身。你是朕的几个孩子之中最有才华的,也是最有魄力的。如果你是儿子,朕必然是容不得你!你能活到现在,你该庆幸自己是个女子。”
“成风已死,寒宇又是个没用的废物,他们全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今而言,对朕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等朕找到了轻风姥姥,炼制出长生不老药,朕就可以一世无虞,永远都身处这至高无上之位!等日后,朕再想方设法除去云知微跟萧夜景,再找到那枚血玉,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个天底下,朕就再也没有任何忌惮了。”
萧天临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
话说到最后,整个人声音之中甚至带起了些许畅快淋漓。
仿佛闭着眼睛,在睡梦之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渴盼的那一幕。
地上,春华公主却是慢悠悠的站起了身来。
她这表情再也不复之前的那般痛苦或是无措。
她眼神冰凝了下来,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这一次,她望着萧天临,真真切切的,只是在看一个陌路。
“原来如此,我懂了。”她说。
“原来,皇上您的心思,竟是如此。那么皇上,我还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当时风华正茂的皇后,会平白无故生病暴毙?这件事,可是与你有关?”
春华公主死死的望着床上的人,眼底一寸寸地,生出无尽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