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击小框,将自己放大屏,然后调整了手机的角度,让自己整张脸都被照进去,这才欣喜得眯起了眼睛。
他心情好的时候,情绪在脸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方樾忽地冒出一句:“看到我有这么高兴吗?”
岑衿瞬间收起了笑容。
手机两边都陷入一时寂静。
狗剩:“大哥,你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方樾往旁边冷冷看了一眼。
狗剩似乎捂住了嘴巴,闷闷地说:“大哥对不起。”
方樾这才重新看向屏幕。
岑衿将手机拿得很近,其实可以拉远一些的,但方樾并不打算提醒他。
因为这样看着岑衿的模样更清晰又讨喜了。
早知道方樾刚刚就应该将手机投屏到电视上,再给他打去视频电话的。
然后把他们的通话页面截屏下来,天天投放在台球馆的大电视上,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方樾的人有多好看。
还只能看,摸不着。羡慕死那些人。
但他没想到,只能看摸不着的变成了方樾自己。
他看到岑衿那边动静窸窸窣窣的,画面又变化了。
岑衿似乎从床上起身,不知道往哪里走去。
“有人敲门了。”岑衿说。
“那是大狗和二狗,我让他们去接你了……”方樾一顿。
“怎么了大哥?”狗剩见方樾这神色,还以为是怎么了。
方樾立马将凑着脑袋看过来的狗剩踹远了,这才问岑衿:“你穿的什么?”
刚才岑衿用拿手机的那只手撑着下床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
方樾:“等等,你先别去开门,先穿衣服。”
岑衿此时已经将门打开,看到了门外的大狗和二狗,他先是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才看向手机屏幕。
他说:“为什么啊?是大狗和二狗来了,不是坏人啊。”
不是况野所说的坏人,是他的朋友来找他玩了。
“我要出门了,先挂了吧。”
“等——”
岑衿没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我们走吧?”他仰着头,看着门外的两只狗狗。
“就、就这样走?”
“不换鞋吗?”
岑衿跟着他们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粉色拖鞋,动了动脚趾,“穿拖鞋不行吗?”
他之前穿的小皮鞋是问清许买的,被况野扔掉了。
他又不想穿况野买的鞋子,很丑。
拖鞋又舒服又方便,为什么不能穿。
“可以可以。但是路上可能会有沙子,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啊,你很累的吧,有沙子抖掉不就行了。”
狗狗这么瘦,怎么背得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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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走在路上,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拿着大狗给他买的冰棍吃着。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岑衿一看,还是方樾用狗剩的号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他在吃东西不方便接通,于是第一次挂断,但对面还是坚持不懈地打来第二个电话,岑衿这才接通。
画面里还是方樾的脸,岑衿熟练地点击自己的小框,放大后,就这么举着手机,自己看自己吃冰棍的样子。
每吃一口,都凑近看看嘴巴有没有沾上融化的冰棍。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方樾抬手,用指节敲了敲手机摄像头,发挥出了叩叩两声。
“因为我在吃东西啊,而且走路的时候看手机不好。”
一心三用是很累的,容易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岑衿继续说着:“你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给我了,我现在正在过去了。”
方樾还是不依不饶地说着:“万一你是骗我的怎么办,我得亲自看着你。”
“不会的。”岑衿还要在方樾那里赚钱呢,他不会不过去的。
“不行,你不要挂断。”
“你不用看手机,让我看着你就行了。”
岑衿没有立马答应,因为他在含着冰棍,说不了话。
方樾看着屏幕,含着冰棍的岑衿将冰棍拿出来的时候,还能从微张的嘴巴里看到一截通红的小舌头,水光粼粼的,看起来像是被冻得过分红肿了。
“我给你转账,你别挂断。”
“但是我收不了啊。”
听到转账,岑衿有点心动了,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他手里这台是方樾的手机,方樾用狗剩的账号转账过来,就算岑衿收了,钱也是到方樾手机里面的,跟岑衿又没关系。
“我想要现金。”
“可以,但是我不在那边,让你旁边那俩先给。你想要多少?”
岑衿抿着唇,看着脚下的小路,思考道:“一百块?”
方樾噗呲一声笑了,“都给你钱了,你也不懂得多要一点。”
一直在默默听着他们聊天的大狗,在这时候自觉地开口说道:“我身上有两百块,我先给你吧。”
“好呀。”虽然他刚才只说了要一百块,但他喜欢钱越多越好。
可惜了,这些钱最后都是要进入况野的口袋里的。
“我、我也有!”二狗从手机壳背后拿出了三张红色的纸钞,双手递给岑衿,“收下吧,小衿,我有很多钱的,你要是喜欢钱,我下次多拿点出来。”
岑衿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转过身子,侧身对着他们,“那就帮我放进我的裤子口袋里面吧。”
因为他要忙着那手机,还要吃雪糕。
“我没手了。”
“好、好的。”
大狗和二狗目光下移,同时憋着一股气。他们脸都要憋红了,颤抖着伸手撩起岑衿的下摆,他们这才看到里面的小短裤。
大狗松了口气,而二狗则是喃喃着:“原来穿了裤子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红色大钞叠好,放进了口袋里面。
方樾沉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小衿,你要记住这些钱是我给你的,我现在只是暂时找他们代给,知道吗。”
“嗯嗯。”
岑衿的心情美滋滋的,哪还管是谁给的。
.
张嘉述正在去学校上第一节课的路上。
那天晚上他是被问清许叫醒的,叫醒之后,他本以为问清许会将他骂一顿,但是没有,而是被拉出门一起去找人。
那时候,张嘉述才知道岑衿走了。
后来实在是找不到人了。而且又太晚,他们两个只好先回到家。
他们既没有岑衿的身份证,也没有任何能证明和岑衿关系的文件,在找人这件事上,难度又增加了。
而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们不能贸然报警。
张嘉述那时候才发觉,他一点也不了解岑衿。
仅仅是知道一个名字罢了。
他这几天很少时间待在家里面,在家会被问清许说。
而他看到家中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