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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着她一脸的若无其事，赵明玦觉得没劲，没有感情的两人，纳妾休妻于她而言居然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来此的意图是寻求庇护，好让祁司晏离开这段时间太后能不找她麻烦。
他也看出来了，这人压根不想去乌夷，也算准了祁司晏不会带上她，竟以这个为条件来换取庇护。
有意思。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祁司晏肯定早看透了。
夹缝求生存，不受宠的小庶女为了在无亲无故的京城活下去，有这么点小聪明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赵明玦天生不是有多少同情心的人，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耍聪明。
“你在京中既如此艰难，就随本王一同去乌夷吧。”
青鸢闻言一愣，怔怔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人。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不，王爷一路日夜兼程怎好再劳您分心关照我？再说，此行是去军营阅兵，此等大事，我一女眷恐不便跟随，也怕王爷落人口舌。”
赵明玦：“无人敢议论编排本王，你不以女眷身份跟去不就行了？到时你做个贴身女婢服侍在本王身边，又无人知晓你是王妃。”
万里路途，风尘仆仆，贴身女婢。
青鸢光是想想都觉得辛苦得不得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还是不要落他人话柄的好，若随行带着女眷，恐日后朝中有人借此弹劾王爷，您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不是。我去不去对您来说压根不重要，不值当如此的。”
“您只要给我寻个由头让我在王府照料家事，或给我安个罪名禁在府中，让太后的人找不了我麻烦就行。”
青鸢诚恳认真道：“王爷尽可放心，我保证从此之后绝不再替太后做坏事，安分守己再不到您跟前扰您清净。王爷纳多少姬妾都可以，至于我，您就当府里偏院住了个客人，我影响不到您的。”
祁司晏微垂眼睫沉默俯视楼下庭院中滔滔不绝的女人，她嗓音似山间清泉一般清清润润，温柔又有力量，带着十万分的诚意，似乎很笃定别人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倒不似想象中一般胆小懦弱，说起话来徐徐缓缓言之有物。
不过，这世上最不缺能装会演的人。
青鸢说了一通，眼巴巴看着赵明玦，问：“王爷觉得如何？”
赵明玦：“有一点本王倒很好奇。”
“你说中了太后的毒，现在又哪来的底气敢弃暗投明？不是说每月都需要一次解药吗，你就不怕得罪了她拿不到解药？”
他确实很敏锐，一看就是不会轻易信任别人的。
青鸢沉凝半晌，开口：“实不相瞒，解药的事我已多次在外求医，现有了些眉目，我有信心摆脱她的控制。”
“退一步来讲，就算我找不到解药，也不想与狼为伍，找不到解药我也认了。”青鸢低头，轻声：“我本身也不是好命之人。”
赵明玦微怔短瞬，动唇，“说完了便回去吧。”
青鸢抬眸，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回去等消息。”男人淡声。
“谢王爷。”
青鸢起身作揖，走了。
离去的背影明显比来时轻快。
亭台上，祁司晏注视着那抹纤细身影轻快出了门，外面候着的小丫鬟立马迎上来，两人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野。
赵明玦研究着食盒里那些杏花状的糕点，指间夹起一块闻了闻，气味清甜，尝试吃了口，果然不咸，淡淡的香甜细腻晕在口腔。
进步还挺大，比上一次好吃太多。
余光瞥见某人的身影，他举起一个道：“要不要尝尝你夫人做的杏花酥？”
祁司晏径直入座，没接。
赵明玦就着茶水吃了一个，“比上一次进步了，还挺好吃，真不试试？”
“她进来时可有异常？”祁司晏问。
“没有，她看见我没什么反应，看来是真不认识你。”
如果青鸢真效忠太后的话不可能进府快两月还没弄清楚祁司晏长什么样。
“我总觉着你这王妃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你看她眼不眼熟？”
“没看清。”
祁司晏在高处，亭子又有帷幔，看人朦胧只能瞧个身形轮廓。
他淡然道：“有段时间她惯爱带着丫鬟在外面胡吃海喝，兴许是去了你的哪个店里见过一面吧。”
“或许吧。”
赵明玦似笑非笑揶揄：“她看着也并非奸诈之辈，确如传闻美貌过人不可方物，进府两月你竟一面也不见，王爷境界果然非一般人能及。”
“我与她的谈话你都听全了，不用我再复述吧？”
祁司晏嗯了声。
“今日来此有事？”
赵明玦笑了笑，“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么？”
“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去乌夷了，那边条件艰苦不比京城，去之前请你吃顿好的。”
祁司晏了解他，波澜不惊开口道：“饭就不必请了，说吧，需要我给你带什么？”
赵明玦微顿，淡笑，“乌夷附近有座城，盛产葡萄，那里酿出的葡萄酒以香醇闻名天下，劳王爷顺路带些酒回来。”
“你的商队不是常往西塞跑？”
“那边偏远，商队脚程慢，等下一批回来得到六月去了，王爷的车马快，替我捎些酒，不用太多，三瓶就成。你离开这段时间我替你看着王府，绝不让人给你府上添半点乱子。”
祁司晏一走，太后那边难免不会使些小伎俩给王府添乱，若这期间混进些细作，日后也麻烦。
祁司晏是再谨慎不过的人，这些他自然能想到也能安排妥当，但多个人看着总归是好的，他没理由拒绝自己的，带几瓶酒又不难。
又在院里喝了会儿茶，赵明玦才起身要走。
走之前瞥了眼石桌上祁司晏一块未动的糕点，他说道：“这杏花酥还挺好吃的，你不喜甜食不若给我？”
男人眉骨微动，扫过那些粉嫩漂亮的杏花酥，语气清淡：“你的天字一号酒楼里什么样的点心没有？”
赵明玦：“还真没有这样的杏花酥，南方手艺与京城做法确实不一样，嫂夫人做的这杏花酥清甜不腻入口即化，我带回去给楼里的人研究研究，开发个新品出来。”
最终那盒杏花酥被赵明玦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