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悬挂於高天之上,它望向人圈,看到了一切。
它看到哀鸿遍野,看到从高天原缝隙中溢出的猩红月华,看到了成群的尸兽。
它在愤怒。
九位刀魂想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这片人圈。
他们憎恨神明,他们想要救世。
九位刀魂算是它的孕育者,它自然而然染上了九位刀魂的意志。
而当它凌空九霄,看到那一幕幕悲剧,听着那一句句哭泣,一股纯粹到了极点的杀意从中弥漫。
它,要斩神!
这一刻,刀魂真正觉醒,有了自己的形态。
八咫镜上,无数裂纹从神器插入的位置开始向四周蔓延,刺耳的咔嚓声连绵不绝。
无数金光如同丝线,从天穹垂落,向着地上尚且活着的人们卷去。
那金光好像一片金色的幕布,为这个世界落下一个还算美好的结局。
金光所及,所有人都被传送进它自己构筑的世界当中。
林轩三人爬上海岸,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林轩很快反应过来,双翼展开,向着满布裂纹的天穹冲去。
林轩左手执一柄冰蓝长刀,死水从尼伯龙根中流出,在他周围环绕。
另一边,纪念看着八咫镜中壮观的金光,嘴角带笑。
“卫冬,开始行动。”
“是!”
巨大装置展开,转瞬间充能完毕,剧烈的嗡鸣声在装置内回荡,彷佛有一只恐怖神兽即将出笼。
天丛云剑被悬挂当中,对准了海底的八咫镜。
在那巨大装置下方,是整整二百七十一座像素平台。
“【装置校准中,校准完毕】”
“【极恶之剑,发射!】”
天丛云剑如同炮弹一般弹射而出,在天丛云剑路径上的二百七十一座像素平台开始陆续爆炸,将天丛云剑的速度催动到一个极限。
在能切开世间一切的天丛云剑面前,没有阻力。
它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直到最後,众人再不可见。
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在那一瞬间,众生只感觉有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浮头顶。
它切开了海水,也切开了声音。
原本就爬满裂痕的八咫镜,被直接洞穿,四分五裂。
大地在震颤,世界在崩塌。
他们彷佛在极速下坠,又像在快速上升,一时间竟失去了方向感。
八咫镜裂开,被困在其中的上亿亡魂得以脱离八咫镜的折磨,在这一瞬间,它们看到了一道狰狞的龙影,看到了对方周身缭绕的诡异水流。
在看到死水的瞬间,灵魂明白了那是什麽。
投入其中,他们将烟消云散,但也将再无痛苦。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选择竟出奇的一致。
他们向着流淌的死水蜂拥而去。
八咫镜中,是无尽的折磨,脱离了八咫镜,身为孤魂野鬼,他们也只能静静等待消散。
如果有的选,他们只想早点解脱。
死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彷佛一眼望不见底的孤寂深渊,只是注视就让人心惊胆寒。
林轩同样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他双翼闪动,勉强稳住身形。
他看到镜面在崩碎,世界在上升,直到最後与真实的日本重叠。
林轩在海面上看到了一艘像素风格的巨大游轮,纪念正站在上面,眺望着日本的方向。
林轩扇动翅膀,从纪念身旁降落。
“你刚才是在收集灵魂?”
纪念诧异地看了林轩一眼。
林轩来不及回复纪念,他立刻盘膝坐下,脑後大日浮现,恐怖的吸力於其上扩散,像是要将世间一切都纳㣉其中。
他在消化信仰之力。
在灵魂投㣉死水的刹那,上亿灵魂产生的信仰之力涌㣉身体,他感觉自己彷佛一个到达临界点的气球。
这还并非全部的信仰之力,其中还有一部分信仰之力是属於纪念等人的,那是消灭人圈的功劳,并不能为他所用。
饶是如此,也险些将他直接撑爆。
身後大日将海量信仰之力吸㣉其中,然後又一点点放出,洗涤着林轩的身体。
这是林轩从原着中得来的灵感,梅林就曾用整个高天原汇聚的信仰之力为林七夜冲刷身体。
纪念眼神一亮,同样盘膝坐好。
林轩若有所觉,身後大日中的信仰之力同样朝纪念冲刷而去。
反正这些信仰之力最终还会回到他手里,他也并不在意纪念藉此冲刷自身。
林轩鳞片上的纯白条纹越来越亮,彷佛一簇簇圣洁的光,爬满漆黑的鳞甲。
好半晌,他才重新睁眼,此时他正端坐在一处悬空的像素平台上,周围是一片圆形大洞。
纪念同样如此。
她看着自己受损严重的游轮,略感头疼。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林轩身後的大日吸引。
“这是……言灵·黑日?不对,黑日是纯黑的,你这怎麽黑白都有。”
“以前这确实是黑日,现在变了。”
“现在叫什麽?”
“额。”
林轩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给黑日再取名,这不是难为他这个取名废吗。
纪念感受着大日中神圣与邪恶两股完全相反的气息,眼中满是惊异。
她思量片刻,提议道:
“要不,叫圣轮邪日怎样?”
神圣的纯白日冕,邪恶的漆黑大日。
“也行。”
林轩点点头,这个名字倒也恰当。
纪念忽的眯起眼,凑到林轩身前。
“总感觉,你似乎变了。”
“哪里变了?”
“气质,在吸收了信仰之力后,你的气质似乎发生了点变化,感觉更有神性了。”
林轩仔细端详了下纪念,经纪念这麽一提,他也发现,在经历过法则之力吸力过後,纪念原本就完美无瑕的脸蛋更具一丝神性,像是从九天之上降临凡尘的神女。
林轩搓了搓下巴,感觉他和纪念如果扮神棍去骗人的话,绝对一骗一个准。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来上邪会众人的注意,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来到纪念身前。
“会长,您没事吧?”
“没事。”
“那您让一下,我测一下船只受损情况。还有那边那个,额,会长的义子,你也让开下。”
“?”
林轩一手指着自己,“你刚刚,是在叫我?”
研究人员表情一愣,林轩是会长义子,这不是会长亲自说的吗,他记得当时会长嗓门还挺大。
“会长,我说错了吗?”
他转头看向纪念,却见会长竟直接蹲了下去,一手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没有,你说的很对,他就是我新认的义子。”
林轩脸色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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