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看向五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我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往前探了探身,环视五人。
他神情陡然变得郑重严肃起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我之所以愤怒,并不是因为尔等不听我的话,不唯我马首是瞻!”
“我愤怒的是面对家族困境,面对惨淡的将来,尔等依旧没有一个觉醒的意识!”
“至于要不要听我的,现在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听我的,因为我比你们要早清醒过来,也清楚后面该如何去做!”
“至于将来,我巴不得你们不必听我而能够独当一面!”
“别忘了,你们的父辈都是封侯拜相的大靖功臣,岂能到了你们这一辈一个个都失了脑子,都成了没脑子只知道冲锋陷阵,听从他人的莽夫?”
“再者,自古至今,任何帝王都忌惮于武将们抱团,你们若是以后还听我的,你们是想圣上没理由把我等一锅端是吧?”
五人瞬间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倒是真忘了这一点。
他们只想着平息叶玄的怒火。
却忘记了,武将们抱团也是大忌。
“那玄哥,你的意思是?”
常宝宝眉头轻凝问道。
其他四人也纷纷看向了他。
“一句话,你我未成气候之前,自是百无禁忌,一旦成了气候,尽量疏远彼此,至少在表面要如此,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你们应该明白,武将真正死在沙场的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死在权力的争斗之中。”
“我们明白!”
五人彼此相视一眼,然后对着叶玄重重点头。
叶玄见此,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达成了约定,以后便按照约定来办。”
“记住,我只给你们这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犯,割袍断义,绝不姑息!”
见叶玄眼神决绝,五人俱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时,叶玄再次开腔。
“猴子,剩下那二十四万两,你给我看好了。我也要用这些银两保证咱们西南之行的绝对安全,所以绝对不能再给我乱花一分钱!”
“保证西南之行的安全?”
“玄哥,平叛南诏国,难不成我们还有危险?”
“就是,我大靖大军横扫过去,还不是摧枯拉朽?”
五人再次露出疑惑之色。
“摧枯拉朽?哼,我倒是想!”
轻哼一声,叶玄继续道,“南诏国既然敢对我大靖用兵,就说明其是有所准备的,想要横推过去的可能几乎为零。再者,其背后多半有羌族的势力掺和其中,羌族的战斗力你们又不是不明白,当初我大靖与党项国在边境作战,都没讨得便宜。这般下来,你们还觉得容易吗?”
五人一阵无言。
“再说会我们自己。你们都拍着良心扪心自问一下,以你我现在的战力,若是单对单对上那些普通士兵,可有必胜的把握?”
一时间,空气变得愈发安静。
片刻后,常宝宝摇了摇头。
“只怕没有,我们虽说是有一些底子,可这些年却醉生梦死,早就将武技荒废,真跟那些老兵对上,必死无疑!”
叶玄瞥了他一眼。
“清楚就好,所以我们要在陛下决定对西南用兵之前,先将身体给锤炼出来,别到时候上了战场被人笑话!笑话我们这些武将之后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时丢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家族的脸,还有我大靖的脸面!”
“当然,我也清楚,短时间内把身体彻底锤炼出来也不可能。所以,这二十四万两白银就成了弥补我们弥补短板的可能。我会拿出一部分银两专门从退伍的老兵之中遴选出一些能手,充作你我的护卫,这样,就算是真要到时候上阵杀敌了,也有一道屏障保护你我的安全。”
“其次,我还会遣工匠为你我制作战甲,这又是另外一层防护。”
“制作战甲?玄哥,这个大可不必,咱们都是武将之后,家里都是有几副甲胄的,再说了,朝廷到时候也会派发不是吗?”
候策插话道。
叶玄当即瞪了他一眼。
“就你想到,我想不到。你也不想想我们各自家中的甲胄都是什么甲,那是为了对付突厥的骑射专门制作的战甲,又厚又重!而南诏国是何地,那地方气温常年温热,再披以前的战甲,你是想把自己热死是不是?”
候策讪讪一笑瞬间无言。
他没去过西南,他哪里知道这些。
“好了,不说废话了,把行头带上,开始今日的训练。”
五人集体懵逼:“训练?”
“不然呢,以为老子真没事带你们来秋游来了,是带你们特训来了,不长一身本事,如何行军打仗?”
五人见叶玄神情认真,不像玩笑。
自是不敢再啰嗦。
急匆匆的去往自己的马前取了行头过来。
事实上,叶玄对于如何训练他们,脑子里也是一片浆糊。
他只知道打仗绝非儿戏。
若陛下真下定决心对南诏用兵,依着他们几人现在的身体素质,只怕有人在身边护着也要出大问题。
思来想去,便将重生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各国训练特种兵的一些科目给拿了出来。
不过他也清楚,一开始就上强度不太现实,也容易让这些货打退堂鼓。
于是便先给五人和自己来了个三公里负重越野。
可即便是这三公里,也让包括他在内的六人累得人仰马翻,差点没丢掉半条命。
随后,叶玄又搞出了俯卧撑、仰卧起坐、折返跑等诸如此类现代训练项目。
待到众人练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之后,他这才停下。
不过却并未停止训练,而是拿出了事先准备的好兵法策略,对着五人又是一股脑的灌输。
他不知道五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灌输的这些兵法策略会成长为如他们父辈一般独当一面的大将。
但叶玄清楚,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几件事情。
日落时分,六人回到长安城。
穿过朱雀大街,路经南城巷。
迎面出现了一队巡防营的兵马。
为首之人身骑高头大马,披着黑色铠甲,颇有几分威武之气。
“哟,这不是长安城的六大废物嘛,这是怎么了,跟打了败仗似得?”
叶玄一眼便认出了对方,镇国公郭茂才次子郭恒,现任巡防营东城校尉。
只见他打马走到叶玄近前,面带轻挑的扫了诸人一眼,最终目光定格在叶玄身上。
“听父亲说,你给陛下出了一些主意,让陛下先征讨南诏,将突厥进犯一事搁置?”
“怎么,不行?”
“自然不行!”
“姓叶的,你是猪脑子?突厥乃我大靖第一威胁,你让陛下先弃突厥于不顾,而去征讨一弹丸小国,是想我大靖亡国不成?”
“他们不是没南侵吗?”
叶玄没想跟对方过多的纠缠。
打马准备离开。
后者手中长槊却是突然横在了叶玄马前。
“此事若不给本将说个明白,休想离开!”
“我若是不说呢?”
“不说也可以,下马,从本将马下钻过去,今日本将便让你走!”
“姓郭的,你说什么?你敢让玄哥从你马下钻过去?”
“姓郭的,你踏马以为你是谁?”
身后,常宝宝,候策等人立刻暴怒。
骑马一涌上前。
这边,巡防营的兵马也立时涌了上来。
立时,整个巷子内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叶玄神情冷峻,望着郭恒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受了他人指使来找茬的吧?”