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迈着轻快的步伐,踩着台阶上楼。
她才懒得和这些拜高踩低的人打嘴仗。
如果把傅宅里瞧不起她的保姆们集中起来,挨个和她们吵架,那几天几夜都吵不完。
看着安映纤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段嫂气的把手里的抹布扔地上:
“我在傅家工作了几十年,傅老爷子见了我都对我和和气气的,她一个外来的乡下丫头哪来的胆子……”
段嫂一旁的保姆安抚道:
“算了算了,段嫂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她要丢人现眼你就随她去,反正丢的也不是你的脸……”
今天老爷子寿辰,来了诸多豪门圈的大人物,个个都是盛装打扮,争奇斗艳。
她倒好,穿的像是临时出门买菜似的,随随便便,一点规矩都不懂。
怀里也不知抱了个什么衣服,肯定是哪里捡的二手货吧。
段嫂攥紧了拳头:“好心当作驴肝肺!果然和她爸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会给傅家带来祸端!”
另一位保姆笑着打圆场,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抹布,正要塞回段嫂手里,余光瞥见她们身后……
她一惊,胳膊肘捅了捅段嫂。
段嫂不耐烦道:“你捅我干什么!”
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后。
傅呈礼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站在不远处。
段嫂立刻笑脸相迎:“大少爷,您回来啦……”
奇怪,以前大少爷对她都温温和和的,怎么今天垮着个脸?
傅呈礼面无表情盯着二人,眼神却异常锋利,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谁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段嫂当傅呈礼是来给自己主持公道的,抬手指了指安映走过去的方向,噼里啪啦一顿抱怨。
“我说的就是她,这些个姓安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哪家小姐参加宴会穿的跟出门买菜似的,一点都不把老爷子的寿宴当回事……”
“我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
傅呈礼眸光冷厉,沉声打断道:“我给的胆子。”
段嫂一愣。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傅呈礼神色冷峻,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凉意,整个人仿佛裹了层寒霜。
“她爱穿什么穿什么。”
段嫂还想辩解两句:“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呈礼继续道:“傅家花钱找保姆不是为了让你们背后议论是非,按辈分她还要喊傅老爷子一声爷爷,你看不惯大可以卷铺盖走人。”
傅呈礼几句话让两个保姆瞬间脸色大变。
卷铺盖走人……
听闻自己有可能要被辞退,段嫂一下子慌了。
她旁边那位保姆更加紧张,立刻拉开和段嫂的距离,畏畏缩缩道:
“大少爷,都是段嫂挑起来的,我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段嫂侧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没良心的东西,刚才她自己不是也骂的很起劲吗?
现在闯祸了就知道把她踹开了?!
像傅家这种钱多活少,说出去还倍有面子的工作,全北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份。
这位新来的保姆才不管那么多,本以为巴结上段嫂能多少捞点好处。
结果差点被她连累,看来段嫂在傅家的地位也不怎么样。
段嫂急忙解释道:“大少爷,我不是故意要指责安小姐。”“我在傅家伺候这么多年,您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啊,您没理由赶我走……”
傅呈礼不予理会。
这时,陈秘书走上前来:“傅总,董事长让您去书房。”
傅呈礼点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直接从段嫂的身边擦身而过,视若无物。
段嫂眼巴巴地看着傅呈礼离开,只觉得心窝子有些疼。
这下好了,在傅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下子全部白干,大少爷真当她是空气了。
那个姓安的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不是听说她被陆家小公子踹掉后,越混越倒霉了吗!
最近她频频进出傅家,不会真的同时抱上傅老爷子和傅大少爷的大腿了吧?
此时,段嫂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心里又有了主意。
————
三楼,傅海东书房。
傅呈礼抬手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傅海东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举着手机视频,一脸慈祥和蔼。
陈秘书礼貌地打招呼:“傅董好。”
傅海东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傅呈礼,挥了挥手:“过来。”
待傅呈礼走进,傅海东把手机转过来:“看看你弟弟,是不是又长胖了哈哈。”
手机屏幕里阳光帅气的男孩,是傅呈礼同父异母的弟弟,傅宇时。
他正在国外念大学,上大四,明年毕业回国。
傅宇时本来咧着个大牙笑呵呵,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看见傅呈礼后,表情立刻收敛,拘束了不少,生疏又礼貌道:“哥哥好。”
傅呈礼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又迅速把目光挪开:“看完了,有什么事,说吧。。”
他头也不抬,随手拿起桌上的雪茄盒,抽出一根,懒懒坐进父亲对面的沙发。
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缓缓点燃。
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靠背,双腿交叠,姿态慵懒。
浑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恣意模样。
傅海东斜皱眉,啧了一声,挂了视频电话。
“你最近没什么跟我汇报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董事长吗!”
傅海东突然厉声责问。
偌大的书房,顿时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傅呈礼终于开口。
他额前的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眸,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父亲想听我汇报什么?跟谁打了牌?跟谁玩了球?跟谁喝了酒?”
“还是我什么时候自愿离开总裁的位置,让给傅宇时?”
傅海东一惊,一拳锤在红木大方桌上,怒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