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
他那纤长浓密的睫羽颤着,如同被蜘蛛网缠住,在拼命扇动翅膀努力逃逸的蝴蝶。
“那个……”有人说话了。
岑衿的心猛地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没有经过思考的话语脱口即出:
“那不是我。”
这下,全场一片死寂。
岑衿后悔了。
他双手抓着杨稚后背的衣服,再一次将头低了下去。
岑衿只能自我安慰着,其他人也不一定有看到本子上的内容,而且也不一定看得出来那里面的是他……
有一位其他宗门的负责搜查的师兄手忙脚乱地安慰道:“我知道不是你,少主,你别担心,那只是和你长得比较像,真的不是你!”
另一个师弟也说道:“是啊是啊,这种小册子我也有,主角一般都是没有脸的,要是有脸,那也是大众脸。”
“咳咳,不是的少主,我不是说你长得很大众的意思,你别误会!”
岑衿重新抬起头,稍微松开了揪着杨稚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当然不是我了,一点也不像。”
“对啊对啊,少主你本人比画册上好看多了。”
在场的还有长老和其他宗主,虽然他们没看过小册子上的画,但是桌子上的物品他们认识。
长老失望地看向予珩,“予珩,你该怎么解释?”
岑衿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看向予珩,担心予珩会猜到是岑衿在陷害他。
却没想到予珩没有反驳,而是低下眼眸。
“不解释解释?你可要想好了,这里有这么多的长老宗主和师兄弟作见证,要是有人害你,难道还怕没人能为你做主不成?”
长老看着比予珩还要着急,但是予珩仍旧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予珩!”
人们几乎认定了予珩就是堕落了,岑衿虽然很心虚又紧张,但是见予珩没有说话,也快要放心下来。
“罚你去后山关禁闭,直到宗主游历归来再做定夺。”
【你的任务是把他赶出玄天宗。】
那个声音提醒他。
就在予珩即将被人押走的时候,岑衿说话了:“等等。”
长老:“少主?”
“不用等宗主回来了。”
“已经堕落成魔修的人,还留在玄天宗干什么,我们玄天宗是什么人都能留的吗?”
“魔修都是歹毒又阴险的人,要是予珩他趁我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报复我们怎么办。”
岑衿看着长老说道,甚至也不称呼予珩为“大师兄”了。
长老没说话,开始思考起来。
岑衿趁机又填了把柴火,“要是你们不把他赶走,那我就、我就离开这里。”
“不用了。”予珩淡淡地说道。
他突然出声令岑衿一惊,但为了逞强,身体崩得直直的。
“等去后山领完罚,我会自己走。”
岑衿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于是等予珩已经离开,而房间里的人都散去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杨稚担忧地看着岑衿,“少主,少主?”
“大师兄他走了吗。”
“现在应该和长老在后山。”
“领罚是什么?”
“就是违反宗门条例要受到的惩罚——鞭刑。”
岑衿终于能放松下来,他的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弟子们带走去销毁了,只是岑衿还是不能待在这个房间里太久,总觉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杨杨,我想回房间了。”
.
【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第二阶段的任务还要等宗主回来,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收集恶念值。】
【今天的恶念值还差一半,继续收集吧。】
岑衿才刚回到房间准备躺下,听到这个声音,又不得不起身。
“那去后山吧。”
第100章恶毒的少主(8)
他跟着那个声音的指引来到予珩受罚的地方,这里有着一个寒潭,潭中央有一个人影。
长老已经不在了,看来是受完鞭刑了。
【这是寒潭,是疗伤用的。受完鞭刑后,都会将受刑者推进去疗伤,等好得个七八分后,再一次进行鞭刑。】
岑衿走到潭边弯腰下去触碰了一下,就被冰得收回了手指。
那个声音突然话音一转,【你身上的魅魔气息是不是变重了?好像是受了寒潭的影响,寒潭也是极阴之地。】
啊,是吗?
岑衿缩回手指,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重新直起身的时候,却看不到处于寒潭中间的身影了。
也没有任何从水中出来的动静,予珩就好像是在那处凭空消失了一般。
岑衿快速扫视了周围,还是没有看见那抹人影,他忽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后退了几步。
鞋底擦过地面的石粒发出了细碎的动静,同样的,他还闻到了一丝从后面传来的血腥气。
岑衿猛地转头,果然从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予珩。
予珩只穿着一件里衣,他上半身的衣服脱下,仅靠腰带挂着往下垂,因为湿了水,下|身的衣服紧贴在腿上,勾勒出笔直的腿部,其中还有蓄势待发的肌肉。
岑衿只感到一股寒气裹着血腥味迎面扑来,几乎要将岑衿往后推。
予珩这同样被寒意浸透的眼神把岑衿看得一僵,岑衿为了和予珩拉开距离,又往后走了几步。
身后就是水潭了。
水潭的上方缭绕着一层水雾,这水雾似乎化了形,岑衿一旦离得近了,就抓着岑衿的脚踝要将他往下拖。
眼看着予珩还要走过来,岑衿伸直了双臂挡在面前,试图用声量来拉回自己的优势:“别过来!”
“少主是来看我,有没有好好受罚的吗?”
予珩突然叫他少主了,只是这两个字听起来十分怪异和缠绵。
就好像放进水潭洗得浑身湿透之后,还要揽进怀中轻柔地尽情抚摸似的。
“对!”
寒潭上空回绕着岑衿的声音,经过好几次回声的重复,这道声音回到他自己的耳朵里,都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听起来像是在求饶。
这倒是挺符合现在的情景的。
“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是你做的。”予珩不是在问,而是笃定地说,“岑师弟很讨厌我吗。”
“我就是讨厌你,也不想看到你。”
“就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明明是你讨厌我,我对你这么坏,你肯定想整我吧。”
岑衿把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说得义正言辞。
明明干的事情这么坏,说出来却显得自己变成了委屈的那一方,让人实在恨不起来。
“你不是都看到了。”予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岑衿,说出来的话语意味不明。
“什么啊。”岑衿不耐烦地问道。
予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