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果然没看到石宽。
在方氏院子看门的段老七说:
“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石队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人没跟着进来,肯定是先回去了。”
“这麽晚了,他可能是累了。高老师回来了,那我们也散了吧。”
这会儿都过了午夜了,时候可不早了,不赌钱的古得金早就熬不住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分析道。
确实是不早了,罗竖也跟着附和道:
“好了,那就散了吧,谢谢大家啊。这麽晚了,高枫你也别回学校了,就在这儿跟贤莺睡吧。”
大家嘻嘻哈哈地,各自散去。
古得金和柱子也不回学校了,和罗竖三个人一起去了护院队,跟那些队员挤一挤睡。
古得金和牯牛强这对冤家父子,在这个这种契机上,居然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当然啦,没回去的还有文贤安。都这麽晚了,他也就没回榨油坊那边,而是回了自己的小院。
高枫被抓的事,一下子就在整个文家大宅传开了,梁美娇当时也听到了,还跑过来凑了会儿热闹。
她对高枫可没什麽同情心,甚至巴不得高枫被抓走呢。在方氏的院子里听了一会儿,她就回去了,正睡得香呢,就听到拍门声。她还以为又出啥事了,听到说话才知道是文贤安。於是起身去开门,没好气地说:
“不搂着你的小狐狸精睡,跑回来干什麽?”
掐指一算,都有半个月没回这间屋子了。梁美娇还是那麽美,文贤安忍不住把梁美娇抱在怀里,捏了一下,略带歉意地说: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能去哪呀。”
梁美娇把文贤安的手推开,走到床前,又躺回那暖和的被窝,背对着外面,嘟囔着:
“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再晚点回来我都要去偷人了。”
文贤安也跟着钻进被窝,从背後搂住梁美娇,说道:
“我这不回来了嘛,别生气啦。”
虽说没有久别胜新婚那麽夸张,但这麽久没在一起了,梁美娇心里还是有点想的。只是象徵性地挣扎了几下,就随文贤安折腾去了。
说实话,梁美娇确实很漂亮,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加迷人。但文贤安没什麽精力,他折腾梁美娇,只是因为心里愧疚,想做点补偿罢了。
夜静悄悄的,房间里却不太安静,帐幔轻轻晃动着。不过没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不对,是文贤安半途而废了。
他非常的懊恼,这是他结婚这麽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下了床,点亮小油灯,倒了一杯冷茶独自坐在桌子前闷喝。
梁美娇知道文贤安,肯定是被赵丽美那贱人掏空了,也躺在床上生闷气。这种事嘛,她还不好当面说,否则就是打击了文贤安的士气。
赵丽美这女人啊,一定是妲己转世,来到她们家里,这个家以後就不成样子了。梁美娇越想越气,就想着一定得找机会把这贱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就着高枫那档子事,第二天晚上,文贤莺又到石宽家来了。不过,她是吃过饭後,才慢条斯理地晃悠过来的。
石宽早就吃过晚饭了,这会儿正蹲在客厅门口,拿着块破布给手枪上油呢。瞅见文贤莺走过来,他举起手枪瞄准,眯着左眼,坏笑着喊了一声:
“啪!”
文贤莺白了他一眼,压根没搭理,从旁边走进客厅,有点愣愣地坐了下来。
石宽把那擦得鋥亮的手枪往腰里一插,把破布往墙角一扔,转过头来打趣道:
“怎麽啦,今晚又来我家蹭饭啊?不好意思,我们都吃饱了,碗筷也都收拾好了。”
文贤莺还是没回石宽的话,眼睛无神地望着外面。昨晚她和高枫俩人一直聊到天亮,聊了许多许多,她特别想把自己的烦心事倒一倒,可话到嘴边好几次,就是张不开嘴。这种事跟高枫说,好像也不太对劲。琢磨了一天,她决定来找石宽聊聊,可石宽这副德行,她怎麽好意思开口呢?
这时候慧姐洗完澡出来了,一蹦一跳地跑到文贤莺身後,趴在她背上,晃悠着问道:
“你怎麽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又想拉着石宽出去?我准了,我让他跟你出去,你俩出去就行了。”
顺着慧姐的话,文贤莺就扭过头来问:
“你敢不敢跟我出去?”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经过昨晚那一出,石宽对文贤莺又燃起了一点小期待。所以这话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邀请,他脑袋一甩,就做出要往外走的架势。
文贤莺把慧姐的手扒拉开,回过头来,特别感激地说了一句:
“二姐,我爱你。”
慧姐可真逗,一下子就捂住了文贤莺的嘴,笑嘻嘻地说:
“我是女的,不能爱哟,这都不明白,真傻。”
这时候秀英也把慧姐换下来的衣服拿回来了,文贤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麽了,慢悠悠地走出客厅。
石宽顺手拿了个灯笼,跟在文贤莺身後。这时候天还没黑透呢,暂时还用不着点灯笼。
要去哪儿跟石宽谈事儿呢?文贤莺还没想好呢,带回家吧又不太愿意。就在这外边说吧,冷风吹得飕飕的,而且时不时还有护院队员从旁边走过。
走着走着,她发现身後石宽的脚步声好像往另一边偏去了,回头一看,问道:
“你要去哪儿呀?”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儿,还问我去哪儿?”
石宽没头没脑地回答着,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文贤莺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石宽看穿了,索性也跟着石宽走。反正她也不知道要把石宽频到哪儿去,还不如让石宽频着她走呢。
石宽一直走到了以前唐氏的院子门口,掏出洋火,把灯笼点着,递给了文贤莺,指了指那上了锁的大门,说道:
“以後这儿就是我家啦,可别不认得路哦。”
文贤莺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问道:
“什麽?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