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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别易水,萧萧哀风寒波生(2)

作者:携爱再漂流字数:2277更新:2024-10-15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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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铺展在青石板上,如同凋零的火焰,失去了往日的炽热与生机。牌坊下的这一幕,静谧而惨烈,只有风铃依旧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却带着几分凄凉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粗布衣裳,戴着面巾的中年人飘然而至,只见他从袖笼里取出针袋,先给云逸施针封住几处大穴,随即将其指尖扎破,放出黑色的毒血。然后,又给赵卿卿如法炮制,放过毒血后,两人中毒的迹象稍有缓解。

此人正准备将二人带走之时,变故再次发生,柳辛庄这座八卦城每日启动的机关又一次开启了。

八卦城的古老机关,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轰隆隆的声响自地下深处传来,牌坊下原本清晰的石板路开始出现了错综复杂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将周围的景象扭曲得光怪陆离。

中年人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那些纹路以惊人的速度汇聚交织成一幅复杂的图案,转眼间,村中的屋舍就换了模样,原本静谧的村落,瞬间就有了烟火气,他再不走就插翅难飞了。可带走两个人还是有难度的,他只能选择利用价值更大的赵卿卿,可云逸,他深深地看了两眼,那是主公的弟弟,他不能轻易放弃。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村中冲出几条恶犬,直扑而来,他连忙从怀中掏了毒粉准备自保,却见领头的恶犬在距离十米的地方吐下一颗竹球,便调头而回。

这是来送信的?中年人心中一凛,随即做了决断,抱起赵卿卿,撇下云逸,迅速离开。

可一进入村外的树林,中年人便愣住了,他在知晓自己被数十人包围了的同时,只觉手臂开始发麻,且这种麻意迅速扩散至全身。他简直难以置信,用了一辈子毒,也解了一辈子毒的人,此刻中毒了,中的还是他自己刚研制成功的“千面隐”。

当中年男人醒来时,脖子以下毫无知觉,只有脑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漆黑一片,不知是身处密室,还是眼睛瞎了。可他都来不及惶恐,便听到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郎中,就这样被你的主公张之羽抛弃,你可有怨恨?”

常年游走在目标人物身边的沈郎中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心绪。在间谍的世界里,忠诚与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而这一念,必须要运用睿智的大脑去判断,是否是敌人设下的圈套。

就比如现在,他之前得到的讯息是张之羽中了毒,他必须尽快前往诊断。所以他果断地让命悬一线的金宗望去死了,抽身去见张之羽。却被引到了柳辛庄外,见到了张之羽的弟弟和非常重要的赵卿卿同时中毒,然后,他接触了赵卿卿,也中了毒。而那声音却告诉他,他被张之羽抛弃了。

沈郎中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地嘲笑,即便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也努力去嘲讽以为自己是傻子的对方。

“哼,你以为单凭这‘千面隐’和一番言语,就能让我心生怨恨,自乱阵脚?未免太过小觑了我这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郎中了。”沈郎中的声音虽因中毒而略显虚弱,却依旧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坚定与智慧。

“我沈某人,一生行医,亦一生为谋。忠诚与背叛,于我而言,不过是棋盘上的黑白子,我需做的,便是看清局势,落子无悔。张之羽若真有此意,我自会寻机报复,但若这背后另有隐情,我亦能洞察秋毫,化险为夷。”

黑暗中,那嘶哑的声音亦是一声嘲讽地冷笑:“走多了夜路,连真话也不能信了,真是可怜。”

沈郎中心中冷笑更甚,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虽险,但心智绝不能乱。他用仅存的意识分析着四周的一切。这黑暗中的对话,更像是对方故意为之的心理战,企图从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或是动摇他的意志。

“真话?假话?在这个世道上,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我只知道,我沈某人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你若是皇城司派来的,那便让你们司使亲自来见我,否则,任何花言巧语都休想动摇我分毫。”沈郎中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即便是身处绝境,他的骄傲与自尊也不允许他轻易低头。

话音刚落,四周似乎静默了片刻,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玩味:“沈郎中,你就不想想‘千面隐’之毒吗?那是你调配出来的毒药,我怎么会随便拥有?而且,你再体会体会,这毒可不单纯。”

沈郎中的心头猛地一紧,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千面隐”是他精心研制,只提供给张之羽过,其复杂程度连他自己都需小心应对。对方能如此轻易地提及并使用此毒,与张之羽一定有关联,这其中,有主动亦可能是被迫。

“哼,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张之羽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沈郎中强作镇定,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破绽。

黑暗中,那嘶哑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不屑的语调响起:“沈郎中,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张之羽早已不是为了康国而甘心潜伏在昭国,只做个幕僚的张之羽了。他既是康国当今的棋子,也是昭国主和派的暗线,但更不为人知的是,他还与西宁人勾结,企图盗取霹雳弹的配方,以此换取重金及遥人传说中的宝藏。”

“这种话,你可以随便编排,我就随便听听而已,想要我相信,拿出证据来,而且,还要拿出能让我相信的,他害我的理由。”沈郎中不想再绕圈子了。

“沈轲,你一向自诩荆轲,可要下手杀人之前,怎么不去想想理由?张之羽是康人,所以让你对前皇城司司使燕王宋俣动手,你动了。可他为什么要你对金宗望下手?你难道都不想想的吗?我墨家是怎么培养出你这样的蠢材的?”

沈郎中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重锤击中,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他确实未曾深究过张之羽让他对金宗望下手的原因,只当是忠诚于主公的命令,未曾想这背后竟藏着如此深的算计与阴谋。

沈轲的瞳孔骤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背叛感在他心中翻涌。他一生行医救人,却也因忠诚于张之羽而双手沾满鲜血,到头来,竟发现自己只是他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可笑至极。

而今日点醒他的竟是师门——墨家之人,这只可能是清理门户的长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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