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我说的话是不是?”
“承认他人比你优秀就这般难吗?”
女人略有生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看得出来,对于叶玄这般头铁,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走到院外的叶玄缓缓的回头,神情冷峻地凝视着她。
“你错了!”
“我这个人并非是输不起的人,若是你那无争哥哥当真比叶某强,我自甘拜下风。”
“可是叶某乃是武将之后,武将可以败,可以战死沙场,可以马革裹尸,但绝对不允许未战先怯,不战而降!莫说只是一个墨无争,便是你们南晋的陈鸿大儒来了。”
“只要我叶玄说了要参加这诗会,明知不敌,我也要硬掰下他几颗牙齿下来!”
说完话,叶玄眼神中陡然射出一抹厉芒。
锐利而又坚定。
只看得女人心头跟着一颤,竟是下意识的挪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四目相对。
因为她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一种舍我其谁的绝对自信。
更看到了他对自己刚才那一番言论的绝对鄙视。
他眼底带着那一抹冷笑好似在嘲弄自己的无知一般。
数息之后,一股强烈的羞愤之感涌上心头。
她心想。
我只不过是看你救了我的份上,想要劝你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说错了?
自我怀疑之际。
叶玄却是又叹了口气。
“在你这次任务失败之时,一切事情便与你无关了。”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好生养伤,仅此而已。”
说完,叶玄拉上了院门。
这一次是真的离去了。
院内,女人眸光黯淡,怔怔出神了片刻。
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
离叶府只隔着几条街的誉王府门口。
十几辆马车和近百位王府护卫分列两侧,王旗迎风招展,风声烈烈。
相对于昨日的出游,今日王府上下参加渭水诗会的配置几乎是定格配备。
之所以如此,并非是誉王有意要大肆招摇,显摆自己。
而是渭水诗会事关大靖颜面。
平日里提倡朝中大臣节俭出行的永盛帝特许朝中百官今日可定格配置出行队伍,以此来彰显大靖为这九州天下天朝上邦的形象。
说得实际一点,就是要求群臣百官今日要拿出自己最好的出行排场,为大靖打广告!
以吸引周边各国的文人才子和能人异士入大靖,为朝廷所用。
王府内,平阳郡主赵凝雪所居住的别院内。
“什么?爹爹,玄哥他……他昨晚遇刺啦?”
望着刚刚从宫中回返的誉王,正在梳妆的赵凝雪瞬间脸色惨变,花容失色。
手中的胭脂也随之掉落,站立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嗯,先前在金殿之上,陛下亲口说的。昨夜一伙贼人偷偷潜入到叶府刺杀叶玄,所有的刺客虽然被击杀,但他似乎也受了重伤,听陛下的意思,救治了许久才保全了性命。“
“不行,我……我要去见玄哥,我要去见他!”
一听叶玄伤情危重,赵凝雪却是再也不顾及其他。
一把将头上尚未盘插好的金步摇和玉簪往下拔落,便准备冲出闺房去见叶玄。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了一名素衣打扮的下人,半低着头,脸上抹了一些草木灰,看上去灰头土脸。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郡主殿下。”
“我谁都不见,我现在就要去见玄哥。”
稍稍愣神之后,赵凝雪摇着头,眼眶发红,悲戚不已的提着裙角便要冲出去。
结果刚往前迈了两步,却是直接撞进了这前来报信的下人怀中。
“哎呦喂,郡主殿下,何至于如此行色匆匆,悠着点呀。”
这下人口气略带轻佻的喊了一声。
同时双手竟是搀扶住了赵凝雪的双臂,而且手顺势抚摸了一把。
此时的赵凝雪只顾着关心自己的爱人安危,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一旁的誉王赵毅却是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霎时间,他一双虎目狠狠的收缩了一下,眼神锐利的宛若两把尖刀,要将这胆大妄为的狂徒当场给格杀掉。
而另外一侧,赵凝雪的贴身婢女莺儿自也是双目含怒,银牙紧咬,紧握着拳头。
两人近乎是异口同声道。
“大胆!”
“你敢轻薄郡主殿下!”
“来人呐!给本王将这举止失体的狂徒拿下!“
誉王一声令下。
呲吟!
呲吟!
几声刀剑出鞘之声。
几名王府护卫便冲了进来,直接奔向了叶玄。
“慢着!”
这时,赵凝雪却是突然出声。
只见她前一秒还充满了担忧和伤心之色的眸子泛出了一抹光彩。
“闺女?”
赵凝雪直接没理会誉王。
“莺儿,去拿张湿帕子来。”
“郡主?”
“让你去你便去!”
“哦……”
婢女虽是不理解,却还是照做了。
而这边,这下人已经放开了赵凝雪的双手,微微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候发落的样子。
“小姐,湿帕子,给你。”
“嗯!”
赵凝雪接过之后,直接走向了这名下人。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愕然的眼神中,轻轻的擦拭干净了对方脸上的草木灰,露出了其真容。
“嘿嘿……郡主殿下,你是怎么发现是我来的?“
“叶玄,是……是你小子!”
“叶小侯爷!”
……
屋内,赵毅与婢女莺儿看到这下人露出真容竟然变成了叶玄之后,都是惊讶不已。
赵凝雪望着平安无事的叶玄,心中甚是欢愉,几乎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站在那里便宛若含苞待放的一朵艳丽芍药,明媚可人。
突地,她却是鼻子一酸,伸手将手中的帕子扔向了叶玄。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顿粉拳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你这个坏蛋,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你知不知道刚才爹爹说你昨夜遇刺,人家都快吓死了,你还在戏弄我……”
任由赵凝雪粉拳砸落身上,叶玄不躲不避,只是傻笑。
良久,情绪平静下来的赵凝雪,瞅着这番打扮的叶玄。
又是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好端端,为何这身打扮,难道你忘了昨日与我的承诺了?”
“怎么会忘了,忘天忘地,也不能忘了与我们家凝雪的承诺不是。今天这身打扮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玄先是给赵凝雪一个极具挑逗的眼神,而后又长叹了一声。
一旁赵毅看其这身打扮,在闻听他这样说,眉头微微一皱,立时明白了一切。
“叶玄,你昨夜遇刺,乃是与陛下做的一个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