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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卫家书房里，卫奕有些紧张的这么喊了卫增荣一声。
长这么大，卫增荣这般严肃要和卫奕谈话的时候寥寥无几。
难免的，卫奕此时又是有些激动，又是有些紧张。
紧张，是因为卫增荣总是看上去很严厉；而激动......在卫奕心里，哪怕是被卫增荣责骂，也好过被对方无视。
小时候不懂事那会，卫奕还尝试过淘气惹祸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然后还没能等到卫增荣的反应，卫奕就被她妈廖秋容给制裁了。
除了在卫米的事情上，廖秋容虽然十分疼爱卫奕这个儿子，但是教育上的问题从来不会放松。
就算不考虑她对卫增荣的反感，不愿意让儿子为了这么个父亲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单从为儿子的性格塑造层面着想，廖秋容也不愿意卫奕因为想要吸引谁的注意力，就采取这么不理智的方式。
虽然现在看来，卫奕对于来自父亲的肯定，还是有一种颇为病态的渴求，但是在廖秋容的干涉下，卫奕起码没有走上花天酒地，破罐破摔的道路。
那样只会毁了他的人生。
也是因为有了廖秋容的引导，卫奕才会采取努力上进，为卫家做事，以求能让卫增荣看到他的优秀的道路。
孩子对父母天生的孺慕之情很难磨灭，更别提，卫奕的性子还有一些执拗。
卫增荣越是忽视他，他就越是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廖秋容本就因为卫增荣私下将她第一个孩子换掉的事情不满，好不容易有了寄托思念的第二个孩子，卫奕却又因为卫增荣而差点走歪了路，此后她更是恨极了对方。
然而不管廖秋容对卫增荣如何反感厌恶，早在后者当年将两个孩子替换的时候，廖家就已经被迫与卫家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
时间越是流逝，就越是如此。
而卫增荣也很懂得降低初期廖秋容反水的风险——他很快就让廖秋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廖秋容不是因为被迫与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分离而痛苦恨他吗？
那他就给她第二个十月怀胎的孩子，让她可以将一腔母爱尽情倾泄给第二个孩子。
卫增荣不在乎廖秋容对他的观感如何，她就是再恨他，当两家利益一致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维护他。
更别提，廖秋容还生了个好孩子，卫奕对他的感情，更加方便了卫增荣挟制对方。
不，不是一个。
卫增荣想，廖秋容是生了两个好孩子——一个让他能够开启调换孩子的计划，一个帮助他给计划增加保险。
这么一想，卫增荣顿时就不觉得廖秋容因为孩子的事情和他争吵是什么大问题了——对孩子有感情好啊，廖秋容越是有母爱，他越是能利用这一切。
不过，比起他和廖秋容的第一个孩子，卫奕还是有些太稚嫩了啊......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刚刚喊了自己一声“爸”的卫奕，卫增荣只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好懂了。
他不是不知道卫奕对来自他认可的渴求，他也不是不能够给予对方这份肯定，但，没必要。
甚至，卫奕越是渴求无果，越是能够按照卫增荣所期望的那样，去针对卫米。
因为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卫增荣无法明面上苛待卫米，但是孩子之间的“闹别扭”，就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常规事件。
哪怕是出于这个目的，也注定卫奕从卫增荣那里得不到他最想要的认同。
更别提，卫增荣本身对卫奕也没有多少感情——他花在引导棋子卫奕身上的精力，都比花在关爱儿子卫奕身上的精力要多。
怪只能怪卫奕没有选个好的投胎时间，如果他能够第一个投到廖秋容的肚子里出生，那么现在处于更重要位置的那个孩子就会是他。
那个孩子天生起点就与卫奕不同，后者就是做再多的努力又有什么用？
而且卫奕实在是不够聪明。
想到卫奕这两天搞出的事情，卫增荣将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对方喊那一声“爸”的回应。
由于卫增荣在这期间的那一点思维发散，他回应卫奕的时间就有那么几秒的间隔。
而这几秒的间隔，让卫奕紧张的心情顿时加重了许多。
卫奕的表现实在太过明显，卫增荣心中对这个孩子的评价不免又降低了一些。
尽管如此，明面上，卫增荣还是语气缓和道：“最近，你和你的朋友们，闹了一些矛盾？”
卫奕到处去结交人脉的事情，卫增荣是知道的。
虽然那几个小辈在他们家族里的份量不过尔尔，但也算是聊胜于无。
因此，对于卫奕的这些努力，卫增荣纵然不是很能看得上，但也算得上是乐见其成。
总归，在过去那些年里，这些人还是派上了那么一丁点的用场。
但，卫奕这两天的表现，可就不是卫增荣所希望看见的了。
也是因为发现了卫奕的反常，才会有了今天书房里，卫增荣找卫奕的谈话。
卫增荣虽然看着严厉，但是他伪装出来的和缓语气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卫奕现在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想到从卫米那里获知的，因为他为兄长查清事实奔波忙碌，父亲对此颇感欣慰，甚至还说了他很辛苦的话语......
卫奕顿时就铿锵有力的回道：“是的，爸。”
他将自己得知的那场聚会上出事故的真相，一股脑的告诉了卫增荣，虽然极力自制，但是语气里还是不免流露出来了些许替卫米出了气的自豪感。
那是被卫米所引导的，卫奕认为卫增荣会因此以他为荣的自豪。
卫增荣安静的听着卫奕的讲述，面上也确实如对方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了欣慰的神色——明面上，他是疼爱卫米的慈父。
既然是慈父，自家孩子为手足出头，他又怎么能表现出不悦？
尽管，他此时的内心，已经充满了不悦。
以及，对卫奕这个蠢材的鄙薄。
当然，能够让卫增荣此时还坐在这里，耐心听卫奕讲述，并且还时不时问对方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的是——他对卫米近来发生变化的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