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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香皂是慕容庶带来的,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慕容庶似乎来自幽州……
容掌柜望着幽州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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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州牧府。
裴莺听辛锦说霍霆山请她去书房,第一反应是拒绝,她现在还不想看到那人。
但辛锦却说:“夫人,大将军说事关香皂。”
裴莺愣住,后知后觉是过去一些时日了,第一批香皂已在长安售卖,想来是有结果了。
裴莺从软榻上起身前往书房。
裴莺还是第一次来霍霆山的书房,这儿以前是冀州牧办公之处,那袁丁不是亏待自己之人,书房装点得非常雅致,阳光充足,又宽敞得很,可惜如今倒便宜了霍霆山。
裴莺进来后才发现,这间偌大的书房只有霍霆山一人。
她不由停住了脚步,有些紧张。
那晚他给她上完药以后,她避着这人走,一连几日都去找女儿。他似乎也知道她在躲他,请不到人便罢,没亲自过来逮她。
如今是那晚后两人的第一回见面。
“夫人来了,请坐。”
第41章
“夫人来了,请坐。”
霍霆山神色如常,彬彬有礼。
裴莺见状放松了几分,入了座后抬眸看他:“听闻将军寻我是为了香皂一事,可是香皂在长安战绩斐然,已引起一番轰动?”
这等能提高生活质量的新奇物件一出世,权贵们定会对其趋之若鹜。
霍霆山笑着颔首:“不错。香皂在长安的盛京阁上市,最初一两日消息传开后,来往买香皂的人络绎不绝,用过之人无不赞不绝口,惊为天物。待按夫人之言执行限购后,盛京阁前更是有豪奴彻夜等候,只待一开门便冲进去为主子解忧。”
霍霆山拿了案上的藤纸起身,朝裴莺走去:“这是香皂的售卖和盈利,夫人过目。”
裴莺接过。
虽然知道香皂一定会掀起潮流,但当看到这上面的数字时,裴莺仍吃惊不已。
那间被她搬空成吉屋的孟宅,也就卖了二十五两银子。
如今这……
裴莺心里吃惊,最初霍霆山拿到时又何尝不是。
不过除了惊愕以外,他还觉得讽刺。
如今朝廷贪墨成风,中饱私囊和徇私舞弊之事层出不穷,一心为国为民的廉官这池污浊的染缸中反而无法存活下去,最后不是死于逼迫就是挂印辞官。
赵天子只图享乐,醉生梦死,已然成为脑袋空空的傀儡。幽州被全部扣掉的军饷,很难说没有一众长安权臣的手笔。
军饷不足,州牧通常都会从别处敛财,以填补这一块的亏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增加地方赋税。
说白了,就是州牧将自己肩上的担子,分到千千万万个老百姓身上。
霍霆山没那样做,幽州百姓本来就够苦了,若赋税还加,百姓没活路。
他将目光放到了燕山山脉以北的民族身上,他们能来抢汉人的东西,他也能领兵打过去,圈一批北族当俘虏,让他们的可汗拿牛马来赎人。
不赎就杀了。
并非每次都遇到能换赎资的,很多时候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辛苦一场最后只得了几十个首级。
回忆起前些年,霍霆山觉得是真的难。
长安的人自己过得逍遥,却不允许其他地的人和他们一样无忧。当初他们倒行逆施克扣的军饷,如今以他们争相奉上银钱的方式重新回到幽州,何尝不是讽刺?
“夫人,这些银钱待晚些方送至。”霍霆山说。
裴莺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分予我两成的银钱,我并不急用,此番银钱运送还需谨慎为上。”
霍霆山也知晓这个道理,“我派了军队过去。”
这批盈利数额惊人,一般的镖局或者行商带不动,也肯定有人在暗地里盯着,因此他派了一支伪装成镖师的幽州军过去。
裴莺又想起一事:“将军,有人打听香皂的方子吗?”
“自然有。”霍霆山笑了笑:“那个负责在长安售卖香皂的幽州商贾和我说,这段时日他遇到的威逼利诱比过往十年都来的多,他的住宅三天两头就进贼,有时睡着睡着,脖子上便忽然多了一把刀。”
裴莺错愕道:“那些贼人怎的如此猖狂,那商贾报官了吗?”
“夫人有没有想过,或许贼人背后就是官。”霍霆山低眸看着她。
香皂的火爆程度几何,全长安的上层社会有目共睹。
十两银子对于权贵们确实不多,但架不住数量一旦累积起来,香皂的总盈利会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财帛动人心,谁不想要这笔巨款?
裴莺脸色剧变:“这、这该如何是好?那商贾如今如何了,他可有性命之忧?”
她给出这香皂方子时,未曾想过这可能会害了别人性命。
“夫人莫忧,那商贾在香皂售卖前已将妻儿送回幽州,如今他是独身在长安,且他只是成品委托商,香皂的方子他并不知晓,幕后之人怕香皂从此绝了,不敢对他如何。”霍霆山解释道。
当初他令慕容庶提前将妻儿送回来,慕容庶还不解,后面庆幸得很。慕容庶独自在长安,又真不知晓方子,任那些人万般使劲都无用。
裴莺这才放下心来:“若条件允许,还是派些人去保护他吧。”
霍霆山:“夫人说的是。”
正事谈完,裴莺不由拘谨。
霍霆山现在倒和那晚判若两人,这人正经了,威压也尽数敛起,倒不唬人。
但裴莺还是有些不自在,她正想告辞,却听霍霆山这时喊住她。
霍霆山仿佛看了穿她的心思:“夫人稍等,我有一物要给你。”
裴莺狐疑。
他又想给她什么,不会还是黄金珠宝之类的吧?
却见霍霆山忽然抬手将她从座上带了起来,带着她往书案几那边去。
“将军?”裴莺不明所以。
行至书案边,霍霆山打开木柜,从中拿出券书放入裴莺手中。
裴莺本欲挣扎,手中忽然多出一物,她低头看,待看清上面的字后不由惊喜:“它为何在您这里,您是何时将它买下来的?”
她此刻拿的是一张宅舍的券书。而这张券书,正是当初被她卖掉的孟宅。
当时卖了宅子是因为手头紧,必须备点银钱给自己和女儿傍身,是不得已而为之。
后面手头宽裕了,裴莺也想过将宅子买回来,毕竟那里是女儿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都住的有感情了。
但她如今在冀州南部,距离北川县太远了,够不着,她原本打算回去的路上再和他说,说想去北川县一趟,没想到他竟已将宅舍买了下来。
“前些日子派人去办的。”霍霆山看着她笑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